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务处走到大门自然要绕到篮球馆,并不是什么值得人注意的事情。只是里面灯光还在亮,我心里觉得毛毛的。但是回想,总觉得是青峰或者黑子,又留到这么晚练习篮球。
唉,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家离这里又不是很近,却总是为了篮球废寝忘食,我想他们可能都愿意住在篮球馆里。但是赤司不会同意的。
我推开门,已经放缓了动作,但是夜晚实在太幽静,所以一根针落下都清晰可闻。
只是我首先盯着的是篮球筐,有一颗球正在上面做圆周运动。
很显然,在我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对方已经投篮了。
很可惜,没有进。轻轻的滚落在他的脚边,这时那人转过身来。
翠绿色的头发虽然不亮眼,但是看上去很舒服。他推了推眼镜,头发上因为汗湿了,所以黏在一起。
这是我所见到的绿间,和我平时见到他,板板正正地扣着校服扣子,带着令人觉得很丧的眼镜,完完全全不同。
我突然像被扼住了嗓子,无法说话。对一个人有偏见,却发现只是自己一时的误会,或者说是自己品格低下的表现,实在让我很难受。非常不好意思。
没等我说话,绿间解释道:“我已经得到赤司的同意,如果晚回家会负责关好门窗的。”
“不,不是那个意思。”我匆匆忙忙的,很想和他道歉,可是又难以启齿。“没关系,你家里人不会担心你吗?”
毕竟都这么晚了。他的眼神让我吞回了接下去的话。
他扶了扶眼镜,从我这个方向看,却觉得他的眼神那么坚定。“我在尽人事以待天命。”
“哈?”原谅我并不是不能理解这句话,只是由他一个国中生来说,怎么想怎么诡异。就像是看破红尘的老者一样,凡事尽力就好,其他的不做强求。
他缓缓重复了一遍。我觉得我要是还保持刚才诧异的神情,他可能会以为我耳朵聋了。
我连忙“哦”了一声。
“所以说?”他用眼神示意我可以滚了。
“嗯,不知道,我可不可以看你练习?”他肯定很难拒绝一个老师,像他那么委婉地拒绝,我就当听不懂,他也不能怎么样。“我只是觉得天这么黑了,要不要老师送你回去。”
他的眼神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长久地沉默了。“老师,我是男生。”
这我当然知道,但这种明显性别歧视的话还是让我忍不住调戏他。“什么啊,绿间君穿上女装,脸一点也不比女孩子秀气。老师也是顾虑你的安全哪。”我看着他的脸滴的一声熟透了。
啧啧,这种孩子真让我舍不得开玩笑。
“老师就是闲着没事做,今晚又没有八点档泡沫剧,也没有人等我回去,就想在这消磨一点时间,不可以吗?”我说这话时候非常诚恳,因为他已经开始考虑。
为什么会这么单纯呢?我看着他怜悯的眼神,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您随意。”他就这么说,转过身不理我。
平时我只能在栏杆外面看,而且女生的欢呼声也掩盖住他们认真投篮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思想就是会被那些讨论声拉到一边去。她们总在讨论正选的优劣胜负,并且打赌如果比一场,会是谁赢。
我也很想知道结果。但是绿间在认真投篮,我也不好问他究竟谁的实力更强一点。当然我并不希望他们会来一场真真正正的篮球,因为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成为对手了。
对手是什么呢?就是互相敌对的两方,虽然惺惺相惜,可是再也没有资格回握对方的手,说一声比赛加油。
而同伴呢,就是有资格陪着对方一起走,即使失败,也不会连安慰都十分勉强。因为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临其境。
其实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百发百中。
一整排的球投过去,虽然命中率非常高,但也有不少连篮框都没有碰到的。
第二排球快要投完,他似乎累了一点,毕竟需要很高的注意力。
我问他:“绿间君,不然你过来歇一会儿?”
“这是我今天的任务,必须要完成。等会儿回家,还有别的作业要完成。”
他的眼角眉梢都正儿八经,我突然语塞。
哪怕面对不善言谈的黑子,我都不会如此尴尬。
他说的话是没错,但总感觉很奇怪。
“你每晚几点入寝啊?”
“这种事,并不会有规律的。但是还是有规定的时间,如果有练篮球,那么会晚一个小时。最晚是十一点。”
他很认真地考虑这种事,似乎想把成功的秘诀告诉我。
我并不想知道他是如何被炼成一块钢铁的,只是感叹现今社会这种孩子已经不多了。
“哦,那也不算是很晚嘛。”我问,“就没有玩游戏,玩到凌晨的经历吗?”
他很严肃:“老师,那是浪费时间。但也不能说完全不碰,这是不可能的。我尽量在做正事之后,不再碰它。”
“唉,绿间君,要是你交了女朋友,三秒钟没有回她短信,她会浮想联翩的。”我接着说,“可能连分手都想好了。”
他又脸红了。“老师,在学生面前将这种话,可以吗?”
绿间脸上明明白白说着不可以,这是违反道德的。
他看得我又忍不住惭愧起来:“啊,抱歉。”
我忍不住哑笑,实在一言难尽。
真是对不起,我的话污染到你纯洁有正直的心灵了。
但是一个青春期的男生,对于异性特别是同学没有一点非分之想,鬼才信啊。
我姑且就当他是这个世界上已经绝种了的男性。
···
“既然跟我说了一会儿的话,也不差那么一点点。大不了我等会儿送你回去,将浪费掉的时间补回来嘛。”我吊儿郎当,不知道青峰看见我这种样子,是不是又要啧舌。
什么老师,在自己面前装那么正经。但其实正不正经是有相对性的,像青峰那样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正在发育并且胸很大的女生那种痴迷之情,我承认我实在比他不上。
他想了想,似乎很想拒绝我,但是不知道找什么理由。
而且,我送他回家,实在是我纡尊降贵好吗?虽然说可能有点不像,但我也是女性,而且还是老师。
于是他沉默,我就当他同意。
拍拍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一会儿。
他很犹豫,说:“这里是教练的位子?”
“平时赤司君都能坐,你为什么不可以?”我故意逗他。
他想想说:“因为赤司那个时候代替教练监管。”
竟然不上套。“可是教练只说了一次或者几次,为什么后来每次都这样了呢?”
要是赤司知道我这么整他的部员,还不知道怎么报复我。但由于面前少年非常正直,我才不信他会去打小报告。如果我眼睛没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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