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司祁瓮声道:“我猜不到……”
“二十九。”
岑司祁“啊”了一声,霍隆庭笑出声:“很意外?”
“有点。”岑司祁实话实说,他知道霍隆庭很年轻,但没想到他才不到三十。
二十九岁的霍隆庭,只比自己大了十岁,十年后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岑司祁的思绪无端地就跑远了,他所能想象的十年后,或许那时的自己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过着朝九晚五……不,做他们这行的一定经常加班,说不定是朝九晚九的生活,每个月拿着比普通工薪族略高一些,但可能还不够今晚那些少爷们开一瓶酒的月工资,虽然忙碌,却又很充实,只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和霍隆庭也大概早就成了陌路人了吧,或许霍隆庭连他是谁也应该都不记得了。
十年后的他,不会再做这种被人嘲笑看不起的包养情人,但也再没有资格留在霍隆庭身边。
不明白刚才还笑吟吟的岑司祁说了几句话怎么忽然又没了精神,霍隆庭没有多问,只是再次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
第十三章
再次回到锦江花园时已经过了十一点,霍隆庭帮岑司祁挡了几杯酒后劲还挺足,代驾把他们送到后岑司祁几乎是搀扶着他上的楼,在电梯里霍隆庭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岑司祁的背上,双手紧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轻笑:“幸亏有你在。”
带着酒香的温热呼吸烫着岑司祁敏感的后颈处,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红了耳根:“霍先生喝醉了。”
霍隆庭贴得更近了一些,哑声呢喃:“还不都是为了你。”
岑司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是下意识地挨着他蹭了蹭,霍隆庭随便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叫他上天入地,更何况是这样亲昵十足的暧昧挑逗,他很难忍着不情动。
进门之后霍隆庭就直接倒进了沙发里,头顶的灯光大概有些刺眼,他抬起左手臂挡住了眼睛,衬衣袖子向上折到了手肘处,露出一节肌理结实的小手臂,岑司祁倚坐在他身边,怔怔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视线下移,下意识地抬手帮他把之前解开的最上面的那颗衬衣扣子扣上,遮住了露在外面的锁骨。
手腕被扣住时,岑司祁惊了一下,抬头对上霍隆庭迷离中带着几分笑意的目光,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抓了现行,他的一张脸烫得通红,嚅嗫道:“霍先生累了去里面睡吧,躺这里会感冒的。”
霍隆庭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看了他一阵,岑司祁低下了头,垂下的浓密眼睫在眼睛下投下一小片暗影,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霍先生……”
霍隆庭抬起手,按着岑司祁的后颈将他拉了下来,把人抱进怀里,贴上去亲吻他。
唇齿相依的亲密感觉叫岑司祁迷恋不已,被霍隆庭的气息包裹着,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柔软的舌随着霍隆庭的勾勾绕绕。
一吻结束后,霍隆庭贴着岑司祁的唇,笑着呢喃:“还挺甜的。”
岑司祁晚上喝的都是果酒,嘴里全是水果的香甜味,确实很甜,被霍隆庭这么一说,他却有些不好意思了,目光飘忽:“那什么……你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宵夜解解酒吧。”
“不用麻烦了……”
“很快的,你先休息几分钟,很快就好。”
岑司祁说完不等霍隆庭再反对便起身进了厨房去,利落地烧水切菜,不到十分钟,一晚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长寿面出了锅。
“还有二十分钟才到零点,正好来得及,过生日必须得吃一碗长寿面。”
岑司祁把面碗端上桌搁到霍隆庭面前,看着他的眼里都是期待:“你尝尝。”
霍隆庭的酒已经醒了很多,他有些感动,笑问岑司祁:“你过生日谁给你做长寿面?”
“以前是奶奶,现在就只能自己做了。”
霍隆庭点了点头,不想再提他的伤心事:“你就做了一碗?你自己不吃吗?”
“我不饿,霍先生吃吧,我看着你吃。”岑司祁笑眼弯弯。
霍隆庭很给面子地把一大碗面都吃了, 夸赞岑司祁的手艺很好,岑司祁心里高兴,脱口而出:“你喜欢明年我还给你做。”
“好。”
第二天一大早岑司祁就爬了起来,霍隆庭在他这里留宿的次数不多,每次他都被折腾得精疲力尽往往醒来时霍隆庭早就已经走了,这一次他特地先起床,只为了给霍隆庭做一次早餐。
霍隆庭起床时岑司祁做的鲜肉水饺已经上了桌,还有几个凉拌的配菜,待到霍隆庭吃完,岑司祁帮他把西装衬衣也都给熨好了,一件件递给霍隆庭,看着他穿上,再帮他系领带。
岑司祁系领带时的模样很专注,纤长的手指在霍隆庭的领口处快速动作,霍隆庭比他高半个头,略低头就能看到岑司祁微垂着的眉眼,他心中微动,往前靠,在岑司祁的额头亲了一下。
岑司祁愣了愣,抿嘴笑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一些,将领带系好,又帮他捋平衬衣领子,最后才小声对霍隆庭说:“霍先生去上班一路小心。”
“你还真像我的小媳妇。”
霍隆庭随口逗笑,不得不说,这种体验对他来说很新鲜,岑司祁仿佛是他的小妻子,一大早起来忙着给他做早饭给他熨衣服,再帮他系领带送他出门叮嘱他路上小心,让他可以安心去工作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霍隆庭对婚姻并不向往,大学时的初恋女友在一起两年多最后还是分开,霍隆庭对她各方面都挺满意,但因为女孩想要一毕业就结婚便把他给吓跑了,后来又交过两个女友,也是刚谈没多久就开始明示暗示他定下来,到后来霍隆庭烦了便不再尝试这样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身边的人换了好几个,都是明码交易,对方不能过多要求他什么,他也乐得轻松些。
当然,他也并不是所谓不婚主义者,等电梯下楼的时候想起岑司祁最后送他出门时那个含着羞怯爱意的眼神,霍隆庭忍不住嘴角上翘,岑司祁爱慕他,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岑司祁乖巧听话,虽然是男孩,但比之前任何一个都要更合他的心意,所以他才会把他留在身边这么久,但就因为他是男孩,霍隆庭便没有想过会与他有现有关系之外的发展。
如果岑司祁是个姑娘,即使他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但他温柔单纯,上进好学,又是T大的学生,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霍隆庭所希望的未来妻子的最佳选择,霍隆庭不是不婚主义者,非但不是,他对自己未来的婚姻家庭还一直有着明确的规划,包括三十以后再结婚,找一个体贴懂事的小家碧玉,也包括以后要生几个孩子,要怎么教育后代,这些,是岑司祁给不了他的,所以从一开始,岑司祁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当初与岑司祁说好了三年,那个时候霍隆庭并不觉得自己能对他保持三年的新鲜感,但是现在他觉得只要岑司祁愿意,他可以把他留在身边更久一些,等到他结婚的时候出于对未来妻子的尊重,他会理清外面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到时候他会给岑司祁一笔补偿,再放他离开,让他以后都能衣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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