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顺手掏出一根烟,点燃之前,朝沈南秋望了一眼,待对方点头同意,才美滋滋地吞云吐雾起来。
“忙了好几天,案子有眉目了吗?”
“有一点,不过才短短几天,我们了解的东西还十分有限。”
那人拿起红酒,将他面前的杯子斟满:“慢慢来吧,你与真相相隔的,只是那些必然要花费的时间。”
“是的,”曼天翔将红酒一饮而尽,看上去踌躇满志,“我不会放过那个伤害你的家伙,你知道我抓到他时,第一件要干的事是什么?”
沈南秋朝他抬起眼。
“那就是把他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靠过来的男人眼中满是阴鸷。
“……”
沈南秋没说话,吃掉碗里最后一块肉,动作斯文地擦了擦嘴,然后突然转过头,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巧合,嘴唇刚好撞在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然后彼此忍耐许久却迟迟没发生的事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曼天翔的意识还没转到那个层面上去,即使两人挨得这么近,近得可以感受得到对方散发着酒味的呼吸。他没这么好的消化能力,胃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消化干净,又怎么品味得到那具体身躯压过来的意思。
“怎么了?”刚说出这么一句,他就噤声了,抬起头,便撞见那双深邃得不见底的眸子,从里面袅袅升起的,不知是魔鬼的召唤还是□□的迷雾。
他喉结动了一下,不自然地垂下头,似乎想找点话说,可是除了像细胞一样分裂不止结成规模的暧昧,什么都没有。
沈南秋什么都没说,只是取过他指上的烟,把烟头摁在地上摁灭了。烟头熄灭的那一刻,他们就像两块吸铁一样,突然合成一块了,也不知道是谁主动,或许根本没人主动,只是两颗心靠得太近,互相感应而产生了某种超乎自然现象的吸力,咱们姑且像这样解释。
只见烛光下的两道剪影激烈地拥吻着,互相狂乱地抚摸,人形在激烈地动作,翻涌的其实是从皮囊里脱离而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魂魄。他们抱在一起,滚到了地上,好似涛涛波浪,在地板上来来去去地晃荡、涌动。此岸和彼岸连在了一起,天堂的门不需要打开,圣光也一样能够照下来。死亡曾经来过,又去了,或许它还会来,但是紧紧抱在一起的有情人再也不会害怕它诡谲的脚步声。
曼天翔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仿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得到放大了无数倍的来自于对方的热吻和爱抚。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暴风雨极具魅力,它不再象征灾难,而是代表爱的燎原。每个沉睡的细胞都被激活,全身心投入到这场美妙绝伦的掠夺当中。那是一种原始的尽情和野性的快乐,可以匹敌天底下任何一种束缚。那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取之不竭的自由,阵阵风过,什么样的美好都被吹来了。
沈南秋一刻也没停顿地在他身上肆虐,曼天翔沉浸在这如同洪水猛兽般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王尔德说,人的悲剧有两种,一种是求之不得,一种是求而得之。后一种更可悲。
如果这么说,那唯一快乐的时候,就是即将到手却没到手的那一刻了。
从某个角度来讲,这并没有错。但是感情不等于猎奇。感情不是美好得一层不染的事物。真正成熟、懂得珍惜的人适合得到,而把爱情看作新鲜玩物、黄粱美梦的人,便只有望梅止渴。
而咱们的两个主人公,则是后者。曼天翔或许有些天真,但那更多的是对爱情的尊重。他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在任何一个污浊的地方,都能发现纯净的向往。他能够分辨堕落和信仰,同时也了解爱情和欲望。
男人醒来的时候,觉得整个世界都变了。
空气更为清新,阳光也更加明媚。那是有了伴侣,灵魂的完整。好似天空的日月,保持着一种永恒且和谐的轮回。
他本能起身,却发现沈南秋还没醒,他正搂着自己的腰,贴在背后酣睡。他从没想到,在□□时,这个向来文明的家伙竟然有如此疯狂的一面,昨晚他们从地上做到沙发,又从沙发一路到卧室,卧室又滚到床上,什么姿势都用遍了,唯恐起起伏伏、绵绵长长、轰轰烈烈的快感会断掉。而现在,他又露出这么一副孩子气的,看上去比剥掉壳的鸡蛋还柔软的模样,让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曼天翔躺回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丢脸的事,自己竟然还夹着……天啊,真是羞死人了,他顿时浑身滚烫,像发起了高烧。缩进被窝里,轻轻扭动臀部……
“啊嗯……”他赶快捂住嘴,然而对方已经被他的□□给惊醒了。
“早上想吃什么?”心理师一边穿衣一边询问,没注意到他埋在被子里的窘相。
“呃……包子……”曼天翔把身子遮得严严实实,不肯泄露一丝春光。
“你说什么?”沈南秋完全清醒了,又露出平时爱逗人的模样,单腿跨上床,将大汉连人带被子挽在臂间,脑袋贴在他火烧火燎的脸颊上,“我没听清。”
“包子啊……”刑警连声音都颤抖了,他那处疼得厉害呢,如果再勾出天雷地火恐怕是几天都下不了床,他还要工作,能不能别戏弄他了……
医生给他蒸好包子就买菜去了。有的人结婚之后和结婚之前迥然不同,然而他,不管是和男人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仍是年如一日,从一而终。是的,这世间充满了诱惑,各种皮囊形形色色,但是真的具有个性和思想的人并不见多。你想要快感,谁都能给,你想要家的感觉,那就守着一个。相濡以沫也是一种快感,中药的疗效不比西药快,但中药更健康更服帖。只有傻瓜才会为了解决一时的寂寞去透支生命折损幸福。
“嘿,你什么时候把医药费赔给我?”
那个黄毛见他出现就缠上来了,几个月来都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后头,不依不饶向他索要那次被曼天翔痛扁一顿的医疗费用:“嘿,兄弟,你不是他的男人么?他犯了事,你当然要负责,难道人家是白给你操的?”
沈南秋视他为空气,悠悠然地在菜市场转着,牛肉挑一些,青菜买一把,豆腐购一斤,还好心情地选了个盆栽拿在手中。
黄毛越看越气:“哟,伙食开得不错嘛,今晚我去你家蹭一顿饭如何?”
“这仙人掌好,免费的情趣道具啊,是不是那个壮汉哥哥特意叫你买的?”
男人浅浅一笑,觉得他挺逗:“放心,我会负责的,如果你哪天被他打死了,我会帮你去找丧事一条龙。再把这盆仙人掌放在你坟前,赏给你自~慰了。”
没想到这个长得像教授一样斯文的男人比禽兽还黄暴,说的话简直可以媲美网上那些让人精尽人亡灰飞烟灭的黄段子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吐了吐舌。
“老王,找我什么事啊?”
曼天翔红光满面、中气十足,进门就是一阵热烈的寒暄,王局受宠若惊,差点一口茶喷了他满脸。
52书库推荐浏览: 鼓手K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