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川顿时连耳根都红了,这句话好像哪里怪怪的……
贺怀章却说:“我听见你在窗外说的话了。”
“什么?”
“你说要搬出去。”
“……”
“为什么想搬出去?你不想和爸爸生活在一起了么,宝贝?如果我结婚会让你伤心,或让你讨厌,那我就不结了。你要知道,爸爸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你,你别想离开我,明白么?”
贺怀章的口吻又温柔又严肃,纪川忍不住眼眶发热,一直以来的提心吊胆瞬间被治愈了,他心头冲动,情不自禁搂住贺怀章,下巴垫在对方肩膀上,乖乖点了点头。
贺怀章又说:“你呢,宝贝,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不是我?”
“是。”纪川声音闷闷的,带了点鼻音。
贺怀章说:“比你女朋友还重要吗?”
“……”纪川卡了一下,小声回答,“当然啊。”
贺怀章搂在他腰上的手忽然一紧:“那你和她分手吧。”
“啊?”纪川愣了,没料到会听见这么一句。
贺怀章却不像开玩笑,语气半真半假的,把他从怀里放开,认真看着他:“你还小,不用这么早谈恋爱。”
“你不是说我长大了么……”纪川嘀咕了一句。
贺怀章不说话,沉默的表情仿佛无声地向他施压,纪川刚被哄得开心,不觉得是压力,心里莫名有点想笑,他没弄懂这种心情是什么,只遵循身体的本能再一次抱住贺怀章,反过来去哄他爸爸:“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贺怀章低低笑了声:“混球。”说着,突然托起他的臀,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放在了书桌上。
纪川修长的双腿被迫分开,那姿势看起来就像故意夹着贺怀章的腰,他不自然地往后靠了一点,差点撞翻台灯。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小声反驳:“混球在楼下呢……”
“它是小混球。”贺怀章抵得极近,贴住他脸颊说,“你是大混球。”
“我才没有。”纪川耳根通红,心跳快得要冲破胸膛一般使劲折磨着他,他轻轻推了贺怀章一把,又反手搂住了。久违的想要撒娇的情绪弄得他心里痒痒的,不想忍耐,于是像小时候喜欢做的那样,他粘粘糊糊地趴在贺怀章脖子上,半天没松手。
贺怀章任由他抱,突然说:“明天我要去一趟欧洲。”
“……”纪川抬起脸。
贺怀章说:“出差。”
“哦。”纪川有点失落,“去多久?”
“看情况吧,回来给你带礼物。”贺怀章把他从书桌上抱下来,“今天很晚了,去洗澡,早点睡吧。——自己洗没问题?”
纪川点了点头。
“好,那我走了,晚安,宝贝。”
“……”
贺怀章转身往外走,纪川突然拽住他的袖子:“爸爸。”
“嗯?”
“你会早点回来的吧?”
“会的。”
“……”
纪川依然紧紧拽着贺怀章,他张了张口,话到嘴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贺怀章见状一笑:“怎么了,舍不得爸爸么?”
“……有点。”
“那我们今晚一起睡?”
是问句,却不是真正征求他的意见。贺怀章直接坐到床上,指了指浴室门:“你先洗,我在这等你。”
纪川:“……”
从好多年前开始,纪川敢一个人睡的时候就搬到了单独的卧室里,他很久很久没和贺怀章一起睡了。
——如果酒店那次不算的话。
夜晚十点。
纪川站在花洒下发了会呆,把身上的水擦干,换上提前带进来的睡衣,慢吞吞地走出去。
贺怀章和刚才说的一样,一直在等他,没有去其他房间洗。见他出来,紧接着进了浴室,没多久就洗好了。里面水声一停,纪川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有点后悔了。
最近总是做后悔的事,或许这也是长大的表现之一吧,他脑袋里稀里糊涂地给自己灌了一碗馊鸡汤。
两分钟后,贺怀章出来了,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精壮的上身完全裸着,三两水珠顺着腹肌淌下来,没入了浴巾深处。
而下面的大腿也没遮住多少,两腿之间的某个位置略微拱起,不难想象里面是什么形状。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昨晚一起洗澡时纪川过于紧张,不敢抬头仔细看。现在见到了,虽不是全裸,竟然比昨晚还要尴尬。
还好自己的床足够大,他往旁边让了让,故作镇定地说:“要去取睡衣么,爸爸?”
“不用了,就这样吧。”贺怀章掀开被子上了床,好似看不出他的闪躲,突然伸手揽住他的腰,一把将他捞进怀里,“睡吧,晚安。”
“……”
纪川的后背被迫抵在贺怀章胸膛上,那上面还有一点潮湿的水汽,随着身体相贴的热度无声蒸发,空气忽然干燥了起来。纪川喉咙发紧,他的手往后推了一把,“爸爸,我喘不过气了……”
“嗯。”贺怀章应了一声,熟悉的嗓音钻进他耳朵里,横在腰间的那只手臂却没放松。
“……”
纪川有点无措,又叫了声:“爸爸。”
贺怀章突然伸出手,用力捂住了他的嘴。
滚烫的掌心紧贴在他唇上,耳后的声音有几分沙哑,沉沉地命令他:“别再叫了,宝贝。”
“……哦。”
纪川在贺怀章怀里挣了挣,费力地关了灯。
艰难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纪川醒来时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贺怀章已经走了。
他呆了一会,在枕头旁发现一张便签,是熟悉的笔迹——
贺怀章写:“我很快就回来,不准胡闹。”
“……”
胡闹什么?我从来不胡闹。纪川伸了个懒腰,刚下床门就被敲响了,贺亭那极富个人特色的冰冷的声音传了进来——
“赶紧起床,懒死你算了。”
纪川:“……”
第十四章
贺怀章每次去国外出差都要很久,少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说很快回来纪川是不相信的,但他心里隐隐抱有期待,说不定这次真的会很快呢?
然而期待了一个多星期,他知道自己又被哄了,都是假的。
这一个星期纪川过得很是痛苦,贺亭每天早上定时敲他的门,对他的要求和对自己一样严格,绝不肯给他睡懒觉的机会。第一天——也就是贺怀章刚走的那天,他抗议了。
那天吃早餐的时候,纪川左右环视了一圈,管家没在附近,别的佣人也没在,他悄悄地对贺亭说:“我们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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