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好的三个字,她咬得极重,声音里透出了强烈的恨意。
在极短暂的瞬间,数道黑色的影子从屋里的四面八方袭来,如潮水一般将南沛连同他手中的法杖一起吞没。
左非连喊的功夫都没有,南沛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只剩下一个黑色的球。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酒店内响起,无数的在黑暗中窥伺的眼睛亮了起来。
左非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有不同形态的魔,在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逼近。
他咬破手指,以血做引,法剑在空中挥出,将冲到身边的黑色魔物斩落在地。
但比他更快的,是从脚底下攀上的如影子般的黑色触手。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五十九章 你干了什么,小畜生!
符篆引雷,自天上劈下。
左非自黑色触手下险象逃生,还不忘往房间里看。
房间里,南小糖仍旧坐在沙发上,就连姿势都没有变。
她闲闲的哼着让人心里不舒服的歌谣,摇着腿,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切。
越来越多的魔聚集而来,就连整个空间,都开始沁出黑色的污水。
腥臭腐败的味道,让周遭的一切变得连呼吸都困难。
瘴气,魔气,还有屋内的人给予的压迫感,以及同伴在眨眼间被吞噬的恐惧,都让左非心跳加速,头冒冷汗。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是见过大场面的驱魔师了,也出过上百次的任务,不会因为区区一点变化就失去行动力。
但此刻,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他才幡然醒悟。
在过于强大的敌人面前,人类心底的恐惧,会被无限的放大。
与他一起守着酒店监视魏柔的,除了因为周副的临时离开而匆匆赶来的南沛外,还有另外五名中级驱魔师。
可当魏柔的房间里魔气外泄,将整座酒店都封锁起来,形成了一个魔域的时候,他就再也感应不到那五名中级驱魔师的气息。
他们是死了,还是没有办法与他取得联系,左非都不得而知。
眼前,魔物已经将他给围住。
野兽形态的恶魔他还能勉力一战,但在这群魔物之中,竟然还混有人形的恶魔,还不止一只……
背靠在楼道内的一株观赏植物前,左非仰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再次握紧了手里的法剑。
同时,一手摘下脖子上的玉佩。
就到这里了,哪怕是同归于尽,他怎么着,也得拉几只魔一起死!
就在左非抬脚想要朝前冲去的那一瞬间,忽地安静的酒店内,响起了一道像是念经般的笛音。
那声音,让整个酒店的空气仿佛停滞。
就连坐在沙发上的南小糖,也忍不住凝起眸子。
黑色的影子中间,不断的传出念经般的笛音,一声一声,越来越大。
那些被黑影覆盖的睡莲忽地在转瞬间将上面的黑色触手给吞噬,清新的味道再次绽放开来。
与此同时,黑色的球体出现裂纹。
金色的光芒,破开黑色的球体。
明晃晃的亮色,如日光一样将空间照亮。
左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给晃了眼,眯起眼别过头。
南小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数道黑影再次朝着裂开的黑球而去,但在却像是受到什么阻碍似的,却再也无法更进一步。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你干了什么,小畜生!”
黑色的球早已破碎成灰,南沛站在一朵睡莲之上,手持金色法杖。
他红的几乎滴血的唇角微微上扬,额头上那抹红色的朱砂痣像是凝结的血珠。
“我说了,你没有这个机会!”
银色的锁,哐当当的响起。
南小糖纵身一跃,跳到窗边,出拳如电,哐当一声响,窗户碎裂成片。
但下一秒,窗外站着的人,却让她蓦的瞪大了眼眸。
巨大的蟾蜍张开嘴,舌头如巨绳甩出,逼得她再次后退。
玉子崖五指并握,手中那五枚符篆飞出。
第2卷 正文 第五百六十章 逍遥不了几天
那熟悉的符篆纹路,看的南小糖心神一颤。
但却反应极快的在退后的同时,让比刀还要锋利的触手将符篆撕裂斩碎。
身后,念经的声音越发大了。
南沛可能是嫌笛声不够,竟然还在以符篆做引,搞了个大喇叭。
魔纹覆盖的黑眸不断变化,最终被金色的竖瞳给取代。
狂风在室内忽地爆开,将屋内的黑色触手连同酒店内的恶魔一同吹起。
暴风肆虐中,夹杂这噗呲的电流。
蓝色的电流与风交杂,仿佛能够撕裂空间。
“龙舞!”南小糖跪倒在地,双手抱头,低哑的狂吼。
但是,没有人回答她。
黑色的触手在雷电和狂风中渐渐消散成烟,地上一朵朵的睡莲将黑色吞入。
玉子崖从破开的窗口中跳了进来,与屋内的南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手指掐诀。
那一刻,地上的银色锁链速度极快的缠上南小糖的四肢,并将她牢牢的锁在了上面。
黑色的触手在房内与风暴搏斗,凌厉的气劲刮过玉子崖和南沛的脸颊,划出浅浅的数道血痕。
整个黑色的空间都在震颤,门外的左非必须得牢牢的抓住大门,才不至于被这个震颤给晃得跌到在地。
原本还在肆孽的魔物早就不知道被风和雷电卷到了那里,化作了灰。
仅有那少量的人形恶魔,还站在风里。
但却也被那恐怖的风暴给阻得动惮不得。
房间的地毯上,南小糖身上锁链啷当作响,扯到极致,甚至有好几次,其中几条都被挣脱开,但却在之后又重新缠上。
念经的声音,在这片混乱之中,是唯一不动摇的存在。
渐渐的,黑水褪去,酒店重归明亮,黑色的触手也消失不见。
风声止息,重归平静。
唯有那笛音,仍旧绕梁不绝。
服务生打扫的声音,住客交谈的声音,缓缓的涌入脑海。
南小糖睁开眼,入目是白色的地毯。
眉头凝起,她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
哐当当,细碎的铁链声,以及那首熟悉的念经笛音让她的动作有了短暂的停顿。
但很快的,她摇了摇头,手掌轻轻一甩,银色的锁链便从手中滑落在地。
坐在地毯上,南小糖抬眼朝站在客厅里的南沛和玉子崖看去,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无奈又痛苦的笑,“果然是这样吗?”
跌坐在门口的左非闻声有些回过神来的朝里间看去,只见南沛的手掌上,全是血迹。
那些血液,顺着他握着的法杖缓缓滑落,滴在地上。
将笛子丢给南小糖,他的面色比刚才还要严肃许多,“它比我们所想的还要强。”
接过笛子,南小糖没吭声。
同样右手全是血的玉子崖朝窗外做了个手势,大蟾蜍舌头一伸,做成链接桥。
一个双手被铁链束缚住的黑衣男人,从它的口中缓缓走出,走到了窗边,来到房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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