在这笔钱上,程氏因此省下了二十万。钱不是很多,但最重要的倒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
黄科长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轻描淡写地将这一笔给划了过去。今年年初的时候,他已经被调到了地方任职,想来是趁着离开之前想要狠捞一笔。
当初程氏并不是唯一一个,比程氏税额更大的企业大有人在,只这一次,偏偏查到了我们头上。
“现在黄科长都走了,这笔钱是洗不白了。”孟岐微微皱着眉头,沉沉说道。
说实话,谁都没有想到,我们查了这么多天的账,最后竟然在这一块出了问题。
我对着他问道:“那这事儿,难道就没解决办法了吗?”
“就算现在把黄科长捅出来,我们这也算是行贿漏税,这一点逃不过去。”孟岐摇了摇头,几乎已经有些万念俱灰了。
虽然知道这次税务局会来查我们,是出自乔燃的授意。但在眼下,程氏内部确实自身也出了问题,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653 一定要平安回来
就在我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徐嘉若给我们出了个主意。
他避开其他人,只留下了我跟孟岐,随后对着我们说道:“我估摸着乔燃这一次,是想学在海城对付徐家一样,把程氏给彻底垮。现在虽然只有几十万的窟窿,但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保不齐会把程氏整个儿给赔进去。”
说到这里,徐嘉若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做个最坏的打算,做最完备的退路。”
“你的意思是?”孟岐抬眸看向徐嘉若,对着他问道。
“资产转移。”
徐嘉若说的这四个字,就跟平地一声雷一般,忽然一下子在我的脑海之中炸开。
“难道你是说……”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徐嘉若,但事实证明,我的想法并没有错,但见徐嘉若点了点头,沉沉说道,“我建议可以暗中将程氏的一部分资产转移到徐家在海城的新公司,名目很简单,直接说投资就可以。趁着现在税务局还没查出点什么,我们只能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差做完这件事。当然,也要越隐蔽越好。在这件事上,我们双方可以签订协议,这笔钱在日后徐氏一定会原数奉还。”
“但这么做,风险会不会有点大?”
现在正值风口浪尖的时候,不管是乔燃还是税务局那边都盯着我们的动作,饶是我们将这一步做的再隐蔽,但万一被发现了呢?
“其实还有一种海外投资的方法,但这件事操作起来的时间跟难度更大,所以,我才想到了现下这种方法。投资的事情,可以说成在之前就说定,我们可以签订一份几个月前的协议,只要双方的印章都OK。另外,我是徐氏的法人代表,我来签字,这个风险,也由我一个人一力承担。只要你们信得过我。”徐嘉若定定说道。
“不,这么做风险全落到你头上了!不能这么做!”我连忙开口制止。
我当然信得过他,毕竟当初徐家败落的时候,我曾主动提出自己可以提供一部分钱,作为徐氏东山再起的资金,却被徐嘉若拒绝。
那个时候,虽然他的妻子离开了他,事业也跌落到谷底,但他向来不是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人。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在海外还另外存了一大笔钱,用之来做东山再起的资金绰绰有余。
我信得过他的人品,毕竟他曾是用生命护过我的兄长,比亲人更亲的人。
“我是你哥,做哥哥的是干什么用的?”对于我的不忍,他却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对着我说道。
孟岐走到徐嘉若的跟前,沉沉握住了他的手,对着他说道:“徐哥,这件事,算是我孟岐欠你的一个人情。将来你有什么事,只管说一声,但凡我能帮的上的,一定眼睛都不眨一下。”
信任是长年累月所积攒下来的,虽然我跟徐嘉若相识不久,但他对我的好,我一直铭记在心。在这个时候,我对他一点儿怀疑的心思都没有,孟岐与我更是一般。
最好的信任和感情,不是在你一帆风顺的时候锦上添花,而是在你困难的时候,雪中送炭。
最后在签订协议的时候,我想着把自己的名字也签上去,但却被制止了,最后在程氏一栏签字的人,是孟岐。
孟岐按住我想要签字的手,对着我说道:“程恪虽然走了,但我答应过他会好好照顾你,我就一定会做到。”
他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自此,协议生效。
资产转移的过程进行的非常隐蔽,若只有我跟孟岐两个人,实施起来倒是还有些困难。但徐嘉若无疑是个金融上的高手,在操作资产的时候从善如流,不动声色地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这一切。
这是一步最后的打算,即便程氏到了不可回转的余地,这一笔钱将是我们绝处逢生的资本。
说真的,如果对手不是乔燃,我可能并不会走这么一步。但我见识过乔燃的手段,见过他把枪顶在我脑门上的盛气凌人,见过他杀了那么多人却面不改色的时候,因此,我丝毫不怀疑他的怒气会让他对整个程氏赶尽杀绝。
面对乔燃,我只能这么做,根本无从选择。
自从资产转移的事情有了成效之后,账本的消息忽然传了出来。
我派人日夜盯着乔燃的动向,终于查到在乔燃身边有一号人物,长得跟当初地下工厂的财务极为相像。在前一次去见乔燃的时候,我以为那五个人已经都死了。可没想到,忽然又在乔燃的身边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物。
最为关键的点还不在这里,而是在于,那个人居然偷偷从乔燃身边跑了,身上还带了一个背包。
不管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总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有一个念头,在我的心里隐隐发酵,似乎只要找到这个人,一切的事情就会云开月朗。
这个人并不是打算去警局,而是买了南下的火车票。
这是要跑路?
我连忙让人追上去一探究竟,此外,在跟三爷见面的时候,我特意提到了这个疑点。
对于这件事,三爷却给出了另一种说法:“那个人,应该是为了保命。”
依照三爷的意思,那个人该是之前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乔燃手里,这才被胁迫。而这次,则是他找了一个机会逃了出来。
当时乔爷既然做的是这种不要命的生意,所选的人自然信得过。这五个人的叛变本就存疑,要不然,乔燃也不会迟迟还没把人交到警方,好让我有机会把人给杀了。
所以,这几个人跟乔燃的心,恐怕还没这么齐。
三爷的话一下子说到了点子上,让我之前心里的疑虑一下子豁然开朗。
看来,那个人真的成了这件事的关键。
跟三爷见完面后,派出去的人传回来消息,说那个人在中途发现了他们,最后竟然七拐八弯地跑丢了。
那个人最后一次露面,是在江城的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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