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十分烦躁和愤怒,点上的烟,吸不到两口就被他折断了,那燃着星点的烟头,有几次生生地扎进了他的手心,可他竟然也不觉得痛。
大概因为此时的心痛大于手心的灼痛。
“你他妈乘人之危!”
终于在第十根香烟被折断后,季帆大吼了一声,抬着拳头扑了上去。
陆修衍顿时连连后退了几步,躲闪不及时,被季帆的拳头擦到了颧骨。他一个侧身,直直扑向他的季帆扑了个空,刚转身想再次袭击,又被他躲开。
他没有主动攻击季帆,一直在避着他的袭击。
直到,他再没了耐心,扭头喊陆星移:“你还站着干什么?过来把这个疯子抓起来。”
陆星移为难,一边是亲大哥,一边是换帖兄弟,不管帮谁,都里外不是人。
就在他犹豫间,季帆红了眼,再次一拳擦到陆修衍脸上。
怕是再这么下去,陆修衍必挂彩无疑。
陆星移不敢耽搁,上前三下两下就将季帆制服了。
季帆被陆星移反手钳制着,睁着一双要流出血的眼睛怒视着陆修衍。
陆修衍无比烦躁,十指穿过自己的头发,将垂在额边的头发码到了脑后。
来回几个踱步,他最后在季帆面前站定,声音十足冷沉:“所以你觉得是我三了你跟梁然?”
“不然呢?你他妈趁我不在国内,对梁然做了什么事情?”
“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没必要跟你交代,别以为你是前任就有权力过问我们的事情。”
季帆一下就没说话了。
反而是从方才一直不说话的陆星移小声说:“大哥,上次我去医院看梁然,当时你不在,我问过她要怎么处理这件事,结果她跟我说,她没跟季帆在一起过……”
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对陆修衍传递了错误的信息,陆星移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澄清这个事实。
然后他一说出口,另外两个男人就疯了。
“你闭嘴!”
“你继续说!”
季帆恨恨地看着陆星移,眼神似乎在告诉他:再说,兄弟都没得做。
一边是季帆,另一边是大哥和未来大嫂,而且这位未来大嫂还是老友,饶是陆星移头脑再简单,也明白占了亲又占了理的大哥更应该帮。
“大哥,之前是我误会了,我以为梁然和季帆去留学的时候在一起了,他们那会儿看上去确实像。可没在一起过,这句话是梁然亲口告诉我的,应当不会错。”
话落,他又满眼歉意地看了季帆一眼,“老季,对不起,我知道你喜欢梁然,但她现在都要跟我大哥结婚了,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就是再喜欢她,做这些事情总归不合适。而且,她之前也没跟你在一起过,你现在责问我大哥,实在有点不应该。”
“……”陆星移说得在情在理,季帆竟无言以对,一口老血差点被陆星移气得当场呕出来。
他用尽浑身的力气,甩开被陆星移钳制着的手臂,睁着发红的眼睛看他,“陆星移,你有种!你跟你哥联合起来坑我,咱们十五年兄弟情,就在今天画上句号!”
季帆走了。
陆修衍怕他再折回梁家骚扰梁然,立刻就带上陆星移跟在后面。
可季帆到了梁家别墅外,只是站在楼下看着二楼梁然房间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最后上了自己停在梁家门外的911,绝尘而去。
“大哥,事情好像闹大了。季帆为了梁然,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好好看着他,他有什么动作,你处理不了的,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来处理。”
陆修衍再没说其他,转身进了梁家大门。
梁然正与林妤宁窝在沙发上研究季帆带来的那一堆礼物,见颧骨部位有些发红的陆修衍和垂头丧气的陆星移上来,也是有些怔住了。
到底是要成为她丈夫的人,见陆修衍脸上挂彩,梁然也是有些紧张,立刻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到陆修衍面前问:“打架了?”
陆修衍不回答。
林妤宁便问陆星移:“你说说看怎么回事?”
“没打架没打架,我大哥刚才在门外摔了一跤。”
“……”
时间不早,陆星移和林妤宁回家了。
陆修衍还坐在沙发上,满心都是陆星移刚才说的,梁然并没有跟季帆在一起过。
他心中又惊又喜,且喜悦远大于惊讶,所以才耐着性子躲了季帆一拳又一拳。
“喂,你还不回去吗?我要睡觉了。”
梁然已经洗好澡,出来赶陆修衍回家了。
陆修衍却像石化了似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梁然上前,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肩膀,问:“你怎么了?听没听见我说话?”
她站着,身上穿着柔软略厚的珊瑚绒家居服,看上去小腹竟有些微凸,陆修衍的视线刚好落在她的小腹上。
心里一动,各种情绪交杂,他倏地站起身,将她拦腰抱起,直接进了卧室,并反锁上门。
梁然被放到了床上,陆修衍转身脱下自己的牛仔裤和毛衣,很快就跟着躺到了床上。
“你干嘛啊?下去!”
梁然的脚刚踹上来,直接就被陆修衍双手接住。
挣扎无果,她便赌气般转身不理他。但下一瞬,腰仍是被结结实实圈住。
陆修衍的脸就埋到了她颈窝里。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从未跟季帆在一起过?”
“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我跟他在一起过了?”
“你没有,但是我误会了,误会了很多年很多年。”
“你误会不关我事,我并不需要为你的误会负责。”
梁然依然伶牙俐齿,陆修衍再次发现自己说不过她,便笑笑不再多言,专心享受这个属于他们俩人的夜晚。
原本他一直抗拒梁然和季帆见面,是怕他们旧情复燃,怕梁然在季帆的反对和劝说下,会生出取消订婚的决定,毕竟,她口口声声说过要追求心中所爱。
而直到见了季帆,陆修衍才发现,该来的始终会来,而来的,并不见得都是坏事,也许是意外之喜。
他满心缱绻,此时只想抱着梁然狠狠温存一番。
可再想温存,也就只有梁然脖子上那一亩三分地可以耕种,脖子以下,什么都动不了。
陆修衍折腾了半天,梁然竟然睡着了,迷迷糊糊中,还像拍赶苍蝇那般挥动着手掌,口里含糊不清地喃喃道:“你好吵啊,一直亲亲亲,又烦又吵……”
2 178 如果你想离开他
那晚上,陆修衍从梁家离开后,季帆又来了。
梁然已经睡熟,接到电话,她原本是坚持有话明天白天说。
但季帆却表示,如果她不下去见一面,他便在他们家门口等到天亮。
那年的冬天遇到了寒流,海门又在岛上,海风寒虐,夜里的最低温度能低至1-2°,季帆晚上只穿一件薄薄的风衣,梁然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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