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眉眼冷毅,那副流氓气儿一起,邹茵果然又不自觉被唬住。等陈勤森进到屋里,她已经吸着鼻子安静地躺在床上了。
四月天暖,穿了件真丝的吊带裙,胸又白又甜软。往常陈勤森喜欢剥落她带子,把她咬得变来变去,掌心还会覆上她尚且平坦的少腹。因为听说女人怀孕时,胎儿会跟爸爸有心灵感应,经常安抚之,以后生下来更聪明,性格更好。
这会儿陈勤森也不摸也不亲了,狠绝了心似的。只淡淡地揽住邹茵道:“以后都不要生了,老这么哭哪里受得了。早点睡。大姑同学在市第一医院,明天打个电话叫她亲自给你做,不会对身体留下太大损伤。”说着不等她开口就熄了灯睡下,一夜无话。
隔天醒来又什么事都没有,在楼下吃了稀饭和小菜,邹茵打包了两个水晶马蹄糕,说要上午当点心。
陈勤森把她送到公司楼下,这回可没由她进电梯,直接道:“上去请个假就下来,先把孩子打了,一件事了结。”
晨风轻轻吹着他肃净的衣领,带来早玉兰花的清香。邹茵含着下巴,又迟疑不肯去了:“今天公司有个会议要开,怕是不好意思请假。”
哼,果然就没真心。所幸徐萝卜提醒,陈勤森这下可不纵容,攥住她的腕:“开个会有比孩子重要?现在打掉对你身体伤害小,晚了老子怕对他有感情,打掉了心口疼。”
冷俊的脸庞上态度坚决,邹茵就不看他,瞥过头说:“你都说要打了,还能心疼什么?”
陈勤森先时不说话,看她眼角酸酸又要冒水花了,这才忽地把她箍进怀里,柔声问:“舍不得打了是不是?就光会说狠话,还是爱老子的?”
邹茵点头,窘赧地蹭着他的颈窝:“不许说我……是怕吃不好,吐得难受,养不好他,还不如不要。”
怀不上的时候急,怀上了又不想要。陈勤森气恼又心疼:“傻瓜,哪个女人不吐?徐萝卜老婆之前吐得比你狠。再哭宝宝可就受影响了,三个月该长耳朵,总听妈妈说不要他有多伤心。”
他的嗓音磁性温柔,邹茵心口被他捂得暖暖的,就只是把脸倚在他肩头说好。
这之后也是奇了怪,许是宝宝体贴妈妈,又或者是过了那个月份,邹茵后面竟就不怎么吐了。张氏和姑奶奶时常托阿K或者小弟提东西过来,她也能一口一口的吃下去不少,原本苍白的脸色不知不觉又恢复了润泽。
四月中旬拍婚纱照,原是打算乘坐轮渡去小岛上拍的,因为恰逢刮风,便在复古的教堂外做背景。那天邹茵穿着雪白的婚纱,Dior的限量级定制款,缝了七层的蕾丝薄纱裙衬,刺绣花朵上镶嵌99颗施华洛世奇水晶。三个多月肚子尚未显怀,穿在身上依旧纤盈曼妙,衬着化了妆的精致脸容,美得动人。
陈勤森一身西装笔挺,阳光打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帅气逼人。两个人在教堂前摆pose,陈勤森托住她腰肢,听造型师说:“龇牙,笑一笑。”
忽然一群小蚂蚁从她裙摆后爬过,陈勤森就唬她说:“小心啊,后面有长虫。”
吓得邹茵往他怀里拱:“呀——,老公快抱我!”
“咔嚓,”影像刹那间定住,照片中是邹唇扑倒在陈勤森怀中的瞬间,邹茵眉间含笑,陈勤森伸手兜住她,两个人那般默契相视,自然而美好。
邹茵待一低头,看到是蚂蚁,气得抬手又打。“可恶,你骗人。”
太好了,都不用花心思想造型,那边摄影师光顾忙着“咔嚓”、“咔嚓”,今儿这套婚纱照不仅拍得好,还真省事极了。
第五十章
老太爷请先生算了日子, 婚礼定在五月十三日, 正好那时还不到端午,气候不冷不热。
四月初陈茂德就让徐萝卜把请帖发出去了, 远在海外的族人也发了电子版。电子版则形式丰富些, 除了传统的一张请柬外, 还附带有几张陈勤森与邹茵的婚纱照gif动图。
陈家嫡长房承宗继业的大少爷结婚,这在家族中可是件顶顶了不得的大事,一时之间各个群里便热闹了,都在议论着行期、礼物与红包等。
陈氏根基庞大,因此在互联网盛行后的时代里,不仅建有全族的总群, 按着地区、辈分、人际等, 又私下里分支了许多个小群。大人一辈的就不说了,在年轻的同辈与小一、二辈的Q群里,可是好不沸腾。
有去年老太爷七**寿时回去过的那几个, 早已在群里八过几轮阿森哥(叔)与茵茵姐的故事。只说阿森哥(叔)人长得超帅,气场出挑又富有世家精隽,茵茵姐生得也美极了, 长发垂在肩头, 坐在一张桌椅旁, 气质不比哪个明星差。他们两个即便不语, 眼对眼扫一下也都是无言的爱, 旁人休想插足进去的。
如今邹茵和陈勤森那张躲蚂蚁的婚纱照, 被他们在群里传开, 果然是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对,不禁纷纷唏嘘崇拜。反正话传来传去,就都没有秘密了,还有的不知道从哪里把他两个当年的恋爱史都挖了出来。
譬如在[陈氏新马泰00 ]的中学生群里,就是这么说的。
说茵茵姐在17岁上高中的时候,就邂逅了阿森哥。那时候茵茵姐还是学校的三好学生 主播,阿森哥已经是个23岁很社会的青年了。(你不要嫌弃这个“社会”,要知道,那可是个beyond、无间道和古惑仔的年代,男人不社会不男人啊。所以当时的森哥手下带着小弟,一定是很酷的。)
有天晚上阿森哥骑着摩托车,在茵茵姐家的夜摊前停下,点了几碗云吞面。不料遇到黑-涩会流氓来报复,阿森哥尚坐着没动,茵茵姐紧张之下,已经拿起苍蝇拍把那个老大的脸piapiapia煽肿了,那个老大最后是戳着手指一瘸一拐被扶走的。
后来阿森哥就对茵茵姐一见钟情,展开爱的攻势,并穷追不舍。听说那年的寒假,他们两个还把二楼房间里的沙发都震断了。
群里听得一片哗然:
——哇,好重口!那不是才比我们差不多的年纪?
——不要这么呆瓜好不好了,他们那个年代和我们不一样。
——比我们现在好多了,父母辈都是那个时候走过来的人精,做一点小动作都知道。
嘘!嘘!嘘——
先前八卦的戴黑框眼镜学生头妹子便发了个严肃脸:“反正这个是绝密之传,除了我们这个小群,别的群都不能够说出去。谁违背踢谁出群。”
要是没传出去,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一个个默默腹诽,嘴上还是闷应“知道了”。等到五月婚期及近,能够有机会随家长回国的便像抓到了奖一样。
大约5月10号、11号,族中的亲系差不多就陆续回到了水头村。
那会儿村口设了障,陈家已经张灯挂彩披红,热闹喜庆地准备起来了。果然看到阿森哥牵着肚子微微的茵茵姐,在宅里院外的走进走出。天热,阿森哥穿着深色的T恤便装,茵茵姐松松绾着长发走在他身旁,人很多,阿森哥走几步便会不自觉地低头看,然后茵茵姐就把指尖攥进他的手掌里,默契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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