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一抹高大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易锦轩停下自己接下来的所有动作,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缓缓走来。
走过来的人半个眼神都没有给易锦轩,全数落到了坐在地上哭得悲怆的人身上。
赫连轻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浑然不知有个人已经悄然来到了她的身边。
直到他在她的身边蹲下,伸手捏起一小块摔坏在地上的蛋糕,放进嘴里,赫连轻这才侧眸木然的看向来人。
“真好吃。”祁棱烨咀嚼完那块放进嘴里的蛋糕扭头和她对视,笑得温柔的看着赫连轻说:“哭得那么丑。”
赫连轻看着他,听见他说的话,胡乱的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
“别动,你这样擦会更丑。”祁棱烨制止住了赫连轻的动作。
赫连轻任由祁棱烨指腹轻柔的替她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
擦干净了赫连轻脸上的泪痕,祁棱烨的视线落到了被摔坏的蛋糕上,他把摔得变形的盒子弄好,再把摔到变形的蛋糕装起来。
赫连轻拉住了他的手,祁棱烨停了下来看向她,“怎么了?”
“不要了,弄脏了。”
“没关系,上面的还是干净的,我把它装回去还能吃。”
祁棱烨笑着说完,就把大部分的蛋糕装回盒子里。
“好了,我们回去吧!”
祁棱烨一手宝贝的捧着那个摔得惨不忍睹的蛋糕,伸出另一只手邀请赫连轻。
赫连轻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将手递到了他的掌心。
祁棱烨笑意盎然,他和她十指相握,并肩离开。
易锦轩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心突然空了,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在他心里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他彻底失去了……
回到酒店,赫连轻在浴室里简单的洗了个澡,把妆卸干净了,她走出外面,看见祁棱烨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吃着那个摔坏的蛋糕。
他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像在品尝这世间最美味的美食一般。
赫连轻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郑重的说:“下次,我再给你做一个。”
祁棱烨见她那副认真得不得了的表情,忍不住笑开来,“嗯,那就说好了。”
“那这个你就不要再吃了。”赫连轻伸手就要把那个惨不忍睹的蛋糕拿开。
祁棱烨拽住了那个蛋糕,他冲着赫连轻笑笑,“下次的是下次的,这个我还是要吃的。”
“可是……”赫连轻瞥了那个蛋糕一眼,摔得一团稀碎,光看着她都没有胃口了。
“没关系,不影响它的美味。”
见祁棱烨坚持要吃,赫连轻只好作罢。
祁棱烨看向赫连轻,目光定格在了她卸了妆干净剔透的脸上,他深深的看着她被毁掉的左半边脸。
赫连轻注意到祁棱烨的视线,想起自己脸上那些丑陋的伤疤,她微微的低下头,“我先去睡觉了。”
说完,赫连轻急切的转身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晚安。”
在赫连轻手刚放到房间门的门把上的那刻,祁棱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静立在原地,随后她背对着他说:“晚安。”
祁棱烨看着被关上的房门,眸光深沉。
约莫十五分钟左右,祁棱烨把蛋糕吃的干干净净的。
每吃一口他的脑海里都会浮现起赫连轻坐在地上哭得伤心的模样和她说的那些话,每一句,每一个字他都清楚的听见了。
他和往常一样,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后,就过来找她。还没踏进酒店门口,隐隐约约的就听见了她的哭声。
循着莫名熟悉的声音,他找到了她,更听见了她说的那些话。
她说,她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为自己做了一个蛋糕。她说,她想要让他第一个品尝她做的蛋糕。她说,她想要给他一个惊喜。她说,她想为他做一些事……
当他听见她说的这些话,他既然能够想象出她一个人在烘焙房里带着温暖的笑意,为他亲手做这个蛋糕的美好画面。
他没有看见,但他知道那时候的她一定很美。
正当他要上前去告诉她说,她的心意他全都收到了。易锦轩突然问她,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他整个人都错楞在了原地,那一刻他期待着害怕着紧张的等待着她的答案。
但他听见了她的答案后,才明白那句‘我就是喜欢他’远远不及那句‘他温暖了我的整个生命’来的重要。
蛋糕摔碎了,她哭得那样伤心,是因为她觉得她力所能及对自己好的唯一报答方式被毁掉了。所以伤心,所以难过。
一个蛋糕,一份属于她的心意。一场哭泣,一颗装着他的心。
只是,赫连轻自己都没有发现。在乎,就是心动的开始。
赫连轻……你说我温暖了你的整个生命,却不知道你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占据了我的整个生命里。
祁棱烨的视线再次落到紧闭的房门上,想到她刚才的那份怯懦的逃避……
他站起身来,走到房门前,扭动门把,门既然开了。
有些诧异,有些失笑。
她对他是有多不设防,又是多么的放心?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赫连轻躺在床上盖着薄被紧闭着双眼,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入睡了?
祁棱烨借着窗外的月光,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微弱的灯光照亮了赫连轻的睡颜。
他伸出手在她那张疤痕凌乱交错的左半边脸上轻轻抚摸,床上的人微微一动,想要逃避。
看着侧过身子背对着他的赫连轻,祁棱烨收回自己的手,颀长的身子坐在了床头的地板上。
他靠着床头柜,缓缓开口,“从小我就跟着我的父亲在生意场上耳濡目染,有些生意场合避免不了会遇见许多美丽的女人……”
赫连轻侧着身子,张开来的眼睛充满疑惑,她很奇怪祁棱烨为什么突然跟她讲这些?
☆、023
祁棱烨还在继续,他说:“那些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就是一种诱惑的存在,我的父亲却从来都没有为之所动。因为他深知自己已经娶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那就是我的母亲。”
说到他的母亲,祁棱烨的声音不自觉的放的柔和,“我的母亲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世界上也有长得比我母亲更漂亮的女人。但那又如何,我的父亲的眼中从来就只有我的母亲。”
祁棱烨侧过身子,面对着床上躺着的人说:“曾经我听人说过,我父亲选择了我的母亲是因为我的母亲是个大美人,但岁月的流逝却证明了我父亲对我母亲的喜欢与花容月貌无关。”
“所以,哪怕美人迟暮,红颜易老,只要真情依旧,初心不变,那么变丑了又何妨?”
赫连轻泪眼朦胧,她不知道自己是在为祁棱烨的父母感动,还是在为祁棱烨对自己说这一番话背后的用意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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