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希警觉,“你要干什么?”
这里人烟不见,僻静得很。
“你说呢?”云少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得像头等着进攻猎物的豹子。
言希爬起来就要跑,慌得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白色的衬衣如云一朵轻飘飘地落到她怀里。
云少凌赤着上身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几分无奈,几分好笑,“还不把你的贝壳给捡上?”
言希愣愣,皱着眉,“用这个?”
“难不成你想得到比这更好的办法吗?还以为我是恶狼呢,跑这么快。”云少凌眼中满满的都是捉狭。
“哼,你聪明,了不起,天才。”言希腹诽,蹲下身子将衬衣摊开在草地上,将漂亮的贝壳毫不客气地捡到上面,一边小声嘟囔,“恶狼的事反正你也不是没少做过。”
他的衣服,非名牌不穿,本来还觉得一件上万的衬衣用来装一堆贝壳挺可惜的,不过,看他戏谑的笑眼,那种负罪感就轻了许多,利索的打个结,拎着就走。
走了两步,又想起鞋子还没拿呢,又打转,却是一小心崴了脚。
人要倒霉,喝口水都塞牙。
这平地沙滩,居然也能叫她摔跤,老天爷太不长眼睛了,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云少凌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的小可爱啊,难怪总是叫他这样地爱不释手啊,扭起脾气都别具一格。反正这沙地上也摔不疼人,索性抱着双臂站在旁边笑得没心没肺,也没有要来扶起她的意思。
言希趴在地上,差点啃了一嘴的沙,这会怒目相向,“闭嘴,你笑够了没有。”
云少凌笑意不落,“还不起来,准备睡这里吗?幕天席地虽然挺浪漫,不过十月的海边夜里还是挺凉的。”
海平线上,夕阳斜落,余辉洒满海水,渡一层金。
“我脚扭了。”轻轻一句,就成功地拉下他脸上的笑。
云少凌的紧张来得很快,三步并作一步就奔了过来,将她从地上抱起,“扭哪只了?”
其实言希不是没有感觉,这个男人他在意自己,只是方式不敢恭维罢了。爱一个人,不是那么疯狂的。
只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情还不错,一跃而起爬上他的背,两只手臂圈住了他脖子,那衬衣里的贝壳就在他的胸左摇右晃的,“我不管哪只,反正你得背我回车上。”
突如其来的亲昵,叫云少凌恍了下神,难得她有这般举动,仿佛与她心里的距离又近了一步。
这会,连她捉弄他来着,也忘了要计较,唇角高高扬起,“好勒,让我背你回家都成。”
“我知道你力气大,可你背得了那么远吗?夸个海口也不打打草稿。”言希提醒着,这里离家,有几十里。
不得不承认的是,指使着这个常欺负自己的男人的感觉,还真有那么一点爽快。而他,居然一次又一次地配合她,哪怕是在王婷的事,最终没能磨过她,将人放了。
云少凌含着笑,心情不错,反掌在她臀上拍了一下,“要不要打个赌,看我能不能把你背回去了。”
言希趴在他的背上,晚霞将他的侧脸映照得更加的迷魅人心,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呼吸渐失的感觉。
“才不跟你赌。”言希咕哝着,忽又大叫起来,“鞋子没拿。”
云少凌又背着她倒回去,蹲下身,让她趴在他的背上倾下身子去捡鞋。
他在想,哪果时光停留在这一刻,哪怕不再向前走,他也愿意。
回到车上,她将贝壳丢在脚底下,光着脚丫子在上面蹭了几脚,然后套上鞋子。
云少凌笑笑,其实他要的,也就是她能够这样,时不时地露出些孩子气。只有孩子气的她,才让他觉得,这个女人,不再那么排斥他。
至于某些事,急不来的。是自己犯下的过错,就得接受时间的惩罚,他等着就是。
只是十字路口,红灯停车,侧过头看她樱红的唇在斜阳下反射出诱人的光泽,终是情不自禁地偷袭了她一口。
女人正摆弄着她的那些七彩贝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惊吓了一跳,立即瞪眼,“小心交警把你抓起来,衣冠不整,还耍流/氓。”
“怎么,还真想整我去一回局子里?”云少凌笑道。
言希咕哝,“我哪有那本事啊,你神通广大,三教九流的人你都拿得下。”
有时候,她甚至生出种感觉,自己对这个男人的了解,或许还只及他全部的冰山一角。
回到家时,云父云母与云少骏皆在厅里坐着。
言希提着贝壳,匆匆与他们打过招呼便往楼上奔去。
“希宝,先别忙着下去,过来看看这个是怎么回事?”云母在身后叫道。
那咚咚跑上几级楼梯的脚步,又退了下来,走到父母旁边,言希一眼看到母亲的手里握着的那份报纸,赫然刊登着白天王婷妈妈在街上朝她跪地的一幕。
而这一次,八卦的记者,连她的身份也挖了出来,大肆渲染,大致意思是,她言希千金骄纵,背后有云家与南宫浩的支撑,仗势欺人,对上次泼硫酸的事情怀恨在心,背地抓人,甚至扬言要弄死王婷,而王婷妈妈救女心切,不惜放下尊严当众下跪求饶。
“谁这么无聊乱写,真想揍他一顿。”言希看得眼睛发直,都可以编一本豪门争风吃醋的言情剧了,这想象力还真是丰富,这个狗仔不去做编剧,真是太可惜他的才能。
云少凌看了,一脸冷凝,“言言,这事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难怪了他说她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抓了王婷的消息,这事刘三不可能跟她说。
“要不是你抓了王婷,我能被人拦在街上,当众出丑吗?”言希哼一句,云母正想再问时,她手指他,“爸妈,详细情况,你们就找这位帅哥好了,都是他惹出来的,我身上脏兮兮地,先上去洗个澡。”
说完,便一溜烟跑上了楼,身后云少凌额上布上黑线。什么叫做他惹出来,死妮子,还不是为了替你报仇。
言希也不知道云少凌跟父母说了些什么,反正这件事情到第二天后,这家报社立即发表道歉申明,开除了那个满口胡言的狗仔,暂时地摆脱关门大吉的命运。
只是这样做的效果,其实是更添了一些无聊的人在茶余饭后的猜想。
有时候,走在校园里,言希能感觉得到身边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
她也懒得去管,幽幽之口,哪里堵得住,就当给她们提供了些生活调料罢了。
只是与此同时,关于林彤的风言风语亦在学校里漫天遍地传开来。
有人说,她傍上了大款,为那个男人流过孩子。
有人说,她哪是傍了大款,是在夜店做了小姐,身体早已不知经过多少男人,止不准孩子的父亲是哪个都不知道。
也有人说,亲眼看见她跟一个男人在酒店开房。
各式版本,精彩纷呈。
林彤早已不在夜店工作,流/产亦是数个月之前的事,这些,言希是唯一的知情人,从未向人透露过,林彤也没有与人提及过,毕竟内心伤痛而且带着耻辱性的,谁会自揭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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