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左右吧,还是尽快吃掉的好,没有防腐剂,放不了太久。”
蒋一清的肩膀垮下来,“哦……那我哥哥吃不到了。本来还想留一点,等他年底过来的时候吃的。”
“他年底会来吗?”陆晚云没忍住问。
“对啊,年底我有独奏音乐会,他当然要来啦。”蒋一清理所当然地说,“我从小到大每一场演出他都没有错过过啊。我们还说好了,等我演出完了,就一起去冰岛看极光呢。”
田澄先激动起来:“冰岛?极光?什么时候?”
蒋一清耸耸肩,“演完就走。哥哥会安排的。他已经去过好几次了。”
陆晚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田澄就又说:“你哥哥好厉害啊。”
“对啊。”蒋一清非常坦然地说,“地球上可能只有南极洲他还没有去过了吧。他是那种工作拼命,玩起来也很拼命的人。”
田澄还要再问什么,陆晚云打岔说:“今天这些东西你尽快都吃掉吧。等你哥哥来了我再做。现在还没到大闸蟹最好的时候呢。”
“真的?”蒋一清激动地问,“到时候还有吗?”
陆晚云笑笑,“我先囤好材料,放在冷冻室里冻起来。”
蒋一清又给了她一个熊抱,“晚云,要是天天能吃到你做的饭就好了。”
田澄也跟在边上附和,“对啊,谁娶了陆老师你简直是祖坟上冒青烟啊。”
蒋一清跟着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只顾疯狂点头。
☆、10-陆晚云-3
过了一会儿方任就到了,陆晚云送蒋一清和田澄下楼,见他穿着件黑色皮夹克,站在一辆哈雷摩托车边上等蒋一清,煞是帅气。
三个人走过去刚打了个招呼,田澄就吸吸鼻子问:“你喝酒啦?”
方任被她问得一愣,“喝的很少。”
“那也不能骑车了啊。”田澄皱眉。
“不要紧的。”可能是嫌她多管闲事,方任随便敷衍了一句,便递了一个头盔给蒋一清。
蒋一清也默默地伸手准备接过去,却被田澄劈手抢了下来。
“你不怕死你就自己骑,我送一清回家。”田澄把头盔往方任怀里大力一塞。
陆晚云见方任瞪了田澄一眼,似乎马上就要被惹毛了,赶快出来打圆场说:“喝了酒开车确实不好,最近查得很紧呢。再说一清也喝了酒,等下冷风一吹容易头疼。”
方任看看陆晚云,又看了蒋一清一眼,示意她上车。
“你看什么看?我们说错了么?”田澄抓住蒋一清不让她走。
蒋一清也拽拽方任,小声说:“要不我打车回去好了。”
方任低头看看她,打开储物箱把头盔往里面一扔,“我打车送你回去,等下再来拿车。”
说着,他锁上车,拉着蒋一清就要走。
蒋一清一边被他拖着往外走,一边回头对陆晚云跟田澄说:“今天很开心!我们有空再一起吃饭啊!”她冲她们招了招手,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刚才小小的不愉快影响。
等他们走远了,陆晚云才无奈地对田澄说:“我拜托你啊田小姐,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容易炸毛。有话好好说行不行。”
“哼。”田澄不以为然,“最见不得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了。看着就一脸暴力倾向,不是什么好人。”
陆晚云其实也有点担心,只是她没有田澄那么直来直去,只是后来算了算时间问蒋一清有没有顺利到家,又绕着弯子提醒她出门要注意安全,天冷了尽量还是少坐摩托车,防止受凉云云,也不知道蒋一清有没有听进去。
虽然她知道蒋一清还是孩子一般的天真心性,但毕竟人家也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并没有什么立场去强行干涉别人的生活。
更何况她自己也是被各种事情折磨地焦头烂额。
或许是流年不利,秋去冬来,陆晚云刚从跟高正铭分手和单位要整改的一团乱麻中理出点头绪,她妈就病倒了。
她跟单位请了假,当天就赶回苏州,虽然只有高铁半个小时的车程,但是她还是在寒冬腊月里急得满头大汗,到医院时内衣都已经粘在了背上。
陆晚云妈是不明原因的呕吐,吃什么吐什么,进了医院就是一大堆检查,什么胃镜、呼气实验、B超,她光是在医院各个检查室之间穿梭预约就已经累得两眼发花。
陆晚云妈平时骂起她来中气十足,这时候却蔫了,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医院的检查要排时间一项一项做,陆晚云她妈又一直在吐,一时出不了院。
第二天晚上陆晚云刚要从医院回家拿点换洗衣服,就在走廊上迎面碰上了来探病的舅妈。
平时她不在的时候,舅妈和舅舅经常来看她妈,陆晚云跟舅妈也算是相当要好。
舅妈没有要求进病房,只是在门口问了问陆晚云情况,听说她妈目前还没有什么太大问题,才舒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尴尬地看看陆晚云,欲言又止地说:“小云,我有件事情……觉得还是要跟你讲一下的。”
“舅妈你说。”陆晚云看她脸色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舅妈看看病房门,压低了声音对陆晚云说:“你妈妈她……欠了我们家跟你大姨家几万块钱呢。”
“什么?”陆晚云头一大,她平时每个月都有给妈妈寄生活费,足够她一个人生活了,怎么会欠人钱呢?
舅妈吞吞吐吐地说:“按说都是亲戚,我们搞得像讨债鬼一样也实在不好意思……但是小云啊……你妈妈平时打的牌可不小啊……”
陆晚云眼前一黑,“她跟我都说是以前同事一起打发打发时间,不来钱的。”
“哪有打牌不来钱的啊。”舅妈拍拍她手,“她也不敢跟你讲呀。欠了钱么只好找我们借,我们总不能看着她被外人追债……”
陆晚云简直要以头撞墙。
舅妈还好心地安慰她说:“我们的钱你不用急着还哦,就是你回头还是劝劝你妈,不好跟外人打牌的呀……”
陆晚云强忍心头的烦躁问:“舅妈,我妈欠了你们多少钱?”
舅妈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家是六万,你大姨家也是六万。”
陆晚云再也站不住,沿着走廊的墙壁滑了下来,坐在冰凉的瓷砖地上。
十二万。
她所有的积蓄加在一起只有八万。
舅妈蹲下来拉住她手:“你不要急哦,这些钱慢慢还……”
陆晚云摇摇头,“舅妈,你们存点钱也不容易,你给我个账号,我回头就转给你们。”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指紧握成拳,几乎要把手心掐出血来。
舅妈仍在安慰她:“不急,不急的啊,你妈妈这不是还在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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