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敏站起来说:“还用教,跨上去就是!”
李小虎看看高头大马,抬抬腿还是不敢。
刘敏说:“怎么像个女人!”
李小虎脸一红,鼓起勇气踩着马镫纵身一跃,只听“吱”一声裤裆撕开了一条口。见大家都在笑,他的脸烧起来,自嘲说:“衣服已经千疮百孔了,再多一条口子也无妨!”说完硬着头皮骑上去,大着胆子夹了一下马肚子,马立刻扬起前蹄想把他翻下去。李小虎惊恐万状,大喊大叫。刘敏温柔抚摸着马脖子,细声细语地安慰了几句,又扯着缰绳溜达了一段,然后轻轻一拍,那不可一世的黄鬃马就服服帖帖地载着李小虎跑了起来。
刘敏转身去吃饭,李红走过来靠她坐下,说:“一看就知道你和李小虎的关系不一般,替我说说好话吧,给我们撮合撮合!”
刘敏说:“他还没有对象?”
“没有,我挺喜欢他的,可是他清高得很!”李红笑道。
刘敏看看李红,又闲聊了一会,觉得他们还挺般配,就说:“我给他说说!”吃完饭,刘敏过来牵马,说:“小虎,晚上来我家喝喜酒!”
李小虎差点没从马背上载下来,把缰绳交给她,问:“你和谁结婚?”
刘敏笑而不答,一翻身骑上马,双腿一蹬马肚子,大喊一声“驾”。马听到命令,后脚站立前腿高高扬起,长嘶一声就像离弦之箭飞奔出去。
普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说:“这个女人不简单,能干大事!”又问李小虎:“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同学,多给我介绍几个!”
惦记着刘敏和谁结婚,到了雪莲县李小虎就去找刘敏,可李红非要跟来不可。李小虎说:“我们同学见面,你去干啥?”
李红说:“你不知道吧,刘敏也邀请我了!”
刘敏见到他们很高兴,立刻收拾东西提前下班,领着他们往家走。穿过一片低矮的树林,看见木栅栏里养着两头猪,一只花公鸡领着四五只肥墩墩的母鸡欢天喜地奔跑过来,刘敏像见到亲人一样同每只鸡打着招呼:“大花,二花……”走了几步,刘敏突然指着菜地里弯腰忙碌的人,说:“就是他!”
李小虎看清了对方的脸,惊叫道:“何帅?”
何帅站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你怎么来了?”
李小虎拍拍手中的相机说:“听说你的副业搞得不错,报社专门派我来采访你,要我好好宣传大学生如何扎根边疆,以藏为家的!”何帅赶紧摘下围裙,紧张地看着他。李小虎端起相机继续逗他:“笑一下,轻松点!一会再去后面山坡和母猪照两张!”
何帅结结巴巴地说:“你不是把我当反面教材了吧?”
李小虎低头笑,刘敏推了他一下:“好了,好了,别吓唬他了!”
何帅这才恍然大悟,笑起来:“你们记者就是爱小题大做!”然后又问:“你来干什么?”
李小虎收起相机说:“一路鸟语花香,温暖如春,简直无法和荒凉落寞的阿里相比。你说同样是西藏,为什么如同地球的两极,差别这么大啊!”
何帅没有回答他,指指里屋说:“饭都做好了,这就加两个菜!”说完抓了把青菜去洗。
李红说:“让我来!”说完接过菜拿起盆,笑了一下走了。
刘敏趁机对李小虎说:“她好像爱上你了,让我撮合撮合!”
李小虎说:“这事你别管!”
刘敏说:“还看不上人家?我看她不错嘛,笑起来挺好看的!”
李小虎说:“我觉得她看起来挺好笑的!”
菜很快端上了桌,刘敏招呼大家坐。李小虎看见满桌佳肴,忍不住说:“还真是个养公主的地方!”
何帅正夹着一块猪肉,瞪着他说:“养公猪?骂人呢!”
李小虎摆摆手说:“就是借我一个豹子胆也不敢吃着你的还骂你!我是说这是个养公主、公子哥的好地方。你看我们拉萨的同学天天吃冻猪肉,脸色死难看!”
李红笑嘻嘻地说:“就是,你看刘姐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
李小虎差点把饭都喷出来了,用筷子指着她说:“你别装嫩啊,比我还大好几岁,叫人家姐!”
李红并不介意,说:“俗话说‘女大两岁,非显即贵’。别人刻意找还难遇呢,你看我和你多有缘分啊!”
李小虎放下筷子说:“你再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刘敏见李红要哭的样子,瞪了李小虎一眼,挑起一块蘑菇给李红,说:“吃点松茸菌,现在越来越少了,听说都被日本人高价收购走了,说是可以从中提炼抗癌成分。小虎,走的时候带点给浩天他们!”
李小虎还在生气,硬梆梆地说:“不带,没人会做饭!”
何帅说:“我们在阿里吃饭难,是因为巧媳妇难做无米之炊。你们在拉萨的不做饭,可是纯粹的懒啊!”
李小虎打岔说:“说说你俩咋回事,怎么就结婚了?”
何帅笑哈哈地说:“自从拉萨分别时吃了她送给我的一包饼干,我就发现自己爱上她了!”
李小虎“嗯”了一声,问刘敏:“你在饼干里放了什么?”
刘敏笑:“还是从头说起吧。自从去年春节他来看我,又给我写了那么多情书,我就喜欢上他了。我也给他写了几封信,但是,都没好意思发出去,就给他寄了一张他生日那天的‘高原日报’,希望他能心有灵犀,同时也想告诉他西藏‘五年规划’要大兴水利的事。结果,这个人傻啊,什么都没看出来!”
何帅解释:“就是你和浩天来阿里那次,我给你们看过的那张报纸。谁能猜到一张报纸会是情书,比密电码还难懂!”
李小虎美滋滋地喝了一口酒,说:“没想到我们的报纸还有这功能,以报为媒,传情送爱!”
刘敏得意地笑了两声,又说:“去年为了下乡方便,我就决定学骑马。经过苦练,终于可以和男同志一样上山下乡了,我高兴得一夜没睡,连夜写信把这个喜讯告诉了他!”
何帅说:“可是这封信在路上整整走了一个冬天,两个月前才和电报同时收到!”
李小虎放下筷子问:“什么电报?”
刘敏叹了口气说:“开春不久,冰雪还没融化,我着急要一组数据,就一个人骑马去村里,结果马失前蹄,我伤了膝盖。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看到别人的病床前都有家人问寒问暖端水送药,而我只能天天捧着他的信取暖。我孤独极了,就给他发了份电报,就四个字:‘我想结婚!’结果,他就来了!”说完小鸟依人地钻进何帅的臂弯里。
李小虎问何帅:“在阿里你不是说,爱上谁就等于害了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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