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_公子于歌/公子歌【完结】(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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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少年时期有几年最大的期望,祈祷过那么多次的愿望,再也不会实现。

  他再也忍不住地吸了一口气,水涌入了他的鼻子和嘴巴,他咳嗽着趴在地上,脑子却不可控制地想,陈平死的时候是更难受的,比这更痛苦,余和平抓紧了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他哀嚎了一声,身体开始抽搐,梁母听见动静开门进来,着急地问说:“哎呀和平,你怎么了?”

  余和平双眼红的厉害,脸更红,好像窒息了一般,额头冒出了可怕的青筋,一动不动地看着梁母。梁母吓得有些发抖,伸出手摸了一下余和平的头,说:“我……我去叫救护车。”

  她说着赶紧起身,去客厅里打了电话,然后又赶紧回来,去看余和平。余和平的身体还在抽搐,有那么一瞬间,她真觉得他要死了。她都不敢乱碰余和平,又回到客厅给梁成东打电话,梁成东的手机在客厅里响了起来,他出门的时候根本没带手机。

  梁成东已经在救护车上了,握着余欢的手。余欢的意识还算清醒,似乎一直试图要跟他说什么,但是嘴巴哆嗦了几下,一直说不出话来。他就趴到余欢跟前,说:“你先别说话,马上就到医院了。”

  余欢的血染红了他的手,睫毛颤抖着合上了眼睛。

  到了医院就立即被送进去抢救了,肇事司机也过来了,一直在给家里人电话。对方是个年轻姑娘,吓得一直在哭,她也受了伤,额头和腿上都是血,医生让她也去清理一下,她哆嗦着看了梁成东一眼,“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梁成东在外头等了一个多小时,才想起给家里打个电话,但是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家里却没人接。

  他担心的很,只好给他的一个同事孙清打了电话,那孙清住他楼上:“你去我家里看看。”

  过了一会他又给孙清打了过去,孙清说:“刚我下去的时候见救护车从你们家抬出一个人,好像是个男孩子。”

  梁成东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我妈在你旁边么?你把手机给她,我跟她说几句话。”

  “你等一下。”孙清把手机递给了梁母,梁母还不大会用,弯着腰“喂”了一声,说:“是成东么,你赶紧回来吧,家里出事了,和平他好像不大好。”

  她就把余和平在浴室的情形给他形容了一遍。梁成东听的急得不行,问:“医生怎么说?”

  “谁知道他怎么说的,你说怎么办呢,你赶紧回来,他们让人跟着去医院呢。”

  “你让孙清去,我就在医院呢,到了我们再联系。”

  他又拜托了孙清两句,挂了电话,抹了一把脸。

  半小时之后余和平就被送过来了,医生检查了一遍,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可能是精神受了刺激。”医生说。

  余和平没什么问题,就是人很憔悴,很消沉,医生建议观察半天再说。

  梁母最终还是太担心,老太太傍晚的时候冒着雨过来看了一眼,还陪到深夜。医生说什么都没检查出来,让他们多关心,保持心情舒畅就行:“短期之内别再让他受什么刺激。”

  梁成东点点头,带着余和平和梁母回来,余和平回去之后就躺下来了。梁成东从卧室出来,说:“妈,你看着他点。”

  “你还要出去?”梁母说,“夜都这么深了,你还出去干什么?都这时候了,是不是该让孩子他妈把他接走?咱们可负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梁成东沉默了一会,说:“他妈出车祸了,还没醒呢。”

  梁成东就把余欢出车祸的事跟梁母讲了一遍,梁母听了脸色苍白,说:“造孽啊,怎么会出这种事。”

  “他们家别的人我暂时也联系不上,得过去守着。家里你看着点和平,有事就找孙清,我已经拜托他了。”

  梁母点点头,说:“那你自己也注意身体,路上小心点。”

  梁成东点点头,说:“我没事。”

  梁母送他出了门,梁成东在车里想了一会,给陶家打了一个电话。

  好在当初分别的时候陶建国留了他家的电话。

  陶家一家三口正在看洪涝灾害的专题报道,客厅里电话响起来,陶然以为是盛昱龙打过来的,猛地站了起来,说:“我去接我去接。”

  刘娟吓了一跳,说:“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呢?”

  陶然笑了笑,跑去客厅接电话。他们家的电话安了就像个摆设,除了盛昱龙会打,很少会有别人。他听到对方“喂”了一声,男声都有些相似,他以为是盛昱龙,笑着说:“你怎么没打我手机,敢往我家电话上打,胆子真肥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问说:“我是梁成东,请问是陶家么?”

  陶然大囧,一张脸瞬间变的通红,说:“……梁老师,我是……陶然,你找我爸么?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别人打的……”

  梁成东说:“没事,我找你。你明天有空么,有空的话到我家来一趟。”

  “有什么事么?”陶然问。

  “和平出了点事,他也没什么朋友,市里也就认识你一个老乡,我有事不能在家陪他,你能过来看看他么?陪他说说话。”

  陶然点点头,说:“好,那我明天就去。”

  梁成东就把他们家的地址告诉了他:“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挂了电话之后,陶然还愣了好一会。回到他爸妈的卧室,刘娟回头问:“谁打的?”

  “还能有谁,肯定是老六。”陶建国说。

  “不是,是梁老师打的。”陶然坐下来说。

  “梁老师?他怎么会打电话,说什么事了么?”陶建国问。

  “他说余和平出了点事,让我明天去他们家看看。”

  “他还真跟着梁老师去他家里住了?”陶建国说,“他能有什么事?”

  “还用问,肯定是他爸爸陈平的事。”刘娟说。

  他们就又说起余和平来,刘娟说余和平性子冷:“自己亲生父亲死了,也没见他多难过。”

  “从小不是一起长大的,除了那点血缘关系,估计也就跟陌生人差不多,不难过也正常。”陶建国说,“他那么大的人了,突然冒出一个爹来,能有多深的感情,不排斥就不错了。”

  “那个陈平也是真可惜,”刘娟说,“坐了那么多年牢,刚出来,没享几天福,人就没了。”

  “那余和平也很可怜啊,”陶然说,“刚有了爸爸,就又没了。”

  “他们家还真是……”陶建国吸了两口烟,说,“既然梁老师开口了,你明天就去看看,别空着手去,买点水果。”

  陶然点点头。陶建国将烟头捻灭了,扭头看了一眼窗外,说:“都是这雨下的,毁了多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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