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人(下)_酒否【完结】(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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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傻,这邱灵赋为自己那点尊严斤斤计较,哪里想到自己早就为了他,甘愿低贱得乞丐一般毫无自尊。

  “唔······”邱灵赋手缠得紧,像是要把阿魄的喘息印在自己身体里一般,沉醉得忘了自己手中还握着软剑,直到阿魄把那从邱灵赋手中脱落的软剑接在手里,才让邱灵赋稍微清醒一点。

  他抬眼才看向阿魄的眼睛,阿魄随即就着未褪的醉色,又俯下身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桂仁还在那边等着,我们却在此处偷欢。”阿魄不知是有意无意,哑着嗓子说出这番话,惹得邱灵赋浑身兴奋。

  邱灵赋领会到阿魄话里的意味,他舔了舔唇,此时他对自己眼里带着对情欲的袒露一无所知,当然也不会知道此刻他展露的笑容有多生动惑人。

  尤其是对阿魄而言。

  若是他屏息,没准能听到面前少年怦怦的心跳声。

  阿魄知道此时要是他愿意,不顾一切地把邱灵赋拉至一旁就要索取纠缠,邱灵赋也绝不会拒绝。但阿魄却只是一小,顺手把软剑递到他跟前。

  邱灵赋带着高傲的神情,把那柄剑接在了手里,仿佛不过一吻,他便绝对地料定了阿魄对自己的忠诚。

  阿魄这春风渡未消去,便不太方便活动。上山的路上还是靠那罪魁祸首邱灵赋背着,累得邱灵赋上气不接下气。

  邱灵赋几次想耍个小聪明让那桂仁替自己受罪,可桂仁看见他的眼神早跑远了,自己是追也追不上。

  “这春风渡名字听着暧昧,没想到与那类药却有异曲同工之妙,能让我占尽便宜。”阿魄贴着他的耳朵,笑得可气。

  邱灵赋咬牙:“既然是送他,你为何还要上去?不如把你放在这里,喂狼喂狗也算是功德一件。”

  “嘘——”阿魄被邱灵赋气苦的傻话所愉悦,“我们得一起对桂仁兴师问罪,你自己去,桂仁恐怕没命了。”

  “那胡堂主死前说了什么?”邱灵赋对阿魄讨来的成果心心念念。

  “不急,等你喘口气,我再与你说。”

  这正午才到的山窟,三人都累得精疲力尽。最累的自然是邱灵赋,满身汗水连走起路来都是软的,他第一次如此后悔冲动拔剑伤了阿魄。

  三人吃了点东西便各自去睡了个觉,不过下山一两日,这其中经历的粗糙吃食和简陋住处,便让邱灵赋格外想念这座与世隔绝的山窟。

  这与世隔绝之处日月仿佛是颠倒的,邱灵赋醒来,掀开帘子,意料之中的昏黄阳光便给自己镀了一身,像是住在此处的“清晨”天生如晚霞绚丽浓烈。

  邱灵赋爱上了这种神魂颠倒之感,在这浑噩之中竟有种独特的愉悦舒畅。

  阿魄不在床上,也不在外边这宽敞平坦被夕阳染得发红的平地上。

  邱灵赋懒散着往下边寻觅,目光落在一处。

  平地上只有桂仁一人,正仰头看着自己。

  第41章 点火(十)

  那桂仁发现邱灵赋看过来,赶紧低下头,这模样就像是兔子见了狐狸,仓皇可笑。他盯着自己面前一方桌子,上边一碗清冽的酒倒映着自己苍白慌张的嘴脸。

  今天午时到了山顶,三人稍微吃了点东西,但邱灵赋问得紧,阿魄便把那胡堂主的事说了,桂仁也在一旁听着。

  那青山盟段惊蛰此次诱集武林侠士去那白雪岭一探真相,一是要了却陈巍一桩心事,把那当年白家之事嫁祸花雨叶,自己也洗脱一直以来的议论,二是要借此胁迫花雨叶,逼邱心素现身。果然如邱灵赋所料,孔雀滨早已派人在白雪岭上置放无数精心筹备的痕迹,白雪岭就是一座要把花雨叶压倒的铁证,等着各派武林人士作为江湖的眼睛前来观赏。

  其后阿魄又说了那胡堂主中毒的模样,邱灵赋百般争辩,确定自己给的就是软筋散。阿魄自然是哄着,两人一番讨论,都料定是那段惊蛰狡诈,提前给胡堂主下了毒。

  这桂仁在一旁听着是一身冷汗,想着那段惊蛰这般可怕,又是心中有鬼,这一个下午便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所谓富贵险中求,但桂仁可是知道这险究竟险到什么地步,可偏偏那钱又拒绝不得。这自己心惊胆战接了那人的钱开始,这每晚就没好好睡过,像是提前告知了这黑白无常索命的时辰,这活着也跟死了一般。

  此时邱灵赋从那卧房轻身而下,从那邱心素身传的步法自是飘逸绝伦,那青眉少年染了满身金光潋滟,落在那平地上,美不胜收。可桂仁看着他就像是看到那黑白无常似的恐惧。

  他颤抖着手,伸进胸口里摸了摸那冰凉的玉镯,心中才平复了些。

  邱灵赋压根没看他,却问道:“阿魄呢?”

  这与桂仁说话声音不知是不是刻意,总是轻蔑地往上挑,无论是邱灵赋看不起桂仁,还是厌恶到要无时不刻气他,都是存心让桂仁心底不舒服。

  桂仁眼神躲闪,含糊道:“我怎么知道?我也才刚醒来。”

  向来把桂仁视为挡车螳螂的邱灵赋,自然没有留意桂仁的神色。

  邱灵赋走到桂仁身边坐下,映着夕阳余晖的眼睛像是有一团火焰一般,桂仁从那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獐头鼠目,懦弱可笑。

  邱灵赋忽地展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你不是有许多话要贬低我么?怎么只在阿魄面前说?”

  哐啷!桂仁面前盛酒的碗洒了半袖子的酒水,粼粼一片,撒了一桌洞外绚丽红彤的晴光。

  邱灵赋这才注意到桂仁姿势似乎有些奇怪,一手在桌上,一手却放在桌下,桌下的手似乎正按压着腹部,再看那桂仁的面上苍白如纸,几乎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汗涔涔,面容像是隐忍着什么。

  自从邱心素走后,邱灵赋利用她留下的奇毒走了多少便捷,邱灵赋几乎成了半个大夫,又想到昨日所见桂仁同样的动作,对此算是一目了然。

  他伸出手把那桂仁的手腕捉住,桂仁立刻受惊一般抬头看他。只见邱灵赋微微抬起下颌,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嫌恶模样,不由分说把他的手拉过来。

  看桂仁神经兮兮瞅着自己,翻了个白眼又问桂仁:“什么时候下的毒?只是肚子疼?”

  桂仁一听这么问,眼睛滴溜溜躲闪着,知道瞒不住,嘴上还道:“什么毒?”说着心虚着要把手收回去,邱灵赋却牢牢抓住了,瞪着那桂仁,有木有样地把了通脉。

  手腕上触感冰凉,那邱灵赋刚从做卧室的山窟里出来,手指都带着凉气。桂仁想起这人对自己一言不快便要下毒杀人的行径,顿时觉得手腕像是被蛇缠住了一般,那指甲也像是蛇牙一般搁在自己的皮肤上,随时就要让自己血流如注。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硬是把手从邱灵赋手下抽扯回来。

  邱灵赋面上一怔愣,自己难得好心却被当做驴肝肺,要是往常早好好把对方打个鼻青脸肿教训一顿。可现在看桂仁那惊慌的模样,又想起夜晚阿魄说的那番话。这人于阿魄就像小石对于自己这般,自己再折磨他怕是弄得与阿魄不对头,也是中了段惊蛰的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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