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宇一直站在镜子前,以免白寒老是下意识看镜子。
中途休息了几分钟,然后又继续。
舞蹈室里只剩下白寒和齐关瑞俩人,还在那辛苦的练习。突然,齐关瑞停下,盯着背对他还在独自舞蹈的白寒皱起眉头,好一会儿后才出声提醒:
“白寒,你不想站上舞台吗?”
不知不觉停了下来,侧过脸看着他,“怎么会这么问?”
齐关瑞把擦拭汗液的毛巾往左手边的矮桌上一扔,正在活动手脚做辅助操调节身体活动机能。注意到白寒望向他的视线,轻轻耸肩一笑:“太明显了,从你对这件事的反应就可以看出。”
的确,白寒表现自己对某事的看法时,脸上直接挂着答案都不需要人去猜,说得好听点是个性直白,说的不好听就是傻白傻白的。所以,只要稍微了解他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的想法。
齐关瑞把自己那双红色球鞋放进后门前的鞋柜里,把一直带着的散毒药膏拿出来抹在膝关节处,白寒知道这个药膏是专业人士在运动时用来活络血脉和关节的。药盖揭开后一阵中草药香飘出来,充斥在鼻尖,说不上好闻,但闻久了反而很有醒脑的作用。
清凉的感觉游走在全身,齐关瑞拍打按摩自己的双腿,手法很娴熟,看得出来他经常这样做。
“你也想涂吗?”见白寒望着他发呆,他不禁问道。“这个药膏很有效果,能保护肌肉组织。”
白寒回过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见齐关瑞如此热心于是忙道:“谢谢,我不用这个。”
可是那天以后,齐关瑞就没有来训练了,因为他住院了,急性阑尾炎,要动手术。
这个突发状况让华宇很是气急败坏,倒是当事人不在意,还有佳人相陪。不过白寒有些担心了,原本的搭档没了,这会儿让他怎么临时找人啊?他这次真真没了法子,只好面对寂静的舞蹈教室,唉声叹气了起来。
“如果实在想不出办法,你可以放弃下周的比赛。”苏舒看看身边烦恼不已的白寒,好心地提醒道。
白寒转过头盯着苏舒看了好一会儿,死死皱着的眉头在下一瞬间舒展开来,嘴角往上一勾仿佛忽然想通了,带着自信对苏舒说:“之前我一度不想,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真奇怪,怎么这么快就不沮丧了?
苏舒如此想着,用目光询问他原因。
“因为我不想像你一样,错过不应该错过的东西,我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明明想要的东西就在眼前,明明就不敢去赌,因为那么害怕失去,又为什么要去逞强不肯开口……
这就是白寒想告诉苏舒的,这也是苏舒明知道却不敢去面对的。
眼前的还是一副大男孩模样的人真想当初满怀希望和活力的自己,不怕挨骂不怕受伤。原来之所以会对自己的梦想产生疲倦,是因为我们没有当初那么热爱自己的初衷了,我们早已忘记了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还好,庆幸,现在有人出现在眼前做着曾经的自己做过的事情。
☆、梦想永不停止
芮凡把窗户关严实后又把窗纱全部拉上,厨房里的水开了,爱花把矮柜里的水杯拿出来在桌上摆了四个。然后芮凡提着水壶把每个杯子装满滚烫的开水,空气中白烟缕缕,相互纠缠。
初晓让爱花坐在腿上,拿扇子把水扇凉。
学校里到了月底放三天假,如今白寒回来了,四个人就坐在一起聊聊天,刚好聊到白寒正苦恼的事情。
“比赛的内容是什么?”芮凡问他。
“镜子表演。”
初晓手上停住。“是做相同动作的镜子表演?”
爱花听不懂大人们的谈话,只好自己拿着扇子乖乖地在一旁往水杯扇风,瞪着水杯里的水的模样甭提有多可爱了。可惜其余的三个大人都在说事,没人注意到她。
所谓的镜子表演全程都是用肢体表达,两个身形十分相近的人,中间隔着一块镜子,一直做着相同动作但方向不一样,看起来真的像在照镜子似的。这种表演最难的就是,两个合作的人之间的默契,在完全没有按时的情况下自行表演,一旦动作出错或时间没把握好,整个表演就失败了。
初晓:“和你搭档的人是谁?”
白寒:“他生病了,我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于白寒的事,照理说初晓和芮凡都爱莫能助,她们又没学过表演,只能和外人一样大致了解一下而已,实际根本不能帮助白寒解决问题。
初晓羞惭地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芮凡倒是和初晓想的不一样,她实在没想到白寒居然会被这种小事难倒,该不会白寒每次都是这样吧?一遇到什么事就找别人商量,完全不自己想办法解决?
其实,芮凡真想对了,白寒解决问题的能力太弱了。在他看来,苏舒、桑水生和芮凡都很厉害,好像什么事情都难不倒他们,所以每次遇到事情想不到办法处理就会来找他们,久而久之养成了依赖性。
芮凡拿起沙发上的报纸独自走到小桌子前坐下,“这是你的专业,你干嘛来问我们?难道你认为我们这两个外行会比你懂吗?”
这次倒换白寒惭愧了。
捧着小杯子咕咚咕咚喝完水后,爱花撒开小脚丫爬到白寒身上“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初晓阿姨教过我,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不可以老是让别人帮忙。可是为什么我每次都看见叔叔你找芮凡阿姨帮忙呢?”
初晓过去拍拍爱花的头,对白寒说:“我们都在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呢,今天我来做饭,你先去休息一下吧。”
白寒点了点,刚往房间走了几步,突然停下看了看芮凡欲言又止,最后对初晓真诚地说了声谢谢才进去关上门。
临近黄昏,房间里的光渐渐消失。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容易让人昏头,总想不出什么才是对的,芮凡的敏锐度让白寒再一次心灵颤抖,这世上连变化无常的风都有方向,而人却那么容易迷失方向,这是白寒不知第几次的反思,却仍未得出结论。
电视里又在播报哪里遭受到了自然灾害的新闻,芮凡过去关上电视,把初晓做好的蛋包饭端上桌才去叫白寒出来。饭桌上白寒一直在说这个月在学校发生的事情,情绪高涨,看样子丝毫没有受之前的事情影响。
吃完饭后,白寒独自在楼顶上练习舞蹈动作,想着自己当初想进学校学校表演的决心,似乎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原本动作僵硬的四肢慢慢放松下来,动作渐渐越发熟练起来,耳边仿佛有音乐响起,脚下的水泥地上有音符亮起,黑夜如一张巨大的外衣般把他包裹在其中,唯独身边的亮光还能勉强照亮他,他感觉自己已经成为这世界唯一的舞蹈者,始终在孤独地舞蹈着。
芮凡走到天台想看看夜景,没想到会看见这精彩的一幕,于是不出声坐在长椅上默默地看着。
白寒回头瞧见她,犹豫了一下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知道你英语很好,你能帮我补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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