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它也没什么好看的,光洁如新,敦实厚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禹毅的办公室宋一媛不敢乱翻,电脑也不敢乱动,看了一眼他的书柜,全是些专业书,宋一媛兴致缺缺,只好拿出平板来看小说。
禹毅的这个会直接开到下班,宋一媛便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下午的小说。
李梨见他出来,对他说:“禹总,老板娘来了。”
禹毅一顿,“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三点。”
禹毅看着她:“怎么不来通知我?”
李梨心里有些打鼓,小声说:“老板娘叫我不要打扰你开会,她说她过来也没什么事……”声音越来越小。
禹毅抿着唇,目带寒意:“下不为例。”
“嗯。”
禹毅推门进去,宋一媛看小说正看得津津有味。见他进来,随口说:“你开了好久。”
“对不起,不知道你来了。”
宋一媛摇摇头,“没什么呀。”然后去给他拿冰箱里放的绿豆汤,“喝吗?”
“嗯。”
宋一媛看着他喝绿豆汤,禹毅眼神示意她怎么了。
宋一媛原本是过来做贴心小妻子的,但看他喝绿豆汤,想起之前蜂蜜水的事,眼睛一眯,心情就变了。
宋一媛笑眯眯,问:“甜吗?”
禹毅点头。
宋一媛看着他:“我尝尝。”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禹毅垂下眼,把绿豆汤给她,又给她取出勺子,说:“你先喝,喝不完我再喝。”
哟,不按套路走啦?
宋一媛就着禹毅的手喝了一口,砸吧一下,眉头微皱,“为什么我尝不出来甜味?”
禹毅老实地又喝了一口,耿直道:“是甜的。”
“是吗?”宋一媛边说边凑近他,嘴唇快挨到嘴唇了,眼睛一直看着禹毅的眼睛,亮亮的,“那我尝尝你的?”舌尖伸出来,极妩媚地轻轻一勾舔。
禹毅一动不动,喉结翻滚一下。
宋一媛若有其事地砸吧嘴,嘴唇似有似无地擦过禹毅的嘴唇,一本正经地说:“你嘴唇上的是要甜很多也。”目光里全是某种动人心魄的光,“为什么你的就那么甜?”
禹毅嘴唇抿了抿,擦到宋一媛的嘴唇。
宋一媛:“好甜。”
禹毅被撩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直勾勾盯着她。
宋一媛大胆而无畏,眼睛一错不错直视着他,“你整个人都好甜,所以绿豆汤沾了你就甜了。”
禹毅被撩得受不了,捧住她脑袋,就要吻她。
宋一媛伸手捂嘴,不让他亲,看着他问,“是不是想这样撩我?”
禹毅默了半晌,“没有。”
“没有你厉害。”
宋一媛单刀直入:“谁教的?”
禹毅一声不吭。
“女生?”
禹毅摇头。
“男性朋友?”
“不是。”
“上网看的?”
“不是。”
“那是怎么知道的?”宋一媛斜眼看他,“你不会这个。”
禹毅瞧她一眼,有些无奈,有些委屈,还有些溺宠,憋了半天才说:“你说你喜欢这样。”
“嗯?”宋一媛疑惑不解,“我什么时候说过?”
禹毅:“你前几天转了一条微博,说‘喜欢第七个’。”
宋一媛想起来了。
她乱逛微博逛到的,主题是“有一个很会撩的男朋友/老公是怎样的体验?”,第七个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宋一媛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傻?我就随便转转。”
禹毅“哦”了一声。
宋一媛搞清楚了,看他有一点受挫的样子,软声道:“虽然是随便转的,但是如果这个撩人的老公是你,我就很喜欢。”
禹毅瞅她:“你没有喜欢。”
宋一媛摸摸鼻尖,说:“你再来一次试试?”
禹毅:“怎么开始?”
“从你说喝了蜂蜜水开始。”
“我喝了蜂蜜水,很甜。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用了。”宋一媛说,“不可能比我老公甜。”
禹毅:“那要尝尝你的老公吗?”
宋一媛眯眼看他——不错,孺子可教也。
“好啊。”
第三十章
那天,两个人自然又在办公室里胡来了一次。宋一媛上车的腿都是软的。宋一媛怪他:“你别瞎撩我,我是一个没有毅力的人。”又说:“我每次来都拉百叶窗,这也太明显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公司的人啊。”戳戳他硬邦邦的胸肌,“你倒是拉着我点儿啊,两个人都胡来,这日子还怎么过?”
禹毅全部都受了——媳妇恼羞成怒,是他的锅。
自此,原本还有“做个贴心细心小妻子”想法的宋一媛彻底打消了给禹毅送午饭的念头,尽量不去公司了。
过了几天,宋一媛从孟妮那里得到消息,杜重身体越来越不好,可能没办法再带学生,把孟妮介绍给了另一位博导。
宋一媛给师母打电话,得知杜重昨天已经住院了。
“是怎么了?”
“人老了,这里不好,那里不好。年轻时候落下一身病,现在撑不起了。他的腿关节磨损得厉害,连走路都疼,只能让他躺着。”
宋一媛说不出话。
师母倒反过来安慰她:“老头子乐观得很,精神还算不错,昨天还在跟我说你们读书时候的笑话,还看了小半本董桥。”
宋一媛说:“我明天过去看他。”
宋一媛给曹珍珠发了信息,曹珍珠也去。
杜重年龄只有七十岁,看起来却苍老得像八十岁的老头,现在生了病,更是显得虚弱瘦小。但他的眼睛还是清明,仿佛还对这个世界有好奇心。
宋一媛和曹珍珠来看他,他不讲有关身体的任何事,宋一媛问了,也只是得到一个:“肉体嘛,用久了总会坏的。你们别担心。”又拖着两个人讲了一些最近的读书心得。
中午宋一媛和曹珍珠一起出去吃饭。两个人都异常沉默。心里都知道这一天必来不可,又都不觉得这一天非要来得这么早。
她们心里有同样的担忧和隐痛,也都知道对方什么感受,却说不出来任何稍微亲近一点的关心和交互。但在有关杜重的事上,又只有彼此懂对方,别人无法诉说,大概也无法理解。
两个人陷入一种诡谲的沉默,连日常寒暄也说不出口。
吃完饭两个人又去病房陪杜重,老人吃了午饭后昏昏欲睡,等他睡着后,病房里只剩下宋一媛和曹珍珠。
杜重睡着后看起来更虚弱,仿佛油尽灯枯。
一颗硕大的眼泪滴在宋一媛旁边的被子上,宋一媛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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