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任好像也有点喝多了,在院门口见到她就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蒋一清有些莫名奇妙地问。
方任看了看她身后灯火通明的客厅,反问道:“你家里有人?”
“是啊,同事们来开party。”
方任想了想,没说话,只是抓着她手把她往屋里带,路过客厅时,草草地对一桌子人笑了一下。
“你干嘛呀?有什么事就说啊。”蒋一清被他拖着上了楼,“我手都被你弄疼了啦。”
方任没有理她,依旧是死死地钳住她的手,直到进了房间关上门才松开。
蒋一清不满地一边揉着手腕一边抱怨:“你搞什么啊。”
方任先是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接着皱眉问蒋一清:“一清,你能借我点钱吗?”
“啊?”蒋一清在床边坐下来,“借钱?为什么?”
方任蹲在她脚边,又是急急地抓住她的手:“我的健身房你知道的,今天下午我的合伙人跑路了!走的时候把我们账户里所有的钱都提走了!连收银机里的现金都拿走了!”
“什么?”蒋一清也跟着皱眉了,“这人怎么这样?那怎么办?报警了吗?”
“报警有什么用!”方任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本来就要交房租了,再不交上房东就要断水断电了!我刚凑齐了钱,结果这小子居然跑了!”
说着,他重重地捶了一下地。
方任原来是拳击运动员,他这一拳,搞得床都微微震动起来。
关于借钱蒋一清是有点犹豫的,所以她只是拧紧眉头看着方任,脑子里飞快地在想怎么办。
“一清。”方任盯住她,“你先借我二十万周转一下,我一周之内肯定还给你。”
“你一周之内上哪再筹这么多钱?”
“你放心,一个星期时间足够我把那小子揪出来了。”他狠狠地说,“他能去的地方不就那么几个。”
“你可别做什么冲动的事情啊。”蒋一清有点紧张。
“不会的,我只是要把我的钱拿出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的钱也泡汤了不是。”
蒋一清有点不放心地看着他。
他头发乱糟糟的,眼睛也是一副红红的样子,像只被逼到墙角的野兽,一肚子的恼火无处发泄。
见她还在犹豫,方任又说:“宝宝,不到最后关头我是肯定不会来找你的,我给你写借条,给你算利息。你就帮我一次吧。”
他一直死死握住蒋一清的手腕,仿佛把她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蒋一清思考了很久,终于点点头说:“那行吧。你先写借条好了,我用手机给你转账。”
方任激动地一跃而起,使劲吻了吻她的脸颊,冲到她书桌边,随便翻了张乐谱,在背后写了一张欠条。
二十万对蒋一清来说,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她从小参加各种比赛和演出的奖金都在自己名下的户头里,上个学期开始做客座教授的讲课费也都在她手上,虽然平时花钱大手大脚,但是好歹也存下来不少钱。
方任写完欠条,低头查了查手机银行的入账,激动地把蒋一清扑倒在床上用力吻了半天。
“我先回去了,得去找那小子的下落。搞定了来找你。”方任又弹起来,一阵风似的下了楼。
蒋一清一个人在床上又呆坐了一会儿。
她知道借钱给方任不算是一件好事,他很有可能会还不上,但是忍不住又想,如果二十万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就当是自己交了笔昂贵点的学费好了。
想通以后,她整理好衣服下楼。
意外的是,刚才还在客厅里唱歌喝酒的一帮人都消失了。
只有陆晚云还在厨房忙活,看她下来就大声说:“他们看你有事就先走了。”
蒋一清走过去,“你放着吧,我来收拾。”
陆晚云笑笑,“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有一些剩菜我放到冰箱里了。碗都放到洗碗机里就好了。”
蒋一清接过她手上的酒杯说:“我来吧。”
没想到陆晚云忽然变了脸色。
“你的手怎么回事?”她非常惊讶地指着蒋一清的手腕问。
蒋一清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一圈被勒红的印记,衬在雪白的皮肤上,甚是突兀。
她缩了缩手臂,“没什么,刚才方任抓着我的时候用力稍微大了一点。你知道他是运动员出身啦,力气有点大。”
陆晚云抢过她手上的杯子放到一边,撩起她的袖口认真地看了许久,才问道:“他来找你做什么?”
“没什么,问我有没有看到他的车钥匙。他找不到了。”蒋一清撒谎说。
陆晚云也不知道信了没有,只是神色愈发凝重地说:“你还有没有别的哪里受伤了?”
“没有啊。”蒋一清耸耸肩,“手上这也不是他故意的。是我太细皮嫩肉呗。”
她呵呵一笑,没想到陆晚云根本不为所动:“你确定吗?”
她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严肃,蒋一清有点被她吓到了,弱弱地点了点头。
陆晚云端详了她一会儿,默默地放开了她的手,但是却没有打算放弃教育她:“如果他有暴力倾向的话,你一定要立刻报警,知道吗?”
“哪儿有那么夸张了啦。”蒋一清嬉皮笑脸地想打破这紧张的气氛,“他力气太大了啦,下次让他注意点。”
陆晚云看着她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家暴都是这样开始的。你答应我,他哪怕动你一根手指头,你都要离开他。不管他对你再好,都不行。”她说到最后几乎是恶狠狠的,脸上像是要结起冰来。
蒋一清不敢再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陆晚云这才放心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淡定,“杯子我来放吧,还有两个就搞定了。”
她一边说,一边弯腰把最后两个脏酒杯放进了洗碗机里。
蒋一清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懂了什么。
送走陆晚云以后,蒋一清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视频蒋一澈。
他那边正是周六的早上,是他的早饭时间。
蒋一澈正在啃一个三明治,桌上堆满了图纸,所以他一手抓着三明治,一手还端着个盘子接在下面,防止弄脏图纸。
“我有事跟你说。”蒋一清比手语道,“你先吃。”
蒋一澈两只手都占着,只得点点头。
蒋一清犹豫了一下,先汇报了一下晚上方任来找她借钱的事情。
蒋一澈一直淡定地看着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说完自己借了二十万给方任,就立刻解释道:“我知道,他不一定能及时还钱,但是我想好了,如果他拖拖拉拉,或者干脆赖账的话,就是人品有问题,我就会立刻跟他分手。”
蒋一澈咬了一口三明治,缓缓地嚼完咽了下去,才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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