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第一医院。”林夜凉道,“亭亭,你别着急,不要自己开车,听到没有?你去找顾……”
“嘟嘟嘟……”千亭哪来得及听他唠叨。林夜凉再打回去时,却又被毫不留情地挂断。
林夜凉握着手机,无奈的抬头看看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红灯:“这可怎么办,这丫头只要一着急,开车准出事。老夏这边又不能走开……”他联系不上千亭,又没有顾宇的电话,急得在走廊来回折返。
忽然一个转身,他撞上一个人。
那人带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低低地遮住眼睛。瘦长的脸型,高挺的鼻子,薄而没有血色的嘴唇。
“你有什么事吗?”林夜凉被他悄无声息的出现吓得一个趔趄。
“不好意思,这里是平玖的房间吗?”那人压低嗓音说道。
“平玖?”林夜凉重复了一句,摇摇头,“这是手术室,不是病房。里面是我朋友,也不是你找的什么平玖。”
那人终于抬起头,咧嘴笑了笑:“那我找错了,抱歉。”说完,转身便去。
林夜凉看着他佝偻的背影,觉得好像有几分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平玖……”他兀自嘟囔着,“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嘿
☆、卅九
忽然一阵细碎焦急的脚步声传来,林夜凉还没反应过来,千亭已经冲了上来,死死攥住他的袖子:“学长呢?学长怎么样了?”
林夜凉让她在一边坐下:“我也不知道啊,我们在办公室聊得好好的,他突然就晕倒了。”
“医生怎么说?”
林夜凉皱了皱眉:“医生说……好像是脑内有出血……”
“什么?”千亭的身子忽然晃了晃。
“你别急,具体情况还不一定呢,我是瞎说的。”林夜凉看她脸色都白了,急忙改口,“我这人啊,就爱说瞎话……”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不信一会手术结束看看嘛,保准没事!”
千亭想了想,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你怎么来的?”见她心情平复了一些,林夜凉赶紧转移话题。
“出门就遇上顾宇哥哥了,他送我来的。”
“哦。”林夜凉听说,放心地松口气,“那,顾宇人呢?”
“咦?”千亭这才想起顾宇,回过头去,却发现走廊上空无一人,“他刚才还跟在我身后呢?”
“我不知他犯何罪过,染此恶疾。”
“然神明与之惩罚,州愿一一代之。”
“恳请神明,以州之余生,换他一生平安、喜乐。”
“秦……秘书?”在楼下的小卖部买烟的时候,顾宇忽然侧身看看身边人的脸。
身边的人抬起头来,露出鸭舌帽下两只深邃的眼睛。他的脸色有些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慢慢地流淌下来,划过脸颊。
“真的是你!”顾宇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玉笑笑,没说话。
“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来医院看病?”
秦玉又笑了,却没接话:“白墨松的事,你听说了么?”
顾宇愣了一愣。
“当年你负责带的那支小队,这次接货的时候被抓了。”秦玉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慢慢地吐出烟圈,“你那些兄弟嘴不严,把董事长说了出来。”
顾宇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说……”
“公司要完了。”秦玉轻咳一声,随即有些落寞地笑,“早知今日,我就不让你走了。没有你管着那帮兔崽子啊,还真是不行。”
顾宇心中突然五味杂陈。他知道他过去做的是不正当的事,他混迹黑帮,替白墨松掌管手下毒品交易的团队;虽然后来他帮白墨松撞死了两个人并因此重归自由,再不与过去纠缠,可曾经的日子,那些艰难困苦和绝处逢生的惊喜全都历历在目。白墨松垮了,就意味着他曾经的兄弟也将树倒猢狲散,他过去的记忆也就要随着时间慢慢逝去了。
“还挺想念那时候过年,大家一起在地下车库喝酒的日子。”顾宇苦笑一下。
“是啊,我也想。”秦玉咧嘴笑笑,“可是,再也没喽!”
“你……没事么?”顾宇突然问。
“我?”秦玉眼里划过一丝狡黠的光,“我能有什么事?”
顾宇心里明白,只好笑笑:“那就好。从新找个工作,好好生活吧。我朋友还在医院,我就先走了。”
“真是心大。”看着顾宇走进医院的大厅,秦玉笑了,“人都进手术室了,还在这里买烟。”
一阵寒风吹过,他忽然感到一阵头痛,不由得抱着头蹲了下来。
“哪位是夏乾的家属?”手术室的门忽然打开,夏乾双目紧闭,躺在手术台上被推了出来。
“我是他朋友。”林夜凉急忙起身,“医生,他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吩咐身边的护士:“给他转普通病房。”
“亭亭,你先跟护士去,这里有我。”林夜凉听说是普通病房,暗暗松了口气,却还是故意支开千亭。
“病人没什么大碍。”看千亭走远了,林夜凉终于停止了冲他使眼色,医生才慢吞吞地说。
“没什么大碍?”林夜凉目瞪口呆,“你刚刚还说脑出血?还说什么急性,什么肿瘤……”
医生尴尬地咳了一声:“经过我们细致的检查,夏先生身体完全没有问题……所以,”说着,突然狠狠地踹了旁边的实习生一脚:“你小子,是不是判断失误?你的理论知识怎么学的!就你这样还来医院实习?”
实习生跳到一边,委屈地揉着小腿:“老师您当时也是这么判断的啊!那分明就是脑瘤的症状嘛!怎么一进手术室,突然什么事都没有了呢?”
林夜凉听了哭笑不得,却还是有些不放心:“那我朋友怎么还没醒过来?”
“这……”医生忽然窘迫语塞。
“我老师说了,就是摔晕了,一会就好了。”实习生又心直口快地说,话音未落,腿上又吃了一记,“哎哟,疼!老师我还是不是您的亲学生!”
林夜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也不管医生和实习生吵得不可开交,喜滋滋地急忙向着病房奔去。
直到傍晚,夏乾还是没有醒来。千亭、顾宇和林夜凉三个人守在床边,原本就不大的病房被挤得满满当当。后来林夜凉接了公司的一个电话走了,千亭和顾宇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顾宇哥哥,你饿不饿?”千亭忽然问,“学长看来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医院旁有家小餐馆,我去买点饭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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