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银行……”王韶峰看到陈牧的白眼,狎笑道,“肯定不保险啊,应该是……毒龙手上那批货。”
陈牧打了个响指,表示王韶峰答对了:“抢银行难度大,曝光度高,除非他想早点逼死外婆,毒龙怎么说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借一些总行吧?而且还起来也容易。”
“可万一葛三……”
"我之前仔细观察过他的手,食指指肚没有起茧,所以在用枪的问题上,他没有撒谎,逼不得已他不会打枪,只要□□的事情不暴露,我们就能确定他的位置,并持续跟踪,就这么说吧,我们跟他隔着一支□□的时间距离。”
王韶峰顺着陈牧的思路想着,忽然发现一个大问题:“看来那批货还没出城啊?没理由啊,难道他们在玩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那套?找买家也不用在云来县吧?”
陈牧摇头:“如果是我的话,在确定买家之前,一定留在文物最多的地方。”
“哦,懂了,鱼目混珠,这样最隐蔽,”王韶峰拍着脑门道,“看来这王海兵也不是一无是处哈,还是有点孝心的,其实医生都说了,她外婆是高血压冠心病多种病并发,就是找到□□能治好的可能性也不大,老大,你还真敢赌啊。”
生死攸关的事,他怎么会赌呢?他只是对王海兵的心境感同身受而已,当一个人失去双亲后,每个能走入他心底的人,都是他想要抓住的唯一希望,他也曾这样抓过别人,只是失败了而已。
“去向小罗负荆请罪吧,”陈牧谐笑道,“让他开工。”
☆、第23章 蓄势待发
一周一晃而过,小罗吃睡都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监听着王海兵的一动一静。
但只是窥探到他在县城体育文化宫和人民医院转悠的消息,其他没什么特别的发现,除了住旅店的时候报过一个假名字,甚至都没讲过一句话。
不过陈牧在此期间收到了一个好消息,杨伟明告诉他永建公司撤走了,莲花石窟前面的路修好了,树也栽了新的上去。
到了晚上,陈牧随即打了个电话给陆军,除了感谢他的英明,还笑着感喟果然朝中有人有办事。
陆军随即将他一军,称这正是调他回来的主因啊,用人很重要啊,然后又让他有空了提着好酒过来看看,别一去不回,忘了老同事们。
陈牧忙说好,等找到九龙冠一定先带给他瞧瞧。
他偶或也去牛尾村博物馆,因为这段时间,方琛惹到了一件事,不过或许话应该反过来说,因为她本身没什么错。
前天有位文物爱好者从集市上买了件觽形佩交到了博物馆,说卖家讲是汉代董仲舒家中的御赐宝物,所以要捐赠出来造福给国家。
方琛看了铭文和材质后,确认这是有人用翻砂法做的铜器,这种方法透气性极差,会致使铜液流动性较差造成气孔,因此上面有不少砂眼。
也就是说,老先生肯定是被卖假货的给骗了。
老先生一听差点背过气,当晚就心脏病发作进了医院,而他讲不清售卖者的特征,所以陈牧他们便也无从查起。
心焦的家属找不到责任人,便把矛头指向了讲真话的方琛,昨天早上还找了亲友围住了博物馆,叫嚷着要打人。
陈牧只得抽闲时去维护秩序,以免闹出什么事来,伤了她和馆里的其他人。
陈牧再次来到博物馆时,家属已经散了,一直在门口跟他们讲理的阿依莎也回家了。
赵平正在淘米做晚饭,跟他说老爷子刚刚醒了,把孩子们骂了回去,家属想来也是气得找不到北了,还让陈牧不要作难他们。
“这么说就是结束了?”家长里短的事不是他的长项,赵平这么说,让陈牧松了松气,“老爷子醒得真是时候。”
“是啊,不过好像到今天气也没顺,把卖假货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赵平笑道,“老爷子还挺有脾气,不过花了几百块买的,换谁都气吧。”
赵平旁边的桌上放着一篮子的生鲜和瓜果,现在不是果蔬季节,肯定是特意去县城的超市买的。
“这几天伙食可以嘛,”陈牧看向修复室,“为了那位?”
“晚上你就在这儿吃吧,”赵平拿起一个红富士,洗干净递给他,忧惴道,“费那么大劲请都请不来,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别再给人吓跑了。”
陈牧咬了一口苹果:“你以为不吓人家就不走了?她只是……”
陈牧没说下去,省了后半句话。
方琛就是真的拿这儿当跳板也无可厚非吧?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留在鸟不拉屎的边城呢?
她该去更大更高的地方,他不该苛求别人。
赵平呵呵笑道:“在的时候好好对人家,不在的时候再说,应该的,你说是吧?”
陈牧轻轻笑着,咬着脆脆甜甜的苹果,没接话。
赵平进屋忙的时候,他穷极无聊地在院内溜达,不识不知地来到了陈列室。
隔着窗,他看到了正埋头苦干的方琛。
她扎起了散发,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坐在修复台前,像医院里矜持不苟的大夫。
她拿着一把银色的锉刀对着一件铜疙瘩动起了“手术”,细细地磨着上面胶泥状的锈蚀,然后把旁边掉落的铜锈收集起来,放进前面配比的药水里。
不知药水里出现了什么反应,她眉毛拧成了块状,把药水倒进旁边的废物器皿内,又重新配了一杯,然后继续刮磨。
三月天本是稍寒,但她身上却细汗涔涔,刘海一缕缕贴在额前,像是蒸了桑拿。
“叮铃铃……”陈牧正看得出神,小罗忽然打来了电话。
陈牧怕打扰方琛,忙走到一角,压低声音接电话:“说!”
小罗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队长,有发现了,葛三在闾阳镇的吴懋村附近。”
“我马上回去。”
陈牧挂断电话正要回去,转身看到赵平走了过来,忽然想到还有事跟他商量,便停下了急切的脚步。
“一天只能修这么多,甚至几天也只能修这么多,”赵平指着小指指甲,比划着道,“小方说修复动作不可逆,所以要小心小心再小心,避免对文物造成二次伤害。”
陈牧望着方琛手里的药水:“那做软化用的?”
“偏酸性药水,看到刮出来的碎沫了吧?含有可溶性有害盐,所以我让老婆买了件防毒罩给她,明天就寄过来,小方说等这铜疙瘩修好露出真容,会美得让人移不开眼,上面的花纹和文物会非常生动传神。”
赵平讲起文物就兴奋,好像在说一条重生的生命,一会儿说修好这鎏金佛,能把脸上的表情分毫不差地还愿,婀娜多姿的形态半分都不差,一会儿说金佛的彩色璎珞跃然而上,活灵活现。
说起来方琛,他更是不吝赞美。
“她平时在这儿修东西,常常一坐一天,连跟阿依莎说句话都不成,说手里常拿着四五样东西,讲话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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