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朝辞手掌覆上李轻舟的脑袋十分不要命地揉了一把：“听话别淘气。走了。”
揉乱了原本顺滑乖巧的短发。
他抿住笑容，在女生反应过来发飙前三步并两步走出教室。
风一样快，李轻舟只来得及摆摆凶神恶煞的表情，一声“滚”还没出口他就已经无影无踪了。
“这一会你看教室里还剩几个人啊！这要是换了老班的课，你看他们还敢？”钱江雪回头笑着说。
李轻舟合上课本随手放到一摞书最上面，手伸进桌底摸水杯：“吃个饭也是不容易。”
钱江雪点头：“是啊，咱们是六楼，去晚了经常打不到饭的，要么就是凉透气了，只能去小超市买泡面咯，或者饿肚子。”
“刚转学过来的时候我吃过一周食堂，真的，基本到我的时候就没什么能吃的东西了。 ”也不是没什么能吃的，是没她爱吃的，毕竟她实在挑食，肉食动物，而学校里伙食基本都是草系。
拧开杯盖看了眼，水源告罄，于是冲钱江雪晃了晃手里的杯子，那意思是我现在要去打水了，用不用顺便帮你带一杯？
“我跟你一起好啦，”钱江雪从桌底拖出自己满满一杯一口没动过的水杯，摸了摸，“都凉了，我得喝点热的。”
说完又小声补了一句：“我生理期。”
看看人家的生理期，活蹦乱跳的不受一点影响，李轻舟不由又想起一月以前李嫣然那次。默了默敛回心思：“上回打水你也这么说，然后整一杯没见你喝过。”
钱江雪笑嘻嘻：“可是上次刚打回来很烫啊，就想着放凉一点再喝，然后放着放着就忘了。”
李轻舟：“赌一块钱你这一次还会忘。”
钱江雪：“哎呀怎么会呢，这次我就摆到自己眼皮底下——嫣然喝水吗，要不要帮你打？”
李嫣然此刻咬着笔头坐在座位上，眉头紧拧，挖空心思摸索解题思路。她都这么想了五分钟了依然没有任何头绪，听到小姐妹问她了，索性扣笔放弃：“算啦不写了，一起去一起去。”
说着站起来扯扯囤起的校服，往慕朝辞座位方向看了一眼。两个男生一起下楼拿外卖了，一时半会上不来，位置空荡荡的，书本还是敞开的。
李嫣然嬉笑一声手肘拐拐李轻舟腰窝：“轻舟啊你怎么不帮辞哥打？”
钱江雪眼前一亮：“哇我都没想起这个事，既然去打水那就一起打嘛，轻舟你去拿阿辞杯子呀。”
呃，虽然被这隐晦的起哄搞得有些不好意思……等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打个水而已！李轻舟面不改色回去取了慕朝辞的杯子，顺便连纪寒的一起拿走。
三个女生聚在饮水机前等水烧热，钱江雪“咕嘟咕嘟”将自己杯子里冷水倒掉一半，边说：“轻舟要不是我知道你跟阿辞在一起了我还真看不出来，感觉你们两个就像还没在一起时那样。”
“那可不是吗，你看这在一起也挺久了吧，好多天啦，”李嫣然叹口气拍拍李轻舟肩膀，“别的不说，体育课的时候你能表现得像个女朋友一样到篮球场边看看你男朋友打篮球意气风发的样子嘛李轻舟同学？”
李轻舟半垂着眼眸直盯饮水机上亮着的小红灯，事实上她并不太想聊跟慕朝辞有关的话题，但她还是回答了：“人多，太挤了那边，不想去。”
钱江雪想到什么笑了下：“我想说其实这还好了，一起上课的也就其他三个班而已好吧？轻舟你是没见过高一高二篮球赛那时候，哇，当时连高三学姐都偷摸溜过来。”
“对对对，”李嫣然忙不迭点头，也跟着咧起笑容，并有一笑不可收拾的趋势，往李轻舟身边凑了凑说，“轻舟我跟你说个搞笑的。”
还没说话先笑了好几声，哈出的气弄得李轻舟耳根发痒，不由缩缩脖颈逃开些，笑道：“哎呀你快点，超痒的。”
一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了李嫣然笑点又让她破功，笑得蹲到地上直抽抽。
李轻舟透着无奈的眼神转而望向钱江雪，对方抿住笑容：“嫣然你不会想说高二那年篮球赛咱们学校女生把小超市水源搬空这件事吧？”
李嫣然咬唇压笑，捂着肚子艰难地点了点头。
钱江雪解释说：“因为当时围观的女生实在太多啦，有好多就想趁着场间休息递递水啊什么的，然后，真的，小超市里不管是水还是饮料，只要是能喝的一下子被买个精光，然后其他人——多数是男生，根本买不到喝的。”
精……精光。
想她以前学校也有帅哥和篮球赛，也不至于到买断水源这种地步吧！？
李轻舟没忍住嘴角一抽：“这么夸张？”
钱江雪：“是吧？就特恐怖。但是那么多人也不全是冲着阿辞去的呀，咱们学校长得帅的可不只阿辞一个，只是他又帅又是雷打不动的年级第一家里还超有钱，所以抢了一大半风头。这样想的话就没那么夸张啦。”
李嫣然好容易点住自己笑穴，稳了稳声音：“不不不江雪你还没说到最搞笑的地方。”
钱江雪忍俊不禁：“我知道，我还没讲完呢——后来中场休息，然后有很多女生上前去递水啊——”
“先等等，”话到这被李嫣然匆忙打断，一脸八卦相看向李轻舟，“轻舟你先猜猜辞哥接了没？”
呃，猜猜……李嫣然似乎跟琴佅一个毛病，事情差一句话就可以有结果了偏不给个痛快，都喜欢让她先猜一猜助助兴。
李轻舟一个头两个大，左右不过各占百分之五十，索性随口道：“接了吧。”
李嫣然目瞪口呆：“这也能猜到啊？一般应该猜没有接才对吧！”
李轻舟耸耸肩，其实她大约猜到李嫣然是这么想的，而她之所以还让自己猜，肯定是因为慕朝辞实际做的与之相反。
“阿辞确实接啦，接了约莫有十几瓶呢，”水烧好了，“啪”一声红灯灭下，钱江雪率先将杯子置于出水口下拧动小把手接水，继续说道，“不过他每接一瓶都会从钱包里掏钱塞给那个女生说谢谢，等把钱包掏空的时候他开始拒绝了，说——”
“不好意思我没钱了买不起了。”李嫣然压低声音模仿男生的音色，刚说完就没忍住又笑抽一阵，抹着眼泪对李轻舟说，“轻舟你真该看看当时那个女生的表情，好尴尬的。”
李轻舟：“……”
她实在不想说慕朝辞这句“不好意思我没钱了买不起了”跟她那句“对不起我今天没带钱我不买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导致现在脑内一下他当时的场面总会把他本人替换成自己，然后再把自己替换成那个被拒绝的女生，一番凌乱的思想活动下来——
喔，好像是挺让人尴尬的。
“其实也还好，就当时觉得很有意思，”钱江雪接完水拧好杯盖，退到一边去给两人腾地，看着李嫣然笑到发颤不由莞尔，解释说，“嫣然笑点奇低的，轻舟你如果没GET到笑点就不要勉强自己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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