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林莫马上关上书店,拿了店里为数不多的所有现金,带上两件衣服便直奔汽车北站而去。到了汽车南站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林莫在售票窗口前漫长地排队等待后,终于挤到了窗口前,一问才被告之回乡的车票统统已经售罄,连最后一班车也是满座,只能等明天的班车了。林莫是连说带求,就差没给售票小姐跪下了,但依旧是没有办法,退出售票窗,眼睁睁地看到班车开走时,林莫的心都凉了,家乡那个小地方的班车一天本就不多,明天的车也得等到9点之后才会有,到时候……林莫都不敢往下想了,这时候他非常想回家,想见见他病重的爷爷,他多么希望爷爷能再像过去一样坐在家门口的石凳上给自己讲他当年出海的故事。不行今天自己非回家不可,林莫想着能不能转车回家,就又去问讯处资讯,但是在F市查不到其他较小地方的车次,工作人员告诫林莫还是等明天的好,小地方的班车是很不规律的,尤其很多地方都是死人承包的车辆,经常是等到满客才走,要是到了那些小镇困在那出不来就更麻烦了。林莫绝望地走出车站,站门口的的士司机看见他提着扁扁的行李包,以为他是外地来客,就迎上来揽客,林莫询问了打的到他家的费用,贵的吓死人,以林莫身上仅存的现金来说,即使能顺利到家也没钱给爷爷治病了。林莫拖着步子,走到车站外的小广场上,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叹息,想着小时候爷爷把自己抱着到处玩,想着爷爷常常给自己偷偷塞好吃的双手,想着爷爷讲故事时专注的模样和平时慈祥的笑脸,这些有可能都再也看不见了,林莫的眼里就不住地往下掉,现在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求他,可是自己再也不想和姓沈的扯上任何关系,怎么办?林莫犹豫着,反复问自己该如何抉择,最后对亲情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掏出口袋里的零钱,到附件的公用电话给肖秘书打了个电话,说了事情的始末,请肖秘书替他想想办法,对方一口答应,问了他的具体地点,要他原地等待,马上派车过去接他。
林莫在原先的长椅上坐着,心里依旧没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对爷爷的病情更是担心不已。可不到20分钟的时候,一辆黑色奥迪已经停在了林莫的面前,副驾驶的门向着他打开,驾驶室里的沈凌非向他招招手,示意他上车,林莫顿了一下,马上冲过去坐进了副假的座位。沈凌非启动汽车,便直接上了高速公路。
一路上,沈凌非接了好几个电话,听内容大概是安排他们那镇上的医院,已经从F市召集脑外科专家。在接电话的空余,沈凌非还拍拍林莫的肩膀,安慰他别太担心。比起在汽车北站的时刻,林莫这时的心里是平静多了。车子飞速行驶在公路上,两旁的景物都呼啸着向后退去,离家的距离在一点点地缩短,林莫的焦急却反增不减,开了将近4个小时的车,终于到达了他们村临近的县城,进来县里,林莫着急地说道:“不是这儿,这还没到我家,还有一段路。”
“小莫你别急,我已经叫人安排把你爷爷转到这里,这里的医院在你们这个范围内条件是最好的。而且F世的专家已经从F市启程赶过来了,今晚就能到。”沈凌非按住林莫,慢慢解释道。
“那我爷爷现在……”林莫的语气都带着哽咽。
“已经住进这里的医院了,已经在准备抢救。我们现在就去。”沈凌非说着就已经把车开到了县城医院。车刚停好,林莫已经解开安全带,跳下车去了,沈凌非锁了车门立刻跟了上去。跑到一楼咨询处一问就直奔3楼的急救室而去,林妈妈已经等在急救室的门口了。她看见林莫来,马上迎上前来,林莫抱住妈妈,两人都哭了起来。林莫哭着问:“妈,情况怎么样了?爷爷有危险吗?”
“还不知道啊。”她说,“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都还好好的,真不知为什么今天就……”
“妈,你别担心,爷爷会没事的……”林莫坚定地说。
沈凌非也就站在母子俩身后,没做声。很少看到林莫这样哭泣,沈凌非心里还真有些心疼,这孩子看起来比较成熟,可骨子里还是个孩子,再怎么坚强也需要有人来疼爱。母子俩相拥着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林妈妈这才发现一旁的沈凌非,沈凌非这样的人一眼就看出不是一般人物,林妈妈赶紧问林莫这是谁,林莫刚想说这是他老板,沈凌非就已抢先答道:“我是林莫的朋友,伯母。”
“他是我老板。”林莫说,“是他把我送回来的。”
在林莫家的那个小乡村哪见过什么大老板,无非是个体经营户,生意做的最大的就是在镇上做石材生意的黄家老二,虽然偶尔也看到过他穿西装打领带,可就是穿不出眼前这位的贵气,林妈妈一听是林莫的老板,连忙客客气气地说“老板啊,林莫这孩子多亏了您照顾了。谢谢您。”
“伯母你别客气,我照顾林莫是应该的。”看到一旁林莫恶狠狠的眼神,沈凌非连忙改口,“林莫这孩子工作很卖力,我还正想提拔他呢,您别把我当外人,叫我凌非就好了。”
“那怎么行啊?”林妈妈连忙摇摇头,在这个朴实的农村妇人眼里,等级地位是根深蒂固的存在,她连忙站起来腾出位子,“老板,您坐,您坐。”
沈凌非见林莫他妈这么客气,心说不好,这样不容易跟林家人搞好关系,连忙客气地扶着林妈妈的肩膀说“伯母,您坐,别跟我客气。一会儿省里的专家都会过来,你们就放心吧,老爷爷一定能救过来的。”
林妈妈一听更坐不住了,还是沈凌非硬压住她才勉强坐着,但也如坐针毡,她恍然大悟,“原来是您帮忙啊,我说怎么会有县里的医院派救护车来接人,我们林家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啊。”说着又想站起来。
沈凌非心想把你儿子嫁给我就行了,其他用不着你感激,但嘴上还是说着场面话:“您别担心,这都是林莫拜托我的,我是林莫的好朋友,帮这点小忙是应该的。”说完还看看林莫,林莫却一副有口难言的尴尬表情。
不一会省里的专家乘着肖秘书安排的豪华轿车到了,一行人急急忙忙地换了衣服进了手术室,林莫母子的表情更是紧张得不得了,沈凌非在一旁安慰他们,另外吩咐肖秘书去定份晚餐来。三人在走廊继续等待。肖秘书买了附近的套餐,送了上来,母子俩倒是一口也吃不下去,直到医生门出来,手术室亮了几个小时的灯熄灭了,才一下子围上去,但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是沈凌非在一旁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为首的专家摘下口罩说,“手术顺利,病人已经脱离危险,幸亏送治得及时,要不真是危险了。不过得住院观察几天,调理得当的话,还是可以痊愈的。”
三人一听都松了一口气,林妈妈更是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念叨着:“谢天谢地啊,真是祖宗保佑啊!”林莫悬了一下午的心终于也放了下来。林家母子这才有心思吃点东西,在医院走廊迅速吃完晚餐,林莫坚持留下了守夜,因为弟弟妹妹还不知道爷爷病倒的消息,林妈妈还得回去跟他们说一声,于是在沈凌非的安排下,林妈妈坐着肖秘书安排的车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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