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厨房都充溢了馊水的味道,陈勤森费劲地拧着管子,肩膀和头发上都蹭了灰。他的发质甚好,自然的黑亮又精神,这么一沾灰便十分败相。邹茵原本叫他自己拍,陈勤森拍不到位,后来她就只好垫着脚尖给他擦。
她的身高一米六三,平时上班带点儿鞋跟,看着就一米六七、八,刚刚好的比例。这会儿笈着鞋拖站在陈勤森跟前,陈勤森微勾着头,便看到她雪-白的颈子和圆翘的屁股,腰肢儿也柔软。
邹茵尚不觉,见修完已经十一点过半了,她就说:“我给你倒杯水再走吧。”
陈勤森蓦然地放低嗓子:“邹糖糖,你妈怎么就给你生得这么娇啊?”
听得邹茵两腮瞬时一红,仰看着陈勤森近在咫尺的俊逸眉眼,莫名又生出些心乱气短。最怕就是和他单独共处一室。
她就故作冷漠地说:“陈勤森,你要喝水我给你倒。分都分手了,不要次次说我不爱听的话!”
陈勤森果然就听话缄声了,自去玄关处换鞋。挑了鞋带倚在墙边站立,复问她:“要不一起吃个中饭,下午我陪你去看场电影?”
这阵子不少电影正在热映,他的口气里带着讨好,殷切灼灼的。邹茵没想到他会关注这个。她犹豫了下,但答说:“不用了,我已经约好了人,改天吧。”
陈勤森闻言表情微黯:“和谁约?那个姓骆的?”浓密的剑眉下敛住几许受伤,醋意隐隐掩不住。
邹茵无奈,撇开视线:“陈勤森,骆先生和我是正常朋友,你为何次次这口气?你说是和他就是和他好了。”
陈勤森低头,看了眼脚上套的大拖鞋,如果人没来过备男人的拖鞋干嘛。他似吁了口气,忽而就大度道:“那也好,去了早点回来。下次别穿这么薄的乳-罩了,吊得一上午想咬你。”
其实邹茵在前一秒,还无比虐心的等待他又要说出哪句刺耳的话,譬如说:“又和他,邹茵你是个婊吗?”等等。
不料他忽然对自己这般放纵宽容,她倒满心意外了。邹茵就对陈勤森说:“哪薄了,就唯独你,看什么都不正经。下去慢点,今天麻烦了。”
唔。陈勤森沉声关门。邹茵在窗户里看见他下到楼前,隽挺落寞的身躯,脚步些微瘸,拉开车门坐进去。她心口不觉又被揪了一狠揪。
嘀嘀,陈勤森手机来电响铃,拿起来问:“喂,才赶我走又干嘛了?”
话筒里听见邹茵别扭的声音说:“要不你等我几分钟,我把拖把拧一下,一点地拖完。”
“是约了几个同事,我和她们说一声不去了。”
陈勤森心头凝固的冰川登时就化了,应道:“就搁着啊,等看完回来了我帮你拖。”
邹茵没应他,话说完听见他那边忽然的柔情,她又有点后悔了。但出口难收,她便几下把地拖干净,换了身裙子下去。
陈勤森一直静默地等在车里,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周末活动了,看见她涂了唇彩下来,他神色都有些小心谨慎。
关车门坐好,车厢里莫名的悄声恬谧,他问她:“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邹茵答说:“随便吃就好,你最近事情多,省点儿开销吧。”
陈勤森凛眉哂笑:“风水轮流,这几天老子先忍着,很快便给它翻盘,还能委屈了你?”
邹茵怎么瞧着他这样,像得了不育一点儿也不着急似的,不由问他:“你最近胃怎样了?”
陈勤森答:“还好。上回的药膳是你煲的?”
邹茵应他:“是姑奶奶,我就搭把手调了下料。给你加了点黄精,养精补血的,你以后自己也可以常用来冲茶。”
操,男性养-精良药,难怪这几天焦得难受!陈勤森听完七窍都要喷血了,但他不能够让她觉察。
他就蹙眉低语:“犯傻吗。老子量那么大,隔着日子没做,再补要憋死我?”瞥了眼邹茵,不自觉把裤-裆处归整了归整。邹茵脸一红,就转过头看窗外不理他。
两个人在店里吃了道小火锅,两点多的时候就去看电影了。
那会儿新鲜上映的电影不少,看正点的一个是《绣春刀》,一个是韩国的《当男人恋爱时》,往常陈勤森对这种无聊的韩剧最是没兴趣,这天他就说:“要不看这个?我去买票。”
邹茵猜着他是顺自己喜好的,不过这会儿她可不想和他腻腻乎乎,她就说:“看国产的吧,两个人都能看。”
后来便选了《绣春刀》,两点四十五进场,出来快五点了,陈勤森原本要请邹茵再用晚餐,但邹茵没答应,说还要回家赶一点工,陈勤森就又原路把她送回去了。
近海的城市,傍晚时分风总是大,小区门口他抚了抚邹茵光洁的脸颊,怜宠地说:“多吃点啊,这么瘦。”
哪里瘦了,体重一直都是97,分明没有变。
邹茵暗自的心软,咬唇对他说:“陈勤森,你那个病我上网查过,成活性低也不是代表就不能有。陈伯和张姨都在等着,你就好好谈个恋爱,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就算怀不了还有体外试管胚胎什么的,没准儿你还是能当上爹。”
陈勤森听她一字一句说完,意味深长地挑眉:“安慰别人的话谁不会,换到你自己头上试一试?”
不及邹茵多想,又接着忧愁道:“老子倒是找了人,将来生不了,那不就是耽误了对方?除非女孩子一开始不嫌弃!”
说着掠过邹茵身旁,摁开了车门进去。那健挺的身影,把邹茵看得惘惘的。
*
陈家大少爷陷入困境,一下子大几百近千万被套僵,乱得无暇顾及其他。
君美皇冠大会所里,魏老大穿着印铜钱纹的开襟衫坐在游泳池旁,脸上漾开呵呵然的笑。
对郑元城说:“郑公子这一招真是狠,兵行诡道,画龙点睛,一击制胜。也亏得是你,其他谁人想得出来。”
郑元城捻着根牙签陪坐一旁,淡漠道:“一报还一报,恩怨明算账。事情能够做得顺利,也是魏老大布置得恰好。”
魏老大听得很受用,抓起身边的红葡萄酒,亲自给他斟了半盏:“这下拖不死他,也能叫他蔫了来讲和。”
阿大看在眼里不禁暗自嫉妒,郑元城的能力很显然是盖不住的,自他一来魏老大连骂都懒得骂自己。
阿大就带着讪讪的口吻说:“没想到陈勤森的女人,又替他挡了一灾,要不然这次他能这么快洗脱清楚?这个女人什么时候真的要收拾一下才行!”
突然又挤眉试探道:“要我说,怎么就刚刚好挑在她在他房里的时候,这也太巧了一点。”
魏老大听得微怔,不禁看了眼郑元城。但还没多想什么,保镖阿锋就带着魏欣怡过来了。魏欣怡一看见他就扑到他怀里叫哥哥,娇声说好几天不见了。
是个二十二岁模样的女孩子,蹲在他跟前,长发垂到腰,黑而柔亮。眼睛也像水像猫咪一样的纯澈,深深望进去都没有一点杂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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