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爹把烟斗扔过去,看到他胸口的绷带,又抬脚踢开。
眼神虎视,一脸烦躁,“行了!你不要哄我老不死的开心。事情多严峻老子脑袋还没夹屎!你之前为何对你这个大哥,一点防范没有,我听阿左说过密码箱的事,你守的好好的,如今是被最亲近的女人偷走了……”
契爹的语气还没来得及疑问,眼神触及到他突然冰冷的眼神,立马打止。
关于那个女人,他不说一句。
那态度,已经见了骨般。
许是被伤得过分。
契爹只听他阴恻恻地笑,“我为何对江寒没防范?”
契爹望着他。
他高大的身躯在黑暗中转过来,那眼神在黑影里,一片邃冷的寒渊,噙着薄笑,阎罗地狱,咬字切齿,“因为我,始终未曾料到,走白道一身正义为了劝我返回江家曾经舍得割自己脉的大哥,如今,变成了坏种。”
契爹的瞳孔一滞,呼吸缓慢。
这句话里的份量多重,听的人感受的真真切切。
他一句情绪化的话语都没有,却把意思表达得见骨彻寒。
契爹又如何能料到呢?
契爹对江寒,可以说很熟,当年阿禹还没混出来,少年气盛动不动要砍架剁人,新势力出了名的狠劲。
就是阿寒缕缕跟在阿禹身边,规劝阻止,减少很多麻烦。
几遍后来契爹知道,阿寒的身份是警司,也不曾讨厌过这个年轻人,因为契爹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明朗,正义。
这样的正义,在阿禹隐瞒的眼底深处,也有。
所以,契爹当年能那么赏识江城禹,他认为,这就是只毁天灭地的小豹子,身上仇恨太浓,契爹想慢慢驯化这只一意孤行的野兽。
如今,契爹却庆幸,江城禹其人,不是别人能驯化的,他就是他,骨头里狠,骨头里又纯。
他在黑道,可他黑是黑,白是白,他的行为有灰色地带,他的思想没有灰色地带。
契爹摇头啊,抹了把脸,深沉冷笑,“便是我,也没想到。阿禹,不必难过。人是会变,天伦地理。只是想不到,阿寒在白道,言传身教的正义凛凛之下,他由心走入了黑路。”
“你和他,就像两个极端,最经典的一部电影,无间道。”契爹冽着危险的眸,不无感叹,“你时时刻刻处在黑道最恶劣尽头,做烧杀抢掠的事,血腥味一天天浸淫,你的心底,却始终没变。一般人哪,坐稳这个位置,享受黑道帝王几年,谁还记得当初入洪门的鬼初衷?”
“你在黑,他在白,看似。其实,他在黑,你在白,这才是实际。”
“贪恋,让一个人,永无止境。欲/望,让一个人面目全非。”契爹最后,总结了这句。
江城禹双手插袋,站在那里没动,觉得好笑,也觉得戏剧。
戏剧,就他妈是人生。
“眼下情况,你众叛亲离,走出不见不得光,多少社团大佬盯上你,只怕z俯那边也恨不得把你拆骨见肉,你打算如何?”
契爹正问着。
外面有人进来,是本埠这边的马仔,传递一个消息,“契爹,大佬,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江桃小姐的手术,在十分钟前结束。”
契爹看了眼墙上的钟,夜里七点了。
江城禹站着没动,身躯绷着一层寒恻之气,拧眉,最终徐徐吹了口气,薄唇紧抿。
点了个头。表示知道了。
契爹是看出来,他蛮紧张。
顺利就好,这是闹心事一桩,起先还担心何家那边立刻反口,何碧儿的骨髓不能到账。
马仔要走出去。
江城禹拧结着眉心,虽是面无表情,但问了一句,“你尚龙老大,在医院?”
马仔愣了愣神,有些躲闪,“阿龙哥在医院,一直守着小大佬手术的,他没有走。不过手术完,他就走了。这消息他让我传给大佬你,但又说,别说是他说的。”
契爹望着江城禹。
江城禹低头,在阴影里,神情未见有所谓,冷肆地摆了摆手。
马仔离开。
江城禹捏了下眉心。
契爹暗叹说道,“估计阿左也得走,被你欺瞒这许多年。现在本埠这,堂主们已经找了我一轮,衰仔,你也就我一个老头了。”
江城禹没讲话。
走到一边,拿出口袋里的手机劈手就拆开,蹙眉咬着烟蒂、
契爹都看不清他拆装的动作,一会儿,手机又重新组好。
契爹说,“莫打电话!谁晓得那帮狼子野心有没有在外面暗监听器,你现在墙倒众人等着推。”
江城禹痞子般恶笑一下,“卫星电话,听他老母啊听。”
契爹一愣神,“你这些警方鬼把戏,什么时候学的?”
“老子智障啊?不学习等着后路被人堵死?土老头,学无止境,懂?”
“你妈个叉……”
江城禹走到一边,打给了阿左的卫星手机。
第633章 番外末路相逢:梦到他来了
江城禹痞子般恶笑一下,“卫星电话,听他老母啊听。”
契爹一愣神,“你这些警方鬼把戏,什么时候学的?”
“老子智障啊?不学习等着后路被人堵死?土老头,学无止境,懂?”
“你妈个叉……”
江城禹走到一边,打给了阿左的卫星手机。
等了一会儿,阿左到底还是接听了。
大佬没讲别的任何,主仆沉默好久,大佬问的是苏家玉。
阿左没管旁边人的暴躁的眼神,他人在外面,外面的一切他都习惯性的会为大佬打听跟进清楚,他讲,“苏小姐被江大哥……江寒,绑在警司保密处,具体位置我无法找到,现在失去人身自由。新闻里在播放你……身份的消息,现在是舆论一片倒,需要强有力的证据证实,加大剂量,苏小姐可能会成为江寒用的这个最有力的证据,毕竟是你女人,怀有你的孩子。有记者爆料,让大众等佐证人。”
“……”
阿左见他只有呼吸,安静的好像整个世界都静谧。
又是那种阴测令人骨髓悚然的恐惧感。
阿左摘下眼镜,又说,“苏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又大肚,恐怕会被江寒熬死,使用非常手段逼供……”
这不用阿左说。
那人心里还不明白。
他冷着眼冷着心,冽寒挂断。
那边,尚龙看阿左把卫星手机收线,一根烟头砸到地上,大骂一声‘草泥马’。
又闷闷凶狠地问,“他没说他在哪?也没让我去找他?”
阿左瞥一眼,复杂,“你他妈不是要走吗?”
“老子!老子恨透差佬,如果他敢是差佬卧底,老子一定当枪毙了他。可是……老子他妈地想亲口听他承认,当大佬这么多年,他连个屁都不敢放吗?”
阿左沉闷地翻个白眼,“行了,少摆狠话。我和你,是被他摆了一道,骗许多年。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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