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特别忙,抽空才跟我说说话。”小娴拿着手机念绪易回复的消息,“在公司,在酒店、在车上、去机场、稍等,我在工作……”
如果这也算聊天的话。
“难道你不是他的菜吗?”温闯嫌弃地捻起她的裙角,“这是裙子还是抹布,这么短,赶紧给我扔了。”
温闯随便找了个理由把绪易骗了出来。
绪易的公司是人工智能这个新生领域的领头军,因此时不时会有上面的领导下来考察学习。每次绪易都会全天陪同他们,一天下来自然有些疲累。
他到了以后便叹了口气陷进酒吧的沙发里。摘下了眼镜,掐着眉心,手支撑在旁边的扶手上。
今天温闯反常地没有叫一大堆朋友,只有他与绪易两个人。选的位置也是比较僻静的角落。
温闯问:“易哥,你是不是有点累了?对不起,你看我莽莽撞撞就把你约出来。”
听见他的声音,绪易睁开眼睛,刚刚的疲惫一扫而空。唯独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能看到一些温柔的光彩,微笑着说:“没关系。你也为我抽出了业余时间,谢谢你。”
绪易的态度转换与反应,难免给温闯带来错觉。就像这位大老板是在被工作耗尽了心神之后,来自己这里充电了一样。
温闯有点不好意思,憨厚地挠挠头发。他一个刚升大四的学生能有什么课程,每天大把的时间。
“今天不带朋友们来吗?”绪易问。
温闯笑了笑,没吱声。
“这间酒吧的环境很不错。”
温闯又嗯了一声,他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焦虑地望着酒吧的入口,像是在等什么人。绪易见他不再回应自己发起的话题,第一次对温闯提了个请求:“多跟我说几句话吧。”
温闯愣了愣,想起绪易曾提起的关于恋声癖的事。他第一次意识到绪易之所以每次有请必来,风雨无阻,是因为喜欢听自己说话。而绪易真正喜欢的声音,其实是那个神秘的唱歌大神,自己的声音与那个人有点像。
第4章 万人迷
温闯虽然留意到绪易说了什么,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他看到小娴从酒吧入口进来,站起来朝她招了招手。
大事不妙,妹妹后边还跟着一个男的。温闯瞬间脸色垮了下来。
小娴带着拖油瓶来到他们面前,扶着王覃先坐下,才转过来对绪易说:“易哥你好。”
她快被温闯用眼神杀死一万次,还是捋了捋从耳边落下的长发,对绪易说:“这是我朋友王覃。他生病了一个人在家里,又不会做饭,我就带过来了。易哥没关系吧?”
把喜欢的男人带来相亲的局,意思很明显。绪易看到兄妹俩也明白过来温闯想干什么。对于她的举动并不以为意,理解地点了点头。
王覃长长的头发遮住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绪易出于礼貌便问了句:“他还好吗?”
“本来要送他去医院的,是我哥夺命连环催,只能先把他带出来。”小娴心疼地说。
温闯摆了摆手让他俩赶紧在自己眼前消失。
小娴对绪易抱歉地笑了笑,真诚地说:“对不起!”便急匆匆地要走。王覃看到她起身,也跟着蹭地站了起来。绪易见这个王覃身姿晃晃悠悠的,像是在发烧,喊住了小娴说要送他们一程。
闹了这么一出乌龙,温闯不好意思再让绪易当司机,自告奋勇去开车。小娴被他强行留在副驾驶,绪易在后座跟王覃坐一起。
温闯逮着等红灯的机会溜号,从后视镜里猛瞪王覃。
王覃感受到强烈的杀气,下意识就抓住身边绪易的袖子,好像是在让他给自己挡驾一样。被旁边的人猛地一掐,闭目养神端坐的绪易以为他的身体不舒服,低下头凑过去问:“你怎么了?”
两人的视线在王覃杂乱的刘海下交汇。这么近的距离,王覃闻到他身上有股香水味,刺激得喉咙发痒,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绪易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王覃直接拿去擦鼻涕了。
小娴见不得王覃这么丢人,适当地圆场:“哥,还有易哥,王覃是专心研究音乐的人,几年如一日的,有些方面比较神经大条。你们别介意啊。”
绪易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对王覃很有好感。
到了医院温闯还要去给王覃挂号,气得他七窍生烟。小娴怕他借机在药水里下毒毒死王覃,也跟着一起办手续。
王覃和绪易在走廊的座位上等着。王覃感冒发烧加上咽喉炎,完全不能说话,小娴让他有什么事就用手机打字告诉绪易。
因为太无聊了,王覃就想找绪易聊天。
王覃打字:谢谢你易哥。
绪易说:“举手之劳。”
王覃又发:我打字你说话,这样显得你自言自语很奇怪。
于是改成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发微信。
医生让王覃留下打吊瓶。小娴想陪着一起,温闯一万个不乐意地说:“这么多人陪着他忙活一晚上,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再说一个姑娘大晚上的陪床看护,谁知道王覃会不会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绪易知道温闯为难,就说自己可以留下照看他。药水只有一小瓶,最多两个小时就能打完。
小娴对绪易无限地感激,而温闯对绪易无限地惭愧。绪易担心兄妹俩这么晚打不到车,让温闯就开那辆辉腾回去,反正他可以打电话叫司机。
两人从医院走出来时夜深人静。
他们路过一间小超市,门前有个儿童摇摇车,就是那种会发出“爸爸的爸爸是爷爷”声音的玩具木马。
四下无人,王覃就跟绪易发微信说:我超想耍的!
绪易看了下那个摇摇车,训斥:“别坐了,丢人。”还看了眼超市门口的监控。
王覃可怜巴巴地望着,实在是想坐,又丢不起这个人。他忽然想到一个办法,从口袋里拿出黑色的口罩给自己戴上,把大半张脸挡住。王覃顾自玩得高兴,他戴着口罩的模样就落到绪易眼中。
绪易觉得自己接近疯魔,看谁都像是在看圣徒的影子。
司机开着另一部车来接绪易,顺便捡上王覃把他送回去。王覃家楼下站着个女孩,他下了车,视若无睹地走过她的身旁。那个女孩拉住他哀求,王覃头也不回。
绪易心中的圣徒不是这样冷血的人,连影子也不行。
王覃嗓子罢工,短时间内不能再去追求自己的音乐事业,落魄到要去夜店弹吉他混口饭吃。轮班休息时他走到厕所门口,那是个密闭的小隔间,还可以在里面洗澡。他看到门关着,以为里面有人,站在门外点了支烟。
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洗完澡忘记关瓦斯阀门,这么一点竟然炸了。倒霉的王覃被气浪掀翻,倒向厕所外两米高的装饰墙,整块的大面玻璃瞬间四分五裂,他的手按进了碎玻璃里。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让王覃傻了眼,没想到人倒霉起来真的可以喝水都塞牙。
夜店老板连忙找了几个人把他抬出去等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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