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哄笑成一团。
言希将手勾在云少凌的臂弯里，对着地上的狼狈的男人做鬼脸。长一身膘，就会欺负小孩，她可没这个同情心。
男人从地上爬起，衣服上沾满雪，还有少许的污渍，气势汹汹正要挥拳而来，车上突然传来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命令口吻，“何力，回来，别在那里丢人现眼。”
男人的拳僵在半空中，脸上表情尴尬而又阴狠，对着这一群人冷哼了一声，倒也听话地往回走。
言希望着车里那张稚嫩的侧脸，微微皱了下眉。车子离开的时候，那女童忽然地转过脸来朝她嘻然一笑，她才恍然想起，竟是南宫浩那刁钻任性的女儿。
不是她记忆力有多好，她也仅仅见过一面。数个月过去，她差不多已将那一张面孔忘得一干二净。
只是，那种与年龄不符的坏笑，在她的记忆里，却是仍然存留着印象，十足的一个问题儿童。
手颈，被突然狠狠攥住，云少凌冷着脸拖着她往车子的方向走，言希只得回头与那群给了短暂快乐时光的孩子们挥手再见。
一上车，云少凌就朝她吼，“你笨蛋吗？明明知道那个人是故意找麻烦还冲到最前面，就不怕被打了吗？”
言希微愣地看着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表情，云少凌，你是在担心我吗？担心我被人揍。她突然地跳出这样念头。
“怎么不说话，这会哑巴了，刚才还逞能，知道怕了吧。”云少凌冷哼着，该死的，平时他都舍不得打她一下，那人竟敢对她凶，要真动了她一下，他非把他的手拧断不可。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欺负。
“我这不是看你就在边上，想着你会帮我嘛。”言希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眸底划过复杂神色。她其实早已看到他的车子停在旁边，他没叫她，她便假装了没看见，与天真的孩子们玩在一起，没有压力。
“你……”云少凌气结，但接触到她怯怯的目光，心底又泛起几分柔软。她会想着要他来帮她，是不是，在她心底，也有了一个属于他的位置？
“好了，别生气了，刚才谢谢你。”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难得地撒起娇来。
云少凌冷沉的脸微微松动，但仍将她的手扒下丢在一边，沉默地将车子发动。
生气了？
言希小心地瞅着他的脸，冷得跟冰块似的。
不就一点微沫的事吗，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男人变脸比女人还快，前一刻还在床上与她缠缠绵绵，这会倒是摆起了脸色。
言希撅了嘴，绞着手指头，良久之后，弱弱地对他说了一声，“我饿了。”
这一天，她还没怎么进食。除了一杯牛奶，两片三明治，一点水果，肚子里再无它物。
云少凌不会做饭，她会做一点，但从未想过要做给他吃，而他也没要求过。每一次，不是他叫外卖，就是带她出去吃，公寓里永远只有一些泡面或者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想吃什么。”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余光扫了她一眼。
“天寒地冻的，吃什锦暖锅吧，好不好？”她说。
他的好字还未来得出口，车载电话已是清亮地响起铃声，他按了免提键。
电话那头，刘三的声音从一片嘈杂里传过来，“凌少，德盛楼聚餐，有没有兴趣过来。”
“好，二十分钟后到。”云少凌挂了电话，但见言希微微蹙起的眉，“怎么，不乐意去？”
“不乐意也得去，不是吗？”言希淡淡地，认命道，她对他的那群狐朋狗友，一直有所抗拒。
“真乖。”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像摸一只听话的小狗。
正文 112、酒桌调笑（3000字）
推开德盛楼包间的门，热闹轰轰的气氛便扑面而来，男男女女围满两桌。
待坐定了言希才从旁人的嘻笑取乐中知晓，今晚的主角是许安琪。至于名目，则是她的设计在东京获了大奖。
“哎，凌少，最近是不是沉沦温柔乡了，都很少见你出来跟哥几个聚了。”有人斜挑了言希一眼，隔着桌子丢过一包烟过来。
云少凌接住，从中抽出一根，又丢了回去，将烟叼在嘴里，痞气十足，立即有火机为他点上。他也不说话，不知是默认，还是不屑于回答。
苦言希将倒满热茶的杯子握在掌心里暖手。
临桌一人手搭旁座女人的椅背上，笑道，“这不明白着吗？你什么时候见过凌少半年不换女人的。”
“哎，我说言希妹妹，你可得教姐姐两招，怎么才能长久地抓住男人心呀。”有女人咯咯笑着，大抵又是某个男人的新欢。
故另有女人，端着酒杯妖娆地走过来。言希记得她的名字叫王婷，算是在这个圈子里呆了比较长时间的，见了几次，也就记住了这张面孔。
“就是，让姐妹们取点经啊，你瞧瞧这群没良心的，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不知道有多少根，止不准三五天后就姐就下岗了，咱都是女人，可得团结成同盟。”
面前空置的酒杯被一双染满彩甲的手缓缓注入酒液，言希有几分故意地望着云少凌。
没他的允许，他不准她私自喝酒，那她可以不喝，只是眼睛朝她轻眨，似询问。
云少凌轻吐出一个烟圈，喷在她的脸上。他似乎极为喜欢做这件事情，并且乐此不疲。
言希微微皱起眉，难闻。
“好臭。”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臭吧？”云少凌轻轻地笑，斜着身子靠近了脑袋。
两个人，形如亲密的交谈姿势。
言希没好气地刮了他一眼，“难道还叫香吗？”
“这叫男人味。”云少凌轻佻地捉住她的下巴，当众啄了她的嘴唇一口，弄得她满脸通红，眼睛无处安放。
“哎，我说凌少，先别急着打情骂俏啊，得让言希跟我把这杯酒喝了啊，我看我都杵在这里老半天了。”王婷在身后暧昧地推了他一把，目光回落到言希身上时，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言希早就看出来，她与许安琪一样，对云少凌皆怀有心思，都是这个圈子里呆得比较长的。相比那些昙花一现的女人，她们俩个要相对独立，有自己的思想与事业追求。
不得不承认，云少凌在这一群男人当中，气场最强烈。他们这一群人，玩笑归玩笑，但言谈背后似乎都挺尊重他的。
那是种很奇怪的感觉，叫她困惑。
她的手刚抬起，还来不及触及酒杯，就被云少凌端了过去。
“她不能喝酒。”
“不带这样玩的吧。”王婷娇嗔地跺着脚，心有不甘道，“凌少，你对言希也真是宝贝得太紧了吧，喝点红酒美容，又不是白的。再说，有你在场，就算言希醉得不醒人事，在座的这些男人，即便如狼似虎，也不敢在你面前造次，是不是？”
“她的酒，我替他喝了。”云少凌依旧淡淡地，对她长串的话犹如过耳边风，毫无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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