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澈头埋在她的颈窝处模糊不清地说:“我爱你……小媛……”真的很爱你,所以拜托你不要再说那两个字了……
林小媛重重地闭了闭眼,痛苦地喊出声:“容景澈——,你知道的,不可能的,别再骗我也别再骗自己了。”你没看清楚你自己的心吗?你根本不爱我!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
声音消失在她的喉咙深处,消失在他突然覆下的嘴唇里,化成无助而绝望痛苦的呜咽。当他覆上了她的红唇之后,所有压抑的感情竟在刹那间爆发,狂吻一发难以制止,就像是诱惑的罂粟,他已完全沉溺其中。
那一刹那,她的身体如木头一般僵住不懂回应。不是不懂,而是她的心已经不想再回应他了!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错了?到底是哪里错了?一种绝望的痛苦密密麻麻地爬上她的心,她似乎在无尽的深渊里飞速地下坠,然后,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看着她晶莹如水钻的泪珠成串地滴落在地,让迷失理智的容景澈忽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小媛……”他微微蹙眉。
止不住的泪水从她的面颊两边落下。
她语气里带着伤感和决绝:“容景澈,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容景澈汹涌澎湃的眼眸渐渐地宁静下来,良久,他凄然一笑。可为什么他还想触摸她的发丝?真的不舍得让她走。他也伸出手去了,可是就在即将快要碰到时——
然而,就在那一刻。
哗——
门被人从外面拉开。
林小媛转过了头。
方淮站在那里,他冰寒的目光锁在容景澈身上,像是一把硬生生地刺进他的血肉里的刀……
“容景澈,你还敢出现?!”
容景澈没有说话,因为他愧疚。他知道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没有好好珍惜林小媛。
方淮看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心中怒火一拥而上,恨不得扑过去烧了他。
林小媛的身体完全僵住,她不知怎么无意识地一步一步朝方淮走过去,猛地一头撞进他怀里,仿佛他怀里就是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方淮哥——”
一遍遍的传进容景澈耳朵里,他眼中忧伤又夹杂着痛苦。
“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他的话忽然停住了——
因为他看见她脸上有着明亮单纯的笑容,澄澈如秋日里的金色的阳光。
“但我终究还是比不上方淮,对吗?”
容景澈沉默地转过身,大步离开。
说到底,俩人的爱情天枰从不平衡。一个出于自私,一个出于自责。曾经他们自己也怀疑这段爱情会不会很快就走不下去……如今果然没能走下去……
过了不久,有一位不速之客来了——胡北北。
昨晚,她给容景澈约他出来的时候,听出他声音不对,容景澈是带着自责和责她的语气把林小媛出事的事情告诉她的,然后电话被无情地挂断了,不过她也没力气挽留他,听完这件事情,她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胡北北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如果林小媛真的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胡北北进去后,不安地站在门边望着林小媛。她不敢靠近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没勇气抬头看着她,她觉得很羞愧。
“容景澈已经明白了,他其实爱的依旧是你,都是我不对。”
“太晚了,他把爱情当游戏一样玩弄,我终究玩不起,也不能陪他到最后。他如果是赢家,那么我已经被他亲手裹上了白纱埋葬在黑暗的泥土里了。”
她说完后,躺回被子里翻过身,背对着她。
林小媛说的是她自己真实的感受,很残酷又很无力,可在胡北北听来那话语更像是一柄割断她喉咙的利器。她哭了,小声啜泣,不敢放出声音,更不敢让林小媛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了一遍又一遍对不起,心里还有许多个对不起没说。
对不起,她不该自以为是介入他们之间。
对不起,她没想到会带给他们这么大的伤害。
对不起,……
她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用了……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狠狠地砸在地板上,晕开成一朵朵小水花。
胡北北还想告诉林小媛的是,她通过艺考,考上了D市一所不错的大学,以后如果在D市混的好,她就再也不回来了。现在无法告诉她了,也许还是很早以前的好朋友关系的话,她知道她说出来,林小媛一定会很高兴地对她说声“恭喜”。如今不会了,林小媛不想听,她也没理由再对她说这些话,是她把一切都弄砸了,她错了,她后悔了……
不知道胡北北什么时候走的,她没察觉身边又换了一个人。
泪水迷蒙着双目,她朦胧间听到方淮说:“我要去台湾进修,小媛,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她不记得自己当时说了什么,可她知道自己是同意的。
容景澈想了一晚还是想再和林小媛谈谈,可是第二天去了医院发现人去床空,护士说她和方淮一大早就提着行李走了。
候机大厅。
林小媛仍旧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他们身边都放着一杯热咖啡,但谁都没喝。方淮用力握紧手机,犹豫了好几次,还是忍住没拨出去。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就要起飞,距离登机,也只剩下半个小时。
他们同时转过头,捕捉到了对方眼角黯然的神情。
林小媛见他的嘴唇一动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一步开口道:“你不和初晓姐道别吗?”
方淮表情僵硬了一瞬,他缓缓摇了摇头,说:“不用了。”边说边把手机揣回兜里。
不用说了,初晓如今身边有苏舒,他很放心了。
幸福从来都是自己去争取的,也许他们这一走,幸福就永远遗失在身后。但是世界上的幸福也许不只有一个。
林小媛有些羡慕方淮的干脆利落。
想起自己当初决定的那么潇洒,可现在却又来纠结,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
容景澈知道她不告而别会生气吗?
想到这里她又忽然笑了起来,真是的,她怎么又忘了,既然他们都不是男女朋友了,他又怎么会难过。
是啊,他一定没有她难受。
她不知道,飞机起飞离开这座城市的同一时间,容景澈已经拼命赶来了,却只能心如刀绞地看着飞机消失天际。
☆、悲哀
上官堇的母亲去世了。
是在家里看到电视上的新闻,气得心脏病复发,一个人在房里活活怄断气了。直到上官堇回家才发现了那具早已僵硬发臭的尸体。
葬礼举办得简单,只有他的朋友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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