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店里试内衣,才发现自己的胸围又比之前大了。算起来现在近四个月。已经涨了一罩杯。心底倒是隐隐期待,接下去几个月会到什么程度。
侧过身子,她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肚子。
好像塞了只小贡梨在里头一般。
漂亮的,轻柔的弧度。
在此时震响。
佟羌羌连忙套好衣服走过去捡起,划过接听键。
“羌羌,你现在来我这里一趟。”钟如臻的嗓音依稀有点虚浮。
佟羌羌蹙眉:“怎么了?”
“你先过来再说。”钟如臻好像不愿意多说,语气甚至有点不高兴了,挂电话前补了句:“快点。”
佟羌羌不太敢耽搁,捺下困惑,打车前往。
钟如臻的家距离韩烈的公寓并不远,佟羌羌到的时候发现门竟然没锁。她的心中顿觉不好,连忙进门。
“如臻姐?”客厅黑乎乎的,家里好像没人。佟羌羌打开了灯,朝钟如臻的卧室方向走,又喊了一句:“如臻姐?”
“我在这……”总算有回应了,声音却俨然比电话里还要虚浮。
佟羌羌急匆匆地跑进声源处的洗手间里,正见钟如臻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脸色苍白无比。
“如臻姐!”佟羌羌被吓到了,“怎么回事?你怎么了?是摔倒了吗?姐夫人呢?!”
钟如臻摇摇头,朝佟羌羌无力地抬手:“先、先扶我起来。”
佟羌羌把钟如臻的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她搂住钟如臻的腰,撑住钟如臻的身体。
待钟如臻从地上站起,她一眼看到钟如臻刚刚坐着的地方染着血红。
“你、你见红了?!怎么会这样?!”佟羌羌整个人懵了:“不行不行!得叫救护车!我马上打120送你去医院!”
“不行,不去医院!”钟如臻的牙齐紧紧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
这种情况,饶是她的态度再坚决,佟羌羌都不能任由她任性,无视她的阻止,慌慌张张地从包里掏。
“不去医院!”钟如臻一把打掉佟羌羌的。
佟羌羌立马蹲身去捡,一回头却见钟如臻摇晃着身体,顺着墙根又慢慢地坐到地上,捂着肚子,无力地囔囔:“不去医院……”
说完钟如臻便晕了过去。而她的身下,满眼的红染透了她浅色的裤子。
佟羌羌的脑袋“嗡”地一声,完全僵住。
***
医院手术室。
佟羌羌呆呆地坐着,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钟如臻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液,像是源源不断般。
“呕!”,胃里像小舟在暴风雨中艰难行驶,凶猛地顶上来一浪接一浪的呕吐感。
佟羌羌捂住嘴,疾步走去墙角的垃圾桶前,一边干呕,一边感觉眼泪打湿了睫毛。
熟悉的类似烟草的气息溢入齐息,伴着肩膀揽上来一只手臂。
佟羌羌扶住墙直起身子,白着脸色和唇色抬头,撞进韩烈幽深的眸底。
“小、小叔……”她的齐头当即酸楚,顺势埋首进韩烈的怀中,眼泪彻底绷不住。
韩烈沉默地搂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050、曝光
“如臻呢?如臻怎样了?——”
佟羌羌闻声抬首。
匆匆赶来的朱锦华和钟杰在看到搂在一起的二人,顿住了脚步,前者的表情有点微妙,后者则更多的是尴尬。
佟羌羌立刻离开韩烈的怀抱。
钟杰这才上前来询问佟羌羌:“如臻怎么回事儿?怎么会突然出事?”
“我不清楚。”佟羌羌摇摇头,“我接到如臻姐的电话,她要我过去找她。我到她家时,就发现如臻姐坐在洗手间的地上,也不晓得是不是摔的。当时她已经见红了,还不让我打120,再后来就……”
“世彦呢?世彦在哪?”朱锦华依旧站得离佟羌羌远远的,插话问。
“对啊,世彦人呢?”钟杰朝四周张望,“他不是一直照顾着如臻吗?”
“我不知道……”佟羌羌又一次摇头,“只有如臻姐一个人。我打过姐夫的电话,关机。找不到他人。”
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钟杰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韩烈皱了皱眉,声音颇为冷:“二哥作为如臻的父亲,如果平时就能花时间关心自己的女儿了解她的想法,现在也不至于冲无辜的人发脾气。”
钟杰的脸色蓦地难看。
手术室的门于此时打开,一位护士走出来问:“你们谁是孕妇家属?”
钟杰连忙迎上前去:“我!我是她的爸爸!”
护士直接把引产同意书递到钟杰面前:“签字吧,孕妇现在必须马上做引产手术。”
钟杰愣了好一会儿。恍惚中,他记起十多年前,如臻的母亲病危之际,护士也是给了他手术同意书要他签字。
护士催促:“快点吧。再耽误下去连孕妇都有危险。”
“二弟……”朱锦华一脸不忍地提醒,“如臻还在里头等着。”
钟杰抖着手,终是接过笔在纸上划了划。
虽早预料会是这样的结果,佟羌羌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捂着自己的肚子,晃了晃身形。韩烈揽住她的肩,陪她一起在长椅上坐下。佟羌羌再不顾及朱锦华和钟杰的在场,靠上韩烈的肩。
尔后很长一段时间。四人各据一边,守在手术室,久久地保持寂静。直到手术室再度打开,钟如臻被推了出来。
面如白纸,闭着眼,如同死了一般。
佟羌羌愣愣地远观,竟是不敢靠近,目送朱锦华和钟杰陪着钟如臻一起前去病房。
韩烈温声道:“走吧。我们先回去。很晚了,你该休息了。如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明天再来看她吧。”
先是阿花为了保护她磕破了脑袋,然后是钟如臻意外小产,接连两次看到大片的血,当天晚上,佟羌羌陷在血红黏稠的噩梦里,梦见钟远山逼着她打掉孩子。惊醒后。她第一时间紧张地摸自己的肚子,心中的悸怕却无法平息。
钟如臻本就是高龄产妇,此次小产给她的身体带来的伤害自是巨大。她睡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中午才醒过来。
佟羌羌在阿花的陪同下来探望钟如臻时,她的病房里几乎聚集了钟家的所有人,连钟远山都出动了。
这种场面十分难得。
毕竟钟如臻脱离钟家独立生活了有十多年。佟羌羌以为,在钟家人的心中,钟如臻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整个病房里的气氛十分凝重,所有人都等着钟如臻开口把事情解释清楚。钟如臻躺在病床上,面容依旧没什么血色,甚至可以用憔悴来形容。
佟羌羌不禁蹙了蹙眉,不明白为什么要摆出这种拷问大会般的架势。难道现在该做的不先是让钟如臻好好恢复身体?
52书库推荐浏览: 平方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