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望著窗外夜色,就连自己都觉得奇怪,要来的终於会来,而且又不是第一次,都不明白为何在这时却会紧张起来。
洗好澡出来的男爵,就见到高澄坐立不安的紧张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他走到酒柜那里拿出一瓶酒,倒了两杯就到高澄身边坐下来,道:「不用那麽紧张,我不会勉强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高澄叹了口气,他也想放松一点,可是在心里的阴影还在缠绕著他,那种恐惧还令他每晚也做恶梦。
男爵也真是不急,他用唱机放出轻柔的音乐,然後走回高澄身旁,作了个请的姿势。
高澄一愕,然後把手放在男爵伸出来的手上,但是终於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不能想像,两个大男人跳舞会是怎样的情形。
男爵也微微一笑,勾著高澄的腰,把他带进一片轻恍舞动的梦幻境界。
在这种气氛下,高澄没有再抗拒被男爵带到床上去,因为他还醉在男爵给他的梦。
他自己有时也会恨自己,明明首领把他掳回去,他却会爱上首领;明明知道男爵不是好人,却还会抗拒不了,被他迷住。
自己的性格是这样吗?这个严重缺点可以补救吗?
在男爵手中高潮了的高澄,睁开了迷蒙的双眼,看著面前这个各方面都非常出色的男人,几乎弄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忽然一声破门巨响,惊醒了迷茫中的高澄,他呆呆看著门外,一个敏捷的人影,已快速冲到自己面前,一把手枪已对准男爵的太阳穴。
高澄瞪著眼前这个拿著枪的男人,竟然是宋安,只听宋安对著高澄低喝道:「澄,快穿衣服,我们走!」
高澄立即有反应,他选也不选,随手拿到衣服就穿,而宋安也已经拉著男爵到了房门口。
男爵看著高澄微微一笑,问道:「有没有人接应你们?若没有的,你们很难逃离这里。」
宋安凶狠的盯著男爵,冷哼一声道:「我当然知道。不劳你费心。」
男爵不再说话,宋安拉著他当先而行,高澄则紧跟在宋安身後,每走一步,就多一个人跟在後面,高澄越看越心惊,不知怎样才能脱身。
高澄不明白这麽长时间,宋安都忍了,为何却在这时间要走?
跟在他们身後的长龙,一直都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才能让他们走了酒店门口,然後截了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被推出车外的男爵,有风度的向计程车方向抛了个飞吻,微笑低声道:「一路顺风。」
宋安一语不发,带著高澄转了很多种交通工具,到了一个看上去很旧,也很残破的城区,才选了间废屋走进去。
高澄静静的望住宋安,见宋安浑身已被汗水湿透,面容也痛苦的扭曲,知他勉强以废掉的脚来逃亡,一早就已痛彻心肺,却一直强忍到现在。
高澄叹了口气,如果宋安再跑多几次,恐怕连脚也要切掉。
高澄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什麽可以令宋安舒服一点,但这幢废屋,除了摇摇欲倒的墙壁外,就什麽也没有了。
高澄只有扶著宋安在地上坐下来,宋安笑道:「总算逃出来呢!」
高澄沉默著,好一会儿才道:「为什麽?我们不是要等首领……」
宋安搂住高澄,沉重的在他耳边道:「原因……你不会想知道,所以……你就不要问了。」
高澄愕然的抬起头来,道:「是我的关系吗?」
宋安没有回答。
高澄抬起头来,清澈的眼睛紧盯著宋安的眼,道:「告诉我,好吗?」
宋安呆望住高澄的眼睛,他真的很不愿意让高澄知道,但是,从心底心爱著高澄的宋安,对高澄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完全没有抵抗力,宋安叹了口气,道:「我在无意中听到,男爵……想要你的孩子,所以带了个美女来,那知你对她连正眼也没看过一次,所以男爵才想取你的……精子……」
说到这里,高澄已明白了,但他现在的心情,却连自己也弄不清楚了,只觉得一片茫然,宋安说的,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高澄真的不知应该有什麽反应,他不是女人,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有种割舍不断的感情。在他的感觉,只不过取去一点精子,没有什麽大不了,而且是否真会变成一个小生命,尚是言之过早。
但是心头却又不知为何觉得郁闷,脑里乱糟糟一片。
高澄听完就呆了,宋安非常担心的轻摇著他,叫他的名字,可是,高澄还是没有反应,令宋安更加著急。
***
高澄说到这里,终於停下来,因为梁逸豪并没有出现他预期的反应,只是呆呆的拿著杯子和瞪著高澄,整个人就像定住了一样。
高澄望了李俊一眼,李俊就表明不理会梁逸豪,所以高澄又望向梁逸豪,见他还是那个姿势,忍不住开口叫道:「豪……」
那知梁逸豪这时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把高澄吓了一跳。
梁逸豪放下杯子,紧张的望住高澄,道:「那……你……是否已有了一个孩子?」
高澄没有回答,却望向李俊。
李俊也估到高澄一定很想从他那里知道事情的演变,他考虑了一下,才道:「我不知道。」
高澄微微点了点头,竟然没有追问下去。
梁逸豪奇怪的望了望高澄,然後又转而望向李俊,一颗头就忙著在两人间摇来摇去。
李俊见梁逸豪只是做了这个动作,却又不问出口,终於还是不耐烦的道:「好了,我真的不知道。」
梁逸豪讶异的问道:「你没有去调查吗?」
李俊叹了口气,道:「我当然有查,但是……男爵是一个很有地位和势力的人,要查他并不容易。」顿了一下,阻止梁逸豪开口,才又道:「而且,男爵本身是一个慈善家,至少表面上是,他家里住了很多称之为朋友的俊男美女,而且一年之中,也会收养一至两个小孩,所以他家里很热闹。最重要的,男爵对东方人情有独锺,他的朋友和小孩,全部都是东方人。」
梁逸豪张大口却说不出话,只能大口大口的吸著气,这种情形之下,要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小孩子,的确很困难。男爵一定会有很多可以保密和掩人耳目的方法,而且他们连男爵什麽时候才会以人工受孕方法,去孕育一个小孩子也不知道,李俊又不可以明目张胆的去查,真是令人一筹莫展。
高澄忍住心中的痛楚别过头去,望住窗外的夜色。当时对这件事只有小小在意,但原来随著时间的流逝,这个小小的伤痕,已变成心里的一道大裂缝,时间越久,伤痛越深。现在每一想起,那令人窒息般的痛楚,都会把心里的伤痕加深。
梁逸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李俊摇了摇头,道:「除非男爵自己说出来吧!」
梁逸豪叹息著,望向高澄的身影,却觉得这时的高澄,比他避进厕所流泪时更难过,更令人觉得心酸。
高澄喃喃的道:「但是我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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