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有开窗,透着股阴冷,田澄缩了缩脖子说:“我们下去吧?这应该是别人家吧?被人抓住多不好?”
秦书仿佛没听到她的话,只是走到窗边,一扇扇推开所有的窗户,让正午的阳光毫无阻碍地射了进来。
他嘴角含笑,颇为满意地四处看了看,才舍得移驾跟田澄下楼。
两人刚一回到院子里,就有个老太太从角门那儿进来,手里拿着拖把抹布,狐疑地看着他们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田澄刚要开口道歉,秦书却抢在她前面问:“你这房子租不租?”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故事会有交集,不过不会那么快……
☆、2-田澄-3
田澄和老太太同时惊诧地看着他。
“这房子我挺喜欢的。既然现在没人住,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给我。”秦书一副大爷样地说,“多少钱一个月?”
老太太还是没反应过来。
“五千?”他又问。
田澄真想捂住他的嘴。
这位大爷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穿越过来的,这个啥也没有的小破楼,又不是在什么黄金地段,能值一两千就不错了,他居然张口就是五千一个月。
老太太这下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我的房子,是我家小姑子的。她跟老伴去上海儿子家了,我今天只是来打扫卫生。我得回去打电话问问她。”
“您请便。”他点点头,还冲老太太弯了下腰,“我在这里等着。”
老太太一边走,一边又狐疑地看了他们两眼,拖把抹布还在手里攥着,都忘了放下。
等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角门外,田澄才瞪他两眼:“你钱多了花不掉啊?这种破房子哪值五千?”她想想觉得自己好像抓错了重点,又问:“你不是来参加……那啥的么,租什么房子?”
秦书走到院门口,抬手扶着门框,看了看门前青石桥下静静流着的小河水,缓缓地说:“我不想回去。”
微风拂起他的衣角,将他忽然认真起来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全黑的背影有说不出的忧伤苍凉。
他大概也是个有故事的人。田澄叹叹气想。
心刚为他软了一秒,他便回过头来,欠揍地笑笑:“附近哪儿有家具城?”
田澄这个周六赚了史上最难赚的三千块钱。老太太答应把小楼租给秦书以后,他们先是马不停蹄地从古镇出来,开车去家具城,定了一堆家具,约好送货时间,又出来杀去超市买了好几车生活用品堆在后备箱里,再去凯宾斯基退房拿秦书的行李,最后再把这些东西送回同里那栋新租的小楼里。
好在他买东西极其爽气,看上什么便二话不说买单,搞到最后田澄都看不下去,主动承担了讨价还价的任务。
回到同里时天已经黑了,田澄说什么也不肯再帮他出苦力,便坐在楼前回廊的栏杆上,一边挖冰淇淋吃,一边看他进进出出地把采购的东西搬进去。
秦书最后一趟上楼以后好久都没下来,楼上悉悉索索一阵以后没了动静,田澄不禁有些担心,想了想还是上楼看看比较保险。
秦书坐在拔步床最外面的台阶上,双目紧闭,无力地靠在床侧。
田澄走过去晃晃他肩膀:“喂,你没事吧?”
他没有答话,田澄更担心了,蹲下去仔细端详他的神色。
可能是真的累了,他脸色不太好,原先就没什么血色的皮肤这会儿白得像纸。
“哎哎哎,你可不要晕倒在这儿啊,我可没力气扛你下楼,救护车还在镇上,开过来不知道……”田澄一慌起来就有点语无伦次,话说到一半,他却蓦然睁开眼睛,抬手勾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话硬是用唇堵了起来。
“上当了不是。”他含着她的唇瓣坏笑着说。
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便已经被他一转身捞起来,扔到刚铺好的床上。
新买的埃及棉床单极其温暖舒适,新买的床垫如同一块棉花糖,柔软得田澄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清醒状态下,田澄才意识到他的吻技多么高超。嘴唇辗转厮磨,舌尖轻巧灵动,怀抱紧实温暖。
她呼吸紊乱之际,他才轻轻放开她,鼻尖蹭着她的鼻尖,缠绵了好久才问:“晚上不走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想摇一下头,却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只是傻傻地盯着他的眼睛,思绪已经不知飘到了哪里。
一天,他们认识才一天而已,她就已经沦陷成这个样子。更可怕的是,昨晚还在他的眼底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今晚,他便只是他而已了。
见她半天不说话,他露出一个略显孩子气的笑容:“我饿了。”
古镇的夜极静,连自己的呼吸心跳声都历历在耳。田澄睡不着,睁大双眼盯着头顶的床幔。她很想说服自己,告诉自己她不是一个轻浮随便的女人,但是接连两晚都跟一个只认识了一天的男人同床共枕,显然不是什么有利的证据。
自从跟那个人分手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过正常的恋爱关系。有的只是欲说还休的暧昧,轻飘浅薄的一夜情。她不再想像以前那样投入地爱一个人,把整颗心都挖出来交给他,任由他践踏轻慢了。
“田澄。”秦书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把她从黑暗的思绪中惊醒。
“啊?”
他把她拉到怀里,一边吻她的额头,一边说:“你可不要爱上我。”
他动作轻地像是在吻一朵云,生怕碰散了它,声音却极其冷静平淡。
田澄愣了愣,嘴角浮出一抹微笑:“小爷我才不会那么容易爱人,你少自作多情了。”
他的气息动了动,似乎也在笑,没有答话,只是勾住她的腿,把她整个儿圈在身体里。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头顶蹭了蹭他下巴,静静地睡了。
周日回到自己家,田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钻进被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并不是她这两天没睡好,而是这两天太像一场梦,她觉得必须再做一场梦,才能忘了这一场。
可她一口气睡到傍晚醒来,眼睛都还没完全睁开,耳边就又响起那个平淡的声音:“田澄,你可不要爱上我。”
“爱你妹爱你妹。”田澄在被窝里愤愤地踹了两脚空气,一咕噜爬起来,狠狠拉开窗帘。
初夏的夕阳从落地窗里折射进来,把她光着的双脚映成了金橙色,床边那双淡青色的平底布鞋也染上了浓浓的金色。
田澄一脚把鞋踢进床底,忽然想起来自己周五的时候跟陆晚云电话打到一半就挂了,这两天居然都没想起来给她回电话。
她咬着嘴唇,想了半天怎么交代自己这两天的行踪,才拨通了陆晚云的电话。
陆晚云那头传来弦乐悠扬的声音,间或夹杂着有些嘈杂的人声。
“你在哪儿呢?”田澄问。
“同事结婚,在饭店呢。你这两天跑哪儿去了?电话都打不通。我差点就打电话去你爸妈那儿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清音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