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高澄最常去的还是海边,因为他在海中与首领结识,在海岛上相爱,亦是看著首领跌进茫茫大海,首领失踪後,高澄情不自禁时常留连海边,向著大海倾诉他对首领的思念。
高澄沿著山路慢慢踱著步,然後在他看到一辆黑色房车时,脚步则无奈的停下来。
车旁边一直站著的中年人,他一见到高澄,立即行了个礼,恭敬的叫道:「高先生。」
高澄叹了口气走向房车,中年人於是打开後座的车门,让高澄坐进宽敞的车厢内。
高澄才一坐好,中年人立即递上一大堆文件,高澄沉默著接过来,对著文件发著呆。
这中年人雷伟业是在半年前找高澄求救的。原来首领一直在扩展正当的生意,及逐渐脱离黑帮的世界,而且首领竟然把那些正当生意所拥有的全部股份,都转到高澄名下,於是高澄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一间澄浩国际企业的大股东。
虽然集团的规模,在台湾连五十大都进不了,可是仍然是非常庞大,高澄一下子就成为富豪了。
由於有很多业务都需要高层决定,但身为主席的首领却失踪了,在无计可施的情形下,总经理雷伟业和其他董事及经理商量後,唯有飞渡海洋来向高澄请求帮忙。
高澄藉著车里的灯光,仔细的看著文件,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道:「首领……还未有消息吗?」
雷伟业心痛的看著仍低著头看文件的高澄,无声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没有。」
这是预期中的答案,所以高澄并没有多大的震动,只是紧了紧手中的笔,没有说什麽。
高澄静止了一会儿,又再继续处理文件。
过了好一会儿,雷伟业忽然难以启齿的开口道:「高先生……」
高澄听不出雷伟业的迟疑,只漫应道:「什麽事?」
雷伟业并没有继续说下去,高澄见久久都没有下文,终於抬起头来,但是一样东西映入眼中的:一张小孩子的照片,高澄就震惊得连握著的笔也掉下来。
照片上的小孩子已有三岁,虽然是笑著,却看得出眼中的寂寞,高澄没有问照片里的孩子是谁,因为那和高澄酷似的样貌,一看就清楚明白。
高澄在不知不觉中流下眼流,雷伟业不知这样做好不好,他只知道如果不做的,他日一定会後悔,所以,雷伟业接著道:「他已经没有母亲照顾,所以我好希望他父亲能够回到他身边。」
高澄含著泪望住雷伟业,却并不回答,他在等,等有一天首领会来接他,这是首领承诺过的话,无论天涯海角都会来接他。
雷伟业看著哭泣的高澄,虽然高澄已接近三十岁,仍然漂亮得令雷伟业一阵心跳,他不是很明白高澄的心事,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约定,只知道要尽力带高澄回去,回去那个属於高澄的澄岛。
夜色已深,高澄才精神恍惚的回到梁逸豪家,急得差点就报警的四人立即扑上前去,一面检查高澄有否受伤,一面质问他去了那里。
高澄忽然定定的望住高海,好一会儿,才有点恍忽的道:「海,陪我回家探爸妈。」
这句在平常人听来非常普通的话,却令高海大为紧张,他抓住高澄的双肩,沉重的道:「哥,你决定……要走了?」
高澄没有立即回答,因为他还拿不定主意,不过,他很快就笑道:「没什麽问题啊,现在交通这麽方便,只要想的,我很快就可以在你面前出现。」
话虽如此,但高海又怎会舍得高澄离开太远,加上没有一个能照顾他的人。只是,他也知道,他最终都不能留住高澄,与其让他在这儿郁郁寡欢,不如放他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所以高海没有再说什麽。
办好签证出来的高澄,望住这个生活多年的城市,有点像在做梦的感觉,就如自己所说,只要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回来,但是还是会有不舍得的感觉。
忽然前面一阵扰攘,然後就看到一个警察追著一个人跑得飞快,两年前的事又浮上心头,他怀念的人不是只有首领一个,还有宋安,他决定在走之前再去看宋安一次。
买了点日用品,高澄出现在监狱之中,很快,他就听到宋安爽朗的笑声,道:「嗨!澄,这麽快又来探我啊?」
高澄看著宋安精神饱满,不禁安心的笑了,宋安看著高澄的笑容,却是夸张的叹著气,道:「你终於都决定了?」
高澄沉默的点了点头,宋安一脸失望的道:「是吗?」
高澄笑著道:「我还会来探你的。」
宋安心有不甘的接多一句,道:「不过,要一段长时间才能来了。」
高澄被他逗得失声一笑,於是宋安就和高澄说著狱中的趣事,为的就是让高澄能安心离开,时间到了,宋安欲言又止的叫了高澄一声,高澄一脸笑意的「嗯」了一声。
宋安想说不说,最後只真诚的道:「祝福你!」
高澄笑著点头。
三日後,高澄踏足『澄岛』的土地上,像是很熟悉的左转右拐,踏在通往岛中别墅的唯一道路上。
其实在半年前,高澄『醒』过来之後,知道首领留给他的一切後不久,他就知道澄岛的事,只是他一直在逃避,一直希望首领能够回来接他,不过,到今日,思念还是得到後胜利,高澄终於不再继续做一个被动的人。
高澄不再犹豫的推开别墅的大门,在一面惊讶的管家面前经过,走进别墅中的一间满是消毒药水味的房间,看著床上安详睡容的人,伸出手握住瘦得骨节更加明显的手,轻声道:「本来我想等你来接我的,但是,今次,就由我……」
就在此时,他的话语被一声梦呓似的声音打断,道:「跟我走。」
高澄盯著床上仍然紧闭双目的人,泪水又再涌出,滑下脸颊,滴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
〈全文完〉
番外篇
之一
由於正文是高澄的回忆,都是高澄的所知所感,以高澄的半逃避的态度,又没有洞悉人心的能力,所以往往忽略了首领的感受。这篇番外篇,就尝试著换了首领的角度,去看看首领如何步入情网。
***
首领一面麻木的看著手下在劫掠船上乘客的财物,一面漫不经心的游目四顾,看看有没有漂亮的少女可以带回去。做著相同的事太多,就算看著面前的人如何呼天抢地,如何激烈反抗,首领都已经变得没有感觉了。
眼前掠过一张张平凡的脸孔,正在想著今次可能没有收获,要放弃时再找合格的少女时,首领忽然对上一双既迷蒙又清澄的眼睛,就好像罩著一片水雾的清澈水潭,令首领久已沉睡的心,忽然剧烈的跃动起来。
首领带著兴奋的心,以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仔细打量著这令他的心复活的人,双眼的主人有著与眼睛一样美丽的容貌,那种清净的感觉,每每提醒首领自己是多麽污秽,但却又是首领一直憧憬的清澄纯净。
这个漂亮的青年鼓动著首领的心,首领忘了自己正在打劫,本能的命令著青年走到自己身边。
近距离看著青年,更被他的温柔眼光吸引,首领心就这样轻易地被青年劫走了,本应是到处打劫的海盗首领,不由得对这个劫走他的心的青年甘败下风。
52书库推荐浏览: 红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