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回忆_浅见稀闻【完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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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不熟的同学话不多,老把眼睛里的光藏住,低着头。我和他三年来就没讲过几句话,所以我也不算太了解他。

  他白,五官又好,被我闺蜜誉为班上唯四能看得上眼的男生之一,当然景泓也是其中之一。

  我说不好他的性格,只能说他在不亲近的人面前极度腼腆,两句话就能让他脸红。上讲台说个话儿他也要犹豫半天,眼睛硬是不敢对着台下一干同学,老是虚晃着,也不知道在瞄什么,再不就是死盯着地上。但是对熟人他又是非常开朗的,我老见他和男生谈天说地,笑起来很甜。

  他同景泓一样,也是个力大无比的主。老师上课做马德堡半球实验为我们展示气压的强大,他和另一个同学硬生生把实验器材拉脱了,徒留老师尴尬的笑;老师告诉我们核桃硬度很大没法捏碎,他一手一个,给那上公开课的老师留下了很大阴影。

  据说他其实很黄暴,所谓本子和片子都有一堆,班上的男生暗戳戳叫他老师。我没领略过,所以也不敢苟同。很难想象这样害羞的男孩子私底下会是个老司机。但大约这代表了反差萌,他在我们班人气也相当旺。

  我不知道这俩是怎么能凑成一对儿的,真的有点莫名其妙。我还以为那一千字情书就是说着玩玩儿,没想到还是认真的,闹了这么大个事情。

  淫浸耽美文学多年我自然是乐见其成,但我又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头。总之这事儿像是平地炸了一个惊雷,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诶,认真的吗?”我有点不敢确定的问景泓,老怕他一恼就嘲讽全开,一张嘴毒舌的不得了,见谁都能把他说的要钻地洞。

  他挑下眉毛倒是没生气也没避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声音轻轻浅浅的迷死人,眼里一片澄明的,没有其他意思。

  我也不好再深入问,只能讪讪的缩回脑袋,不再发话。心里倒是算计个不停,死都要弄明白这究竟算个什么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门

  第3章 双标

  也许是我之前迟钝,没觉察出还是什么原因,我总觉得景泓和江川的关系突然好了起来。

  景泓其实性格霸道,每次借完笔让他还的时候他都颇有一种“老子凭本事借来的笔为什么要还”的气势。

  他若是弄掉了你借他的笔,心情好的时候他就用他无害的声音给你道歉,态度绅士到你不忍指责。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笑着看你怒气冲冲,等你骂完再轻描淡写的撂下一句让你自己看着办,性子也是古怪到让人气得跳脚。

  可他对江川的态度那就是不一样,长了眼睛有点眼力见儿的都看得出来。

  江川找他借什么,那几乎就是有求必应。自个儿没有也要找同学借到,再捧到江川跟前。每次也不多说什么,虽然脸上总是平淡无波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在我眼里就完完全全是一副“我甘愿为你付出”的怂样儿。

  最让我受不了的就是景泓每次都会突然变脸。他爱笑,虽说就是传说中的皮笑肉不笑,但总归伸手不打笑脸人,笑的僵硬没诚意照样也能讨人喜欢。

  每次他自个儿坐那嘴角都带着笑,时不时和我们痞两句讲讲笑话。反正他成绩又好性格也不羸弱,就没人敢招他随意开他什么玩笑,基本上都供着似的,相处也不错。

  他笑着的时候身边磁场一派安稳。只要江川一到附近,他就收了笑容,难得的露出名为紧张的情绪,(他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就一长相斯文的小霸王,爱笑,礼貌,但是做事真的狠)只顾低头盯着自己桌上的题目,就差在脑门子上头牢牢地贴着一句“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江川要是来找他说话,他就抬起头来,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连声音都没什么起伏的回答他的问题,嚣张的气焰被磨灭的无影无踪。但他其实手在磨着书边,小动作无数,妥妥的紧张但又没法表露。

  江川要是不找他,而是在他附近晃悠,他就没事人儿似的端正的坐着,也不偏头,连眼神儿都不给一个,绝不瞎瞟。一副严肃的正人君子的模样儿。其实谁都知道他是余光瞄见了江川,在那装模作样。我也曾不止一次的腹诽他“恍如见到暗恋对象的白莲花”,后来一想,可不就是这么个情况吗?便又在他每次内心鼓噪身体僵硬的时刻在心中窃笑,想着这么个混世魔王也有今天。

  景泓双标真真是特别严重。他老是和别人打赌,输了请星巴克,却从来没有兑现承诺。每次大家大呼小叫的逼迫他破费的时候,他就笑着无情的一口回绝,毫无责任感,简直就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但是他为了不让江川没有晚饭,特地帮他买了肯德基的全家桶。我思索了很久为什么给江川一个胃买一家人的全家桶而不心疼自己从不拔的铁毛,后来也只能得出景泓是一腔宠爱之心没法发散,只能寄托给鸡的一家(这是一个梗,说全家桶是鸡的一家,意思不是够给全家吃)代为传递。

  也许就是这样的特殊对待总让我觉得他俩身边老有粉红气场。每次江川来找景泓我也都退避三舍(我和他隔着一条走廊坐,还是蛮近的),坚决不靠近,不愿意被那儿染着的酸臭味儿沾上。

  他俩那一来一去的看得人不怀疑都不行。江川本来就腼腆,属于外冷内热的类型,我以为会是任着人掰扯的性子,结果实际还是江川比较主动,他没事儿就问问题目啊借借CD啊别提多热闹。

  而被江川所需要的景泓总是会不经意的露出点小孩子脾气。他老是逮住我们“学霸三人组”,平时不那么生动的脸上露出点得意洋洋和傻气,然后乐颠颠的炫耀他和江川的“交流”。什么前天体育课一起在操场上走圈了,昨天借去了几张碟,今天问了数学题……虽然都是芝麻大小的无聊事儿,他却甘之如饴,如获至宝似的。

  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啊,我在心里感叹,特别是重度中二病的初中生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  阿门

  第4章 诗和他们

  景泓毕竟是个标准的文艺青年,所以他喜欢日本文学,喜欢读诗。他在看村上春树的各种名作的时候,我们还沉浸在龙族里,每天为了楚子航和路明非谁攻谁受死去活来,当然还有人觉得凯撒才应该和楚子航一对,我不予置评。

  他喜欢海子,也喜欢自己写诗。虽然我的语文名列前茅,但是我对诗的欣赏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简而言之就是那时候我觉得诗人都是无病呻吟,哇哇乱叫的敏感生物,为了某个触动他们的小细节而感叹的死去活来,说话矫情而又隐晦,我作为读者无法感同身受,而是常常不知所云,因此也没能为他们拊掌叫好。

  所以当我无意间看到他在看一首诗,里头只有几句循环的“天上的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啊”类似的话之后,我就将天下所有的诗都当成了故作高深的废话连篇。

  我的字写得相当大气,连老师都说字如其人的话,那我一定是个豪迈款的。景泓的字与我相反,秀气,精致,像是个端庄而又潇洒的大家闺秀。于是他写了诗总求着我来抄一遍,原因是我的字契合他诗的气质。我抄了他却又是不满,也不知道是不满我的字还是他的诗。老是抄完之后便撕掉,我浪费的一节英语课也在他手里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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