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次意外,要不要牺牲自己经营许久的小号?
顾岷的回答是:当然不!
他无视了因为江邪的关注而纷至沓来的评论和私信,直接点进了江邪工作室的官方微博,与祁乐乐率领的粉丝大军一同静静地等待着。
分针指向十二时,界面刷新。
一个崭新的视频出现在最上方。
点点点!点进去!
顾影帝飞速戳了进去,并成功在空荡荡的评论区留下了第一条留言:【江江家的鸟:沙发沙发,要抱着我家江江一起坐!(~ ̄▽ ̄)~】
底下一堆抢不到热评的小粉丝愤愤咬着小手帕,给这位拉仇恨的大大留评。
【要不要这么过分,比软萌比不过,比手速也比不过……难怪江江只关注她,不关注我……】
【这个妹子是开外挂了吗?羡慕到三百六十度原地打滚!】
【单身二十年练出来的手速吗?麒麟臂啊妹子!】
顾影帝看完了妹子们的酸言酸语和哭哭唧唧,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开了视频。江邪工作室的logo于通体漆黑的背景色里慢慢浮现在眼前,像是盛放在波涛上,随着看不见的水纹轻柔地摇晃。
紧接着画面一黑,再亮起时,江邪已经出现在了屏幕中央。
镜头是自上而下打的,他沉浮在一片近乎透明的海域中,张开双臂仰躺着。风很静,掀起的波浪也不大,他略带茶色的刘海被润湿了,裸-露在外的锁骨上也被镀上柔柔一层水光,这种光泽莫名地柔和了他身上锐利的锋芒,澄澈的如同水上涌动的泡沫。
这一幕在摄像机中美得出奇,看着的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他眼睫颤动了下,睁开了眼。
顾影帝抿起唇,听到了自己心脏骤然漏掉的一拍——那双眼睛直直地对着镜头看来,明明处在澄净的水里,他的眼睛里却藏着明亮的刀锋。
下一秒,他从身上摸出了一把枪,对着镜头毫不犹豫便是一击,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画面应声而破!
这才是江邪的风格。他扔掉手里的线头,在循环往复的黑色迷宫里反复摸索,舞蹈肆意而狂放,节奏一声声卡着鼓点,让人的心跳也跟着骤然加快起来,到了甚至无法负荷的程度。酣畅淋漓,如同饮下满满一瓶烈酒,灼热感从喉咙一路烧到五脏。
播放结束后,顾岷的心跳仍然有些快。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下,随即果断地又将进度条拖到了最开始,认真地再看一遍。
这一次的速度就要慢上许多,顾岷细细琢磨过每一个镜头,这才心满意足把手机放下了。
【江江家的鸟:啊,真是太完美了啊……美颜暴击,么么么么一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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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消息提示音突然响起,江邪拿出手机,瞥了眼屏幕,随后不禁低低地笑起来,手抵唇角,半阖着眼,笑里都透着邪气。
这个傻媳妇儿哟。
傻的让人心尖都痒痒,恨不能直接把人拖过来,按照他微博里说的,给他一百个大么么。
他若无其事给点赞数最多的几条评论都回复了,一溜的都是【朕已阅】,到了江江家的鸟那一条时,特意从表情里翻出了颗红通通的心。
【江邪V:嗯,么么。[心]】
这下,底下的粉丝彻底嫉妒的眼红了。
为什么只有她有小心心?
凭什么我们就没有红红的小心心???
在轰隆隆跑去江江家的鸟微博主页观光取经后,江邪家的粉丝总结出了一条经验:要软萌,越软越好。这样才能增大被临幸的可能。
于是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原本活跃于江邪微博下的动不动就扛起四十米大刀的催曲团销声匿迹,取代的是一群嘤嘤嘤每句话都要带个销魂波浪号的萌妹子,连粗鲁大汉都改了简介性别,把自己伪装成了十六岁的清纯美少女。
主页一时间前所未有的和谐。
江邪关上手机时,他一直等待着的男人也从门外走了进来,约莫有一米九高,一头深棕色的卷发乱糟糟的,眼窝极深,是典型的白种人长相。
“你……你好,”男人用磕磕绊绊的中文介绍,“我是安德烈。”
“江邪。”
两人的手简单握了一下。
这人看起来貌不惊人,从事音乐行业的人却都知道,他是个彻头彻尾的作曲鬼才。
安德烈从十三岁时开始为人写曲,初期便已经透露出了其独有的锋芒和灵气,到了后来风格日渐成熟,这几年来响遍全球的神曲神专,每一个后头都有他的身影,是真正筑起舞台的人。
偏偏这人性格又怪异,从来不允许别人上门谈合作,只会自己从全球歌手中挑选,选好后把已经做好的曲子交过来,并硬邦邦地补上一句,“这个适合你。”
在刚听说安德烈想要与江邪合作时,童宵兴奋地差点站到了椅子上唱歌。出发之前,他千百次地反复叮嘱自家艺人,这作曲人性格怪异,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只煮熟的鸭子从自己手里飞了!怎么也得把它吞进肚子里!
江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做音乐,要的不过是一份激情和初心,并不是真的要不顾一切向上攀登——哪怕是作曲鬼才写的曲子,要是他不喜欢,那就绝对不会用。
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显然是要被有上进心的经纪人追着捶的,因此江邪并没有提起,只是暗暗于心中下定了决心。
好在他和安德烈谈的极其愉快,两人的音乐理念出乎意料的一致,又都是从小便开始学习的,越谈越有些惺惺相惜的知己感。谈到兴头上时,男人甚至拿手敲着桌子,低声哼唱了一小段江邪上一张专辑里的主打曲。
他们的英语说的太快,童宵渐渐开始跟不上,只是瞧着安德烈明朗的表情,他的心也就安了大半,知道这只煮熟的鸭子飞不出这张餐桌了。
词稿递出的时候,江邪的神情骤然变了变。随后他挑起眉梢,玩味地笑了起来,与这位作曲人对视了一眼。
双方心照不宣,都从对方的神情里头看出了点别的意味。
“怎么样?”安德烈问。
江邪把曲谱哼唱两遍,果断与他握了握手,“合作愉快。”
等送走了作曲人,他倚靠着桌子,若有所思地笑起来。送客回来的童宵被他笑的全身发毛,禁不住走过来问:“陛下?”
咱能打个商量,别笑的这么渗人行吗?
江邪手指敲敲词稿,“看看。”
“看?”童宵一头雾水,接过来匆匆扫了一遍。歌词充斥着大量的美式英语,他的英文程度不算好,怎么也没看出来问题,“这……怎么了?”
江邪说:“这首歌不好翻译。”
童宵表情更茫然。
“翻译过来全是消音,”江邪抖抖纸,意味深长,“美式俚语,那意思可是丰富的很呐……”
要是外国人听,这歌中有一大半恐怕都得被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所覆盖,看上去目的地是幼儿园,下车了才发现,其实来的是红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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