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_公子于歌/公子歌【完结】(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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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然摇摇头,说:“有豆浆。”

  “豆浆不行,没牛奶有营养。”

  盛昱龙给周强打了个电话,问他哪有卖牛奶的:“新鲜点的,不要瓶装的。”

  周强说:“我媳妇他妈就在长春路卖牛奶的啊,每天早晚在电影院门口那卖新鲜牛奶。”

  他嘴里的媳妇,就是他女朋友庞丽英。

  “怎么,你要喝牛奶?”

  “给陶陶喝,他不是在长身体么。电影院门口是吧,知道了。”

  “他要喝,我给我媳妇打个招呼,让他每天上学路过的时候去拿一瓶,不要钱!”

  他未来丈母娘每天天不亮就去摆摊了,电影院离一中并不远,陶然早晨上学的时候往那边拐一下就能取。

  盛昱龙就跟陶然说了,陶然说:“早晨就买,中间我们还要早读,跑操,上课,等到吃早饭的时候,牛奶都凉了,还不如喝豆浆呢。”

  空腹喝牛奶不好,盛昱龙也知道,想了想就说:“那你晚上喝吧,晚自习回来去那买一瓶,睡前喝一杯,对睡眠也好。”

  盛昱龙把这事跟周强说了,周强觉得庞家卖牛奶不是按时间来营业的,牛奶就那么多,卖完的早就回去的早,等陶然晚上九点下晚自习未必还有牛奶剩着,又不好让庞家的人为了陶然一个人在那干等,于是他便让庞丽英的侄子每天晚上把牛奶送到盛家去。

  庞丽英说:“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你懂什么,龙哥很照顾他这个侄子,我们虽然是给陶然送牛奶,人情却是龙哥的,如今我赚钱全靠他提携,这点牛奶又算什么。”

  庞丽英觉得这话在理,回头便跟家里人说了。他侄子上小学了,平时也会给几个老主顾送牛奶。庞丽英给了他点零花钱,小孩子便兴冲冲地答应了。

  陶然不爱喝牛奶,嫌有味,不过盛昱龙是好意,他如今学习紧张,是该多补充营养,就道了谢。

  上午的时候雨停了,盛昱龙便开车带着他去市里逛了一圈。陶然坐车的次数屈指可数,连车窗怎么打开都不懂,又不好意思问盛昱龙,就自己摸索了半天。

  下过雨的长海市阴冷潮湿,街上行人也不多。他们去了东河大桥。

  东河大桥是长海市很有名的一个景点。长海市是历史名城,景点很多,而民国建的东河大桥便是其中之一。东河是他们省最大的河,尤其以长海市那一段尤为波澜壮阔,有几公里宽,河两岸是著名的东河公园绿化带,绵延十几里,到长海的人必看的景点之一。

  如今下了几日的雨,河水发黄,水位也涨了不少,天气虽冷,却有很多垂钓爱好者在河边钓鱼。陶然生平第一次看到东河大桥,只觉得河面波澜浩渺,叫人看了心胸都跟着宽广了起来。他趴在桥栏杆上往下看,看到一艘货轮从桥底下穿过,载着一船的木材,货轮走过的时候,留下一道水痕,河水虽然浑浊,但水色均匀,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他还在栏杆上发现了几行小字,写着“李宏远永远爱付娟娟”,中间还有一个大大的爱心。

  盛昱龙见他盯着那行字看,笑着说:“我也在这桥上写过字,你要不要看?”

  陶然点点头:“要看。”

  虽然有乱刻乱画的嫌疑,但他还真好奇,想知道盛昱龙会写什么,写哪个女人的名字。

  “以前高中的时候几个兄弟带着妞过来玩,见别人在往上写,我们几个就也跟风写了几句。”盛昱龙一边说一边带着他往前走,东河大桥上有几个雕刻建筑,雕刻的是工农红兵高举旗帜的样子,盛昱龙带着他来到那雕像后头,自己找了老半天,才指着那雕像底座上的一块位置说:“这。”

  陶然赶紧凑过去看,竟然看到了周强的名字,周强写的是:“周强这辈子只睡马红X!”

  最后一个字模糊了,看不清写的什么。陶然心想,要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庞丽英看到了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呢。他又往下看,看到三四个陌生名字,想来应该也是盛昱龙的发小,他在最右下角看到了盛昱龙的名字,心下有些兴奋,蹲下来仔细看了看,结果很是有些失望。

  盛昱龙写的竟然是:“盛昱龙到此一游。”

  “他们都是谁谁谁爱谁谁谁,你怎么只写了你自己,当时你没有女朋友么?”

  盛昱龙说:“有啊,叫……忘了叫什么名字了。”

  “那你怎么不写盛昱龙爱谁谁谁。”

  盛昱龙颇不屑地说:“大男人哪有整天爱不爱的,腻不腻。”

  陶然脑补了一下当时盛昱龙的女朋友那种看到别的男人都写下爱的誓言,单独自己的男朋友没有写的样子,只觉得那女孩子可怜,一定委屈极了。

  盛昱龙大男子主义得很厉害,他是知道的,其实不光盛昱龙,他那几个叔叔包括他爹陶建国都很大男子主义,大概军队里都爱比血性,最不屑情情爱爱这些事。譬如他爸妈吧,陶建国其实是很爱刘娟的,但平时也不会把爱挂在嘴上。刘娟正好相反,看着琼瑶小说长大的,最爱情情爱爱那一套,曾跟他抱怨说陶建国这辈子都没说过爱她,出了门胳膊都不肯让她挽一下,更不用说牵手了。

  这是刘娟内心极大的遗憾,她由此教育陶然,要做一个有情趣的懂浪漫的男孩子,她出门挽不了丈夫的胳膊,如今却可以挽着陶然的胳膊,陶然能长成一个贴心绅士的儿子,和她的教育理念是分不开的。所以陶然的性格一点都不像热情直爽的陶建国,比较细腻,清冷,有礼貌。

  陶然说:“现在应该不让在上头乱写乱画了吧?”

  “以前也不许,都是偷偷往上写,你看字迹这么模糊,不是风吹雨淋的缘故,是有人擦过的,只是没擦干净,我们当时是用小刀刻上去之后,又用墨水涂过的。”

  盛昱龙说起这些毫无羞愧神色,反倒有些得意。陶然说:“这几对有现在还在一起的么?”

  盛昱龙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说:“这个。”他指了指,“胡子义,高中没毕业他女人就怀孕了,俩人就结婚了,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

  “就这一对啊,”陶然说。

  可见誓言可以随便说,但不能随便乱刻,刻上了又做不到,怎么好意思回头看。

  可是这东西在这,就算人没了桥还在,这些字也在,什么时候看到,就会记起有这一段,所以人们才热衷于在任何历史悠久的地方写写画画吧。

  桥上风大,有点冷。他们也没在桥上多呆,就去了河岸旁的东河公园。公园里人很多,玩游戏的小孩子,散步的情侣,吹拉弹唱的老人,陶然看见什么都是新奇的。长明县虽然距离长海市并不远,但他来的次数很有限,每次也都是来去匆匆,并没有逛过。他们在公园外头的一个老街吃了两碗热干面。

  热干面陶然经常吃,但都没有这家店的热干面好吃。这店叫“双林记”,店面不大,在老街最里面,门口两棵大树,据说就是店名的由来,开于民国年间,也是几十年的老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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