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坤笑呵呵地说:“什么城市不重要,我需要的是河流,只要有河,我就可以架桥!”
张浩天笑道:“这么说,今后也可以看到你设计的桥飞架雪域高原了!”
“当然,以后我负责制造新闻,你报道新闻!”胡坤说。
张浩天一愣,笑道:“我都差点忘了,我已经是一名记者了!”忽然看见刘敏站在树下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走过去说:“刘敏,为什么不高兴,是不是不想去昌都啊?”
“去哪里我都愿意,只是舍不得同学,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刘敏依依不舍地拉着一路上对自己照顾有加的王雪梅。
张浩天说:“青藏线上就你反应最大,现在又是分到昌都唯一的女同学,那么远的路,可要有思想准备啊!”
刘敏说:“西藏这么远都跑来了,还怕什么再远的!”
张浩天笑道:“噢,听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到了那里可不要哭鼻子啊!”
刘敏说:“哭鼻子?绝不!”
这时,工作人员喊道:“分到拉萨的同学立刻去单位报到,其他地市的同学原地待命,过两天找车送你们。”
张浩天同何帅、胡坤一一握手告别,和分到拉萨的同学走出招待所。他们扛着行李走到街上却不知何去何从,不知道各自的单位在那个方向,也没有公交车更没有出租车,只有几个骑自行车的人不紧不慢从面前晃过。正当大家一筹莫展时,一辆北京吉普车“咔”一声停在路边,周逸飞从副驾驶位置钻出来:“浩天,上车!”
大家惊呆了。
张浩天说:“可以呀,你从哪搞的车?”
周逸飞说:“我分到了办公厅,昨天就去单位报到了,今天一早就找了辆车来帮你们拉行李。”
张浩天说:“我说咋不见你的影子,原来是在忙大事呀!”
宋建华问:“是和梁队长一个单位吧?”
杨丹丹说:“太牛了!”
李小虎说:“有啥牛的,他们那个大院还没你的西藏大学漂亮呢!”
张浩天问周逸飞:“我们这么多人,你怎么送啊?”
周逸飞说:“先送你们三个去报社,回头再来送他们。我早把拉萨摸清了,保证把大家都送到。”
三个人的行李都装上了车。张浩天回头嘱咐道:“西平、建华,一定要把雪梅送到学校啊!致远,你别眼里只有杨丹丹一个人。”
宋建华帮张浩天关上车门,说:“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王雪梅看见张浩天他们的车走远了,突然有些伤感、有些不舍。
整个拉萨城也就巴掌大块地方,半小时后车就停在了报社门口。周逸飞把行李抬下来,说:“你们慢慢搬,我去送他们几个。”
张浩天说:“快去吧,他们都等急了,谢谢啊!”
周逸飞上了车又走下来,偷偷看看李小虎和田笑雨,把张浩天拉到一边,小声说:“有钱没有,借我一点。我的花光了。”
张浩天抓抓耳朵,说:“没有……”
周逸飞又看看李小虎,知道他不会给自己借,只有田笑雨了。可向一个女同学借钱,他有点张不开口。田笑雨看见他们好像在说事,走过来问:“怎么了?”
周逸飞扭扭捏捏,看了一眼自己快要从鞋子里跑出来的脚指头,红着脸说:“想换身衣服、鞋子,没钱!”
田笑雨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周逸飞,说:“给,够不够?”
周逸飞接过来很是感动,说:“发了工资我就还你!”
周逸飞的车刚走,李小虎就“呸”了一声,说:“你以为他是诚心来送我们的?明明是炫耀,明明是显摆嘛!一路上帮梁队长干这干那,跑前跑后,原来都是别有用心。分到了办公厅又怎么了,又不是去当厅长,至于这么趾高气扬吗?”
张浩天瞪了他一眼,说:“办公厅没有厅长啊!坐了别人的车,连声谢谢也没有,还冷嘲热讽的,有本事你别坐呀!”
田笑雨说:“是啊,不管怎么说,人家还是挺热心的,要不是他,我们这么多行李怎么办?”
张浩天见李小虎还对着吉普车的方向气鼓鼓的,说:“你到底走不走啊?”
他们刚进门,角落里就蹿出一条黑狗。田笑雨立刻躲到张浩天身后。李小虎把行李轻轻放在地上,蹲下来对狗一个劲咧嘴笑,还发出“吱吱吱”的声音。狗真的就不叫了,还对他摇头摆尾,做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李小虎说:“看见没有,这狗认得我呢!”
张浩天又惊又喜,说:“你们是啥亲戚呀?”
李小虎气得“呸”了一声。
田笑雨捂着嘴笑。
报社人事部门一位同志看了三人的报到单,就把他们带到二楼的记者部,进门就说:“刘主任,这是刚分到我们报社的三名大学生,张浩天、李小虎和田笑雨。”又向张浩天他们介绍道:“这位是记者部的刘信义主任,今后你们三位就归他领导了。”说完向刘信义交代:“他们就交给你了!”
刘信义把人事部的干部送到门外,转身重重关上门,把手中一份“高原日报”狠狠甩在桌上,大声说:“人还没来,名声就在拉萨城传开了,是不是还准备上我们报纸的头版头条啊?”
三个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给我装?”刘信义的手几乎要戳到他们鼻梁上:“我问你们,昨天是不是去拉萨河游泳了?是不是去看藏族群众洗澡了?是不是差点被河水冲走喂鱼了?”
张浩天惊讶自己人还没来,单位就知道了这么多情况。
“游泳犯什么错?看藏族群众洗澡又怎么了?至于一来就发这么大火!”李小虎最先镇定下来。
“混蛋!”刘信义骂道。
张浩天一愣,说:“你怎么骂人?”
“骂人,我还想打人呢!”刘信义说。
田笑雨惊恐地看着带着浓重陕西口音的刘信义,瑟瑟发抖。
“我们是去拉萨河游泳洗澡了。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洗个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吧!”张浩天说。
“给我住嘴!你们知道拉萨河有多深,有多急吗?你们知道有多少旋窝,多少暗流吗?你们知道它卷走了多少条人命吗?如果被拉萨河冲走了,我们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刘信义说。
张浩天一听他说到父母,立刻低下头,说:“是我们的错。”
“不但游泳,还去偷看藏族群众洗澡!你们知道这会影响民族团结不?”刘信义还没有消气。
“看藏族群众洗澡怎么会影响民族团结?”张浩天不解。
“沐浴节是藏族人民特有的节日,在西藏已经有七八百年的历史。每年这个时候,从城市到乡村,从老人到孩子都要集中过这样一个重大的节日!洗澡是件神圣的事情,你说该不该偷看?”刘信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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