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甭客气,我知道你想听什么,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瞒的。”
“你见明萱了?跟在他爸身边那个女人?”方煜笑的有些嘲讽:“简单来说,她就是个小三。阿沉妈妈爸爸算是半商业联姻,伯母之前身体就不太好,已经住院一段时间,明萱找上门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还领回去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女儿。不到一个月吧……没了。
明萱的存在其实阿沉早就知道,一直没说,没想到那女人看着柔弱,胆子那么大。伯父曾说过,不管有多少女人,只会有他一个孩子。谁知道……总的来说,他对阿沉期望很深。”
见她长久的沉默,方煜出声:
“你用不着难过,阿沉比你想象的要坚强的多。说句不尊敬的话,伯母的死是迟早的事,他有自己的规划安排。
还有……友情提醒一句,记得别在他面前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说的字组合起来没多少,徐若茶却半天没法消化。
从前她以为爱这种感情很简单,凭着本能去做,对方总会感受到。现在才渐渐明白,爱人是一件需要终生学习的事。
满嘴说着喜欢说着关心,到头来却有总发现纰漏。
自相识以来,虞沉一直站在她面前,把她挡在自己身后,于是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其实也会伤心也会难过。
许多事情就在一瞬间连在一起。
雨夜的河提边,他曾说他爸爸有别的孩子;他闭口不谈家里的事,她自以为是的认为只是没什么好提,从没想过是因为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回避。
……
陈欣怡发觉徐若茶今天有点不对劲,情绪上像是高兴,眼底又掩着什么东西,中午只吃了平时饭量的一半。
最后一点个人物品也搬回了家,她把晒在阳台的衣服取回来,一边坐在沙发上叠,一边观察她,开口:
“最近学习上紧张吗?”
徐若茶换上了家居服,一起叠着衣服:“和上学期差不多,下周月考。”
陈欣怡点点头:“我回来了,这下你啊就能安心学习,到饭点有口热乎饭,家里的灯也总亮着,不用总操心我。”
“陈姨,我学习跟得上的,您别担心。家务呀什么的不需要您动手,现在才高二,也不是很忙,我已经习惯了,自己能收拾好,您把身体养好最重要。”
“那我不成了废人一个?”她笑着摇头:“每天躺家里等你伺候?且不说不像话,你难道不知道,生了病不是一味养着才好,有时候也需要多动动。”
她点点头,没再开口。
陈欣怡看着,免不了多问几句:“你要是有心事,可以和我谈,我毕竟比你多吃几十年饭。”
她一顿,终于是不好意思的笑,手指交叉,斟酌用词。
“……不知道您有没有体验过,心疼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提到这个话题,陈欣怡有些怅然。动作不禁慢下来:“怎么会没有,如何处理这件事,我到现在都在学习。”
“那……”
她一笑:“人都不是万能的,但同时人又恰恰是万能的。”
一句简单的话,把徐若茶说的云里雾里。
怔怔然发问:“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陈欣怡把衣服放在腿上,细致到边角都不放过:“感情的力量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大。很多时候我们不需要去做什么,只需要站在他身边就好。”
*
又过了几天,一切如常。
虞沉那晚的表现就像假象,那个眼底有落寞的人,是他,也不是他。
徐若茶没再开口问,仿佛那个拥抱真的给与了足够力量。
入了冬,天色沉的快。他没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坐保镖车去了市中心离二中不远的一个高级小区。
其实从进门开始她就猜了个大概。虞父说虞沉不回家,十有八九就是住在这里。
屋子里冷冷清清,家具不太多,冰箱更是空空如也,除了必要的用品,房子空的叫人不舒服。
她绕着看了一圈,最后回到沙发上。
还没坐稳又被虞沉拖起来。他手中拿着钥匙,停在一间房门口,回身看乖乖跟在自己身后的姑娘,面庞白皙,表情平静,连唇线都是平平。
钥匙已经入了孔,只差一个转动。他忽然停住,站在门前问她:“知道我要做什么?”
徐若茶摇摇头,他来了兴致,环臂倚在门边看她:“不怕?”
又是一个摇头。
自讨了没趣,虞沉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手握着门把,“答应我,别哭。”
她快要没耐心了,瞪眼半敷衍半赌气:“谁哭谁是小狗。”
他挑眉,让开一截,示意她过来。半信半疑的走上前,手握住钥匙的那一刻,他的手从背后覆上,帮她使力。
轻微的“咔嚓——”一声响。
屋子里还没开灯,空气里有特殊的味道在里面,不难闻,似曾相识。
“喵~”
细微的声响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
她愣在原地,搭在灯光开关键上的手一愣,心跳声很快。
“喵喵喵~呜~”
方才那一声仿佛前奏,隔了一两秒就此起彼伏传来,一声接着一声。
有一只大手覆在她手背,稍稍用力,暖黄色的灯光骤然充盈满室。乍然明亮起来,视线所及清晰可见。
用一屋子来形容真的不过分……
数不清有多少,铺了毯子的地板上全是小奶猫小奶狗。
有的蜷缩成一团睡觉,有的动作慢吞吞爬来爬去,活跃的不得了。
而它们,从品种到颜色,无一例外,成双成对。
小狗还不太会叫,呜呜着半爬半走,一点点走到她腿边,“吧嗒”,轻轻趴在她的脚面。
嗓子眼里挤满了东西,她惊觉自己几乎不会讲话。
细胞瞬间膨胀成好几倍,血液飞速流动起来。
她指着屋子内,结结巴巴问身后人:“这,这是……”
“是”他点头:“今天起这些小家伙都跟你姓。”
黏黏糊糊的叫声还在不停的向耳膜撒娇。徐若茶眼眶热热的,俯身小心翼翼的抱起第一个接近自己的小可爱,抚摸它脊背的指尖都在颤抖。
浑身雪白,两只耳朵尖毛茸茸的超可爱,眼珠湿漉又黑亮。
身后响起他的声音,“答应好不哭的,怎么又哭了?”
徐若茶赶忙蹭了蹭眼角,一抬眼看到屋子里的场景,眼泪又忍不住溢出来。干脆也不忍了,边哭边笑。
“这么多……呜呜都是送给我的吗?”
虞沉看她哭的凶,轻轻一拉,抱进怀里哄,打趣:“喂,今天开始都要做妈妈了,怎么还是哭鼻子?小家伙们看你笑话呢。”
她哭的更凶,又止不住笑,狼狈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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