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世间无一。
“好,分离出来了!云小先生,云小姐的意思,顾湛宇和江城禹参与犯罪的部分,是拿给谁?”
“我姐说江城禹的部分给我,顾湛宇的部分销毁。”
“销毁?”阿关拧了眉,扫了眼电脑里的文件。
紧赶慢赶,阿关跑进法院,却没有人出来接应,虽然云小姐千辛万苦偷来的工地案件的证据,与他们自己搜寻到的大部分重叠,但也有细节部分,可以辅助工地案件进行大反转,用得上的!
他自己穿过通道,经过安检进去了,却看见庭审中央乱成了一团。
大老板整个人疯了一样,双手铐着被困在被告席,数名警察出动,都按不住他,他一脚踢坏了被告席要冲出去,深邃的瞳孔里,像一片海,像下着雨的深海,沉浸着无边的难过,赤红着,嘶喊着,却不知道在喊什么。
沈青晔和秦律还有季斯宸都在压制他。
“你不能离席,还有下一场!”
“法官限制了你的行为自由,墨沉!”
“你按耐一下……”
“她一定就在后面,就在那里……”陆墨沉慌乱地呢喃着,头顶的光月亮,照的他的瞳孔越近乎透明,有些恍惚,痛意深深地掩埋,“我要去见她。”
“陆总!”阿关也飞身跑过去。
就在那一瞬,排排席位的最上方的门口,走出一道纤细的影子,光束挥洒下来,将她的身影削得更像没有了。
陆墨沉的目光痴怔,慢慢的转过去,瞳孔一动不动。
秦律和沈青晔也顿住了。
她由两名司法人员带着,一左一右,她低头离开。
陆墨沉就那么看着,好像被定格,瞳孔染血,染了整个视野,他的世界,漆黑无底中那层灼人的泪意,他闭上眼,健硕的身躯猛地撞开木门,咔擦一声断裂粉碎,他往那边冲。
云卿目不斜视,盯着地板,是沥青的地面,反着一点光,她有些呆呆的看着,无声静默的经过了那扇大门。
“云卿——!”像是受伤舔血的猛兽,发出了嘶裂的嚎叫,沙沙的,哑哑的。
可她选择,再也听不见。
“她走了……”陆墨沉薄唇颤栗。
“墨沉,墨沉你冷静点!你这样没判罪也会被拘留,她只是被司法人员带走了。”
“她为什么伤害自己……外面那些人对她指指点点,你看见了吗?怎么办,阿律你帮我去看看她,你帮我去看看她……”
秦律嗓子眼哽咽,看不得他的模样,一个劲儿的点头。
云卿刚被安排到休息室,顾湛宇就血红着一双眼睛冲到了门口。
司法人员警惕地回过头,顾湛宇压抑着身体里那股毁灭一切的冲动,嘶哑道,“我现在是她的监护人,中场休息我来看看她。”
“请让他进来吧,可以吗?”云卿坐在椅子里,椅子的背将她瘦的脱骨的身形,挡住了大半,头低垂着,看不到脸。
司法人员应允了。
顾湛宇浑身歃冷的走进来,冲司法人员道,“有点私人的事要谈,二位能出去两分钟吗?”
“二位出去吧,我暂时可以。”云卿又低声道。
司法人员出去了,顾湛宇望着门一点点关上,他像是机械了一般,扭过头,盯着她。
那一片没有什么光,她的侧脸在暗影里,皎白如雪,或者说是苍白如雪,身体在细细的发着抖,闭着眼睛。
顾湛宇走过去,好像心脏凿开了一条口子,哗哗的流着血,他盯了她很久,突然伸手虎口张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掐了起来。
云卿一点反抗也没有,她没力气,也不会反抗。
顾湛宇嘶吼一声,把椅子踹开,把她逼到了墙上,可是看到她突然暴露在光下面的脸畔,那么小,只剩下了那么尖的一点,皮肤像是没有了回血一样的惨白,眼睛里也没有一点动静。
顾湛宇逼红了眼睛,猛的一下又退开手,把落下来的她扶住,终究舍不得伤害她了。
他握着她的肩,像握着一个破布娃娃猛烈的摇晃,发泄着心头的绝望,“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你骗我,云卿!为什么?你爱他就爱到如此不堪的境地吗?宁愿忍着巨大的痛苦,反口说一些胡编乱造,你当时的心里就不痛彻入骨吗?你对得起你自己吗!!”
“我在你心里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偷了我的密码盒,悄悄给他,让他来一举歼灭我们!那天用酒灌醉我,你真能耐,使得一手美人计啊,我像个傻子往里面跳,我诚心以待,我的心都剜出来给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为了他?为什么!他哪点值得你戳自己脊梁骨,值得你把自己踩碎了不像个人,刚才外面那么多人恶心你,你听不见吗?!就因为一个他?!”
“你错了,湛宇。”她眨眼,出声,嘴唇干燥的起了桔皮儿。
“我错什么了?!”顾湛宇发疯一般,灼出眼泪,“你还爱着他,你还爱着他?!”
云卿缓缓地摇头,目如空瓶,低声像断了气息,沉冷如霜也了却无痕,“这是我对他,最后的温柔。”
顾湛宇怔住,望着她薄弱的呼吸薄弱的脸,每一个淡青色的血管都看得见,漂亮的飘在她白皙的皮肤下面。
她慢慢眨眼,那颗泪落下来,轻盈无声,“最后一点温柔了。”
“对六年后的他和我,这段感情,做一个终结。不管怎样,孩子不能失去爸爸,你说对吗?”她厉冷如笑,表情淡淡,丝丝飘渺。
第311章 父女,他妈地谁跟他父女?
休息室外面,秦律的身躯重重的一震,好似脚下的步伐再也提不起来了。
她对他,最后的温柔,真的很温柔。
原来是……在作道别啊。
最后,仍是替孩子们着想,隐忍刻骨,顾全这样的大局。
她的心底,爱憎始终分明着,他们兄弟几个刚才都感动也高兴的太早,缘何认为她会委曲求全,为爱痴痴傻傻真的像外人说的那样戳着脊梁骨?
她是云卿,她不是别的女人,她可以为墨沉做到至柔至尽,却不会原谅他了。
这份爱情的祭奠,是她对六年后的墨沉的祭奠。
可人还是他这个人,六年前后同一具身躯,悲伤的窟窿,仍旧是窟窿。
大约,死生不复相见,是她的决心,也是她的决定吧。
此刻秦律,眼瞳黯然如潮涌的水,万幸墨沉没有冲过来,亲自听到这句剜心剔骨的‘最后温柔’。
他慢慢的转过身,走远两步,清然的瞳孔望着走廊外面的天际。
休息室里,顾湛宇仍旧回不来神,处在极端的悲伤中,“为了孩子有个父亲?这真是个好理由!”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要保他?什么置他于死地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来驱逐你这段黑暗,都是假的……他就是这么安然无恙的付出所谓的代价吗!你真可怕,云卿……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清醒的?真真假假,你已经让我分不清了,难道说恢复记忆的那个早晨,那样痛苦的你也是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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