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抒单薄的背影慢慢从她的视线中淡去。
“只不过是一只笼中鸟罢了,还真以为自己能成凤凰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讽刺和蔑视。
她既然回来了,就不会让秦抒再轻易称心。
第一百四十章 担心
不想让秦抒好过的绝对不只有暗暗发狠的商雪萍,另一个她曾经悉心呵护甚至拔刀相助的女人,现在一日一日的,居然渐渐对她起了妒意恨意乃至置之死地的冲动。
虽不至于恨之入骨,但是郑淮想到秦抒的存在的时候,浑身的刺就竖了起来。她知道从头至尾都是她自己欠秦抒的,可是那时她对韩因朔是利用关系,对韩家是仇敌关系,秦抒帮她,她乐见其成。
可是现在呢……
孟颐川对秦抒明显超出普通人的关注程度,时时的跟踪监督,偶尔提到她的时候唇边漾起的笑,都和他与郑淮单独相处的时候截然不同。郑淮也说不出来究竟哪里不同,如果硬要说的话,那想必就是一种奇异的柔软吧。
郑淮想,凭什么啊?她秦抒不知道使过什么样的手段,勾引住了沈渊那样一个背景雄厚财力强大的金主,她随意动动嘴皮子沈渊就愿意为她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韩家的支脉掌权被彻底剥夺韩昀作为韩家大管家的时代结束,她虽然欣喜,可是细细想过,她明白这中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央求她的主人,同样势力不容小觑的孟颐川帮她,她不知道孟颐川在整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听说韩昀倒掉的直接原因是他身边的特助下了手,那这位特助又从什么渠道获得韩昀所有违法乱纪的证据和贪污韩家公款的确切文件,那就不得而知了。她敏感地感觉到,以当初她拿韩因朔试探秦抒的情况来看,她想得到的效果已经得到了。若是三方势力同时对韩昀出手,那他不身败名裂才奇怪。
秦抒已经拥有了这般令人艳羡的爱情,她一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有人养着她,而以沈渊对秦抒的态度来看,完全不像是一般的权势滔天的人随便招惹几个姑娘玩玩,他在人前人后都这样维护关爱秦抒,他的感情不会是假的。
秦抒,你早已在际遇上超出我千百倍,你如今是风风光光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总裁夫人,我呢,只不过是个随时可能被踢走的玩物而已。可是为什么你的阴魂不散呢?为什么总是要参与我的生活,即使只是个名字……
所谓东郭先生与狼,救人反而被倒打一耙的痛苦,秦抒还没领教过。
……
“瀚生。”秦抒观望了一阵,确定四周没什么别的人,才把依旧趴在栏杆上发呆的彭瀚生喊过来。
“怎么啦秦小姐?”彭瀚生最近愈发狗腿子了,往常秦抒说什么他都是听半句留半句的。这次回沈宅之后,彭瀚生巴不得化身小跟班,秦抒说啥他就做啥。
彭瀚生心里的小算盘拨弄得可以说是很响了。在渊哥跟前,多说多错,行事每天绷紧了神经,他这性子还容易惹事。在秦小姐面前呢,只要做好她询问或者是请求的小事,秦小姐心情好了,自然渊哥心情也就好了,他当然就有好果子了……现在避风港也是秦小姐,风暴中心也是秦小姐,绑住秦抒什么事都好办。他又没徐宴那本事,每天在渊哥身边真的是战战兢兢心惊胆战。
“嗯……我问你个事情。”这件事在秦抒心里徘徊了许久,不问出口她心里过不去,毕竟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况且那人的确善良可爱,平白遭无妄之灾,她于心不忍。
彭瀚生狗腿上线:“秦小姐您问。”
“我就是有点担心易勋,他……现在怎么样了?”
彭瀚生后背一凉。易勋谁都能惹,却偏偏惹了这个最不该惹的,渊哥把他发配出去可以说是从轻处置了。不过秦小姐看起来是真的关心他。易勋那糊涂蛋,也该满足了吧。
“秦小姐您放心,易勋这么得力的家伙,渊哥不会把他发配到蛮荒之地的,等他把项目开辟得差不多,也就回来了。您不用太过担心。”
第一百四十一章 她问易勋
秦抒怎么感觉,彭瀚生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已经把易勋分配到了蛮荒之地呢。她想问下去,可是彭瀚生一句“他很好”又把她的话给堵住了。
算了,等他回来,她再详问吧。这次终究是她欠了易勋的,她必须还回来。
“好,谢谢你了。”她情绪有一点低落,冲彭瀚生露出一个笑来,就转身进了房间。彭瀚生站在外面,心里想,这回易勋也该欣慰了吧,秦抒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的冷血人,她只是有的时候会选择性地忽视一些东西,而保留对自己最为有益的部分。他耸耸肩,得了,希望秦小姐的情绪不要被渊哥发现,要不然腥风血雨……
他头脑里一句话还没成型,刚刚走过拐角,浑身一凛。
沈渊静静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彭瀚生无端觉得一阵阴风刮过,自己的骨头都被吹透了。他结巴着:“渊,渊哥?”这一段距离不近,刚才他们交流的声音也很小,渊哥应该听不全吧……
“你跟我过来。”
沈渊把彭瀚生叫进自己的书房。
“她在做什么?”
彭瀚生:“好像在看书,挺厚的一本拿在手里。”
每天就是写论文看书……好像他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引起她注意的资本。沈渊心里的失落又浓了一层,愈发沉重了。什么时候才能把她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恐怕只有毁了她的学业吧。他倒是动动手指就能让她在学校里连针尖大小的立足之地都没有。可是这样之后呢?秦抒会怎么想他?她恐怕会跟自己拼命吧。他无奈却又宠溺地摇摇头。
彭瀚生打量渊哥的神情,不敢揣测他在想什么……不过看这神态,绝对是跟秦抒有关的,没跑了。他绷紧了神经,知道今天好过不了了。
“她跟你,刚刚在说些什么?”
彭瀚生:“那个……秦小姐她……”
沈渊目光陡然转凉。
“她问,问……”彭瀚生眼一闭心一横,“秦小姐问易勋的近况。”
世界骤然死寂,彭瀚生猜到了沈渊会是怎样一副神情,压根就不敢抬头看。这醋劲,如果发作起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好,我知道了。”沈渊的声音低沉又无波无澜,然而跟了他十数年非常了解他的彭瀚生听出来其中隐隐涌动的情绪,这是爆发之前的沉寂。
他要赶紧逃出这片是非之地,秦小姐是沈渊心头至爱自然不会受到什么伤害,最可怕的是他彭瀚生被迁怒,遭此横祸死无全尸。他立马用三倍的语速说:“我想起来上次那些药品还有几个项目没核对,我这就去看看。”也没等沈渊许可,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秦抒正在房间里逗弄窗台上的一株吊兰。小时候家里也养了好几盆吊兰,长势喜人,到后来不得不挂到很高的地方让枝叶垂下来,像是小小的绿色垂帘,装点得家里很有意境。这一株吊兰还小,显得有些稚嫩,但是它以一种倔强的姿态在生长着。吊兰不怕缺水,即使渴极了,过了很长时间再行浇灌,依然能活过来,继续抽枝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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