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又哭又嚎,爬起身到处看,不知道是想找东西狠狠摔砸,还是想和这两个少年拼命。
“他们、真是一群、怂货!……还没揍、骨头就断了!”是病‘chuáng’上俊美无匹的少年,声音‘yīn’柔而嘲‘弄’,尽管语气低低的似乎没什么力气,可是华丽的音调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特别是那个、年轻的黑上衣,最窝囊!不过一脚、肚子都凹了!……晕、又晕不过去,哭得、像头被宰的猪!……”
那‘女’孩儿脸都白了,站在墙边的衣架边,哭着瞪着双眼,似乎想搬起它狠狠砸向这两个根本“表里不一”的少年!
顾思扬可没心qíng陪她玩儿,随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手一动,尖利的水果刀擦着‘女’孩儿的脖颈飞了出去,狠狠扎在后面的墙上!
只不过做做样子、还没动就已经心虚了的‘女’孩儿顿时吓傻了,觉得脖子里有些不对劲儿,用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手的鲜红!
“啊——”‘女’孩儿吓得大叫一声,双眼瞪得老大老大!
她这时竟莫名其妙想起来,眼前这个少年刚才说的是——‘chuáng’上的男孩儿、是病了、刚动过手术?!
那么,那晚被揍得死去活来的……
难道、少年说的、是真的?
黑上衣、那群人里的黑上衣、可是……她的男朋友啊!
什么叫——肚子、都凹了?一脚下去……
‘女’孩儿焉得哆嗦起来!
“你不是想知道你们同伙在哪儿吗?”顾思扬也不理会‘女’孩儿的叫声,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前。
‘女’孩儿紧紧捂着脖子,可是血液还是不断地从她的指fèng里流出来,可是最让她惊悚的却不是脖子里的血,而是眼前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冷酷少年。
那家客栈的老板还嘱咐她、千万别找这两个少年,他们不好惹,‘女’孩儿现在才知道,原来这个不好惹、竟然是这个意思!
顾思扬才不管‘女’孩儿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一伸手打开‘门’,“他们在等你,你随时都可以去找他们!”
“啊——”‘女’孩儿这次终于反应变快了,居然在顾思扬打开‘门’的一霎那忽然尖叫着连滚带爬跑出去!
顾思扬眉‘毛’略微挑了一下,不过也不管她,原本他还想着用多大的力道既能一脚把这‘女’人踹出去、又能不让她死,现在倒是轻松了,所以说——聪明人就是活得长!
“小护?”顾思扬锁上‘门’,走回病‘chuáng’前坐下。
“真是、搞笑!”首护的笑依然那么嘲‘弄’、那么冷。
顾思扬叹了口气,“你非要听一个跳梁小丑的胡言‘乱’语?”
“谁听她胡言‘乱’语了?”首护翻了个白眼。
见他还在嘴硬,顾思扬无语,“你看看你……”
“嘶——”首护的小脸儿再次皱了起来。
顾思扬知道,刚才首护的动作无可避免地碰到了伤口,“小护……”
“啊……”首护细长的颈子伸得长长的,双手紧紧攥住被褥,却根本不敢捂一捂伤口。
“好疼……”
本就刚手术不过两天,伤口还在腹部,根本无法坐起来!
这会儿动了伤口,首护都快疼哭了。
“小护?”顾思扬再次皱起眉,“放松,你这样会扯到伤口。”
“已经扯到了……”首护的眼睛眉‘毛’都要挤到一块儿了,疼得身体一‘抽’一‘抽’,可是越是这样,伤口越是剧烈疼痛。
顾思扬哪能任由他这样?一手用力握住首护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深呼吸,听话,深呼吸。”
“……深呼吸、‘毛’用啊……”首护苦笑,觉得自己刚才真不该置气多嘴,更不该逞qiáng坐起来。
顾思扬小心地把‘chuáng’再次放平,却引得首护更压抑的声音。
“疼……疼!……”首护把顾思扬的手攥得生疼,额头的青筋都若隐若现。
顾思扬心疼得跟什么似的,却qiáng忍着不表现出来,一遍遍亲‘吻’首护的眉心、额头、双眼,“乖,听话,放松……”
首护有些气喘,苍白的小脸儿上冷汗出了细细一层,“你、你又……趁机、占我便宜……”
病‘chuáng’上的少年,躺在一团白‘色’之中,因疼痛而娇喘吁吁,整个人如同水洗,好像一个水晶娃娃,几分羸弱、几分娇媚,轻易就让顾思扬心猿意马。
俯下身小心地含上他的‘唇’,顾思扬很轻很轻地浅‘吻’着病‘chuáng’上的病美人儿。
首护张着湿漉漉的眸子,有些惊诧,也有些娇羞,被顾思扬耐心地‘吻’着,觉得脑子有点晕晕乎乎。
顾思扬身上独特的清香他一向非常熟悉,可是这次却那么qiáng烈,好像独属于顾思扬的清香忽然间占据了所有空气,一下子就将他全部包裹进去!
空气中有轻微而细致的“泽泽”水声,细细的仿佛能钻进骨头fèng儿深处,异常好听。
首护不自觉微微闭上眼,生涩地试探着回应。
小小的舌尖儿与顾思扬的清甜缠绵在一处,两厢主动的碰撞,好像瞬间就绽放出能颤动灵魂的清明。
首护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握着顾思扬的手忽轻忽重,‘吻’也不自觉加重起来。
他觉得,顾思扬的‘唇’是那样好“吃”,简直像世界上最神奇的点心,让人垂涎三尺!
可是这个时候,顾思扬却qiáng撑着理智微微退开。
嘴里的点心被‘抽’离,首护顿时不满地嘟起嘴儿,皱着眉看着居然就这么打断了的少年,小脸儿好看得好似在撒娇。
“你这家伙,怎么就这么贪欢?”看着首护微微显出些许粉意的qíng动小脸儿,顾思扬无奈苦笑,“乖,现在不能要,你会疼,会碰到伤口。”
首护不乐意,自从被顾思扬喂了这两次之后,首护便贪恋上那份美妙,觉得就算吃一辈子、一辈子都在那里度过都不会腻,更何况到现在为止才只有两次?
顾思扬那会看不出首护的‘yù’求不满?再次亲了亲他被‘吻’得微肿的小嘴儿,“听话,赶快好起来,等你好了,每天都让你舒服。”停顿了一下,顾思扬低低补充,“前提是你不能再走了……”
首护不由脸红了,不自在地别开眼,“什么、再走?我那是、外出学艺。”
“好,”见他不承认,顾思扬也不多说,只是笑着再次‘吻’了‘吻’他,“再睡一会儿吧。”
首护撇撇嘴,他这两天一直躺在‘chuáng’上,早就躺腻了。
不过首护并没有说什么,乖乖躺着闭目养神。
他非常贪恋他们之间现在的状态,像恋人一样暧昧亲昵,像爱人一样相濡以沫——没错,的确是相濡以沫,他生病、他手术,顾思扬不离不弃,小心翼翼照顾在病‘chuáng’边,首护觉得,这是最令人幸福的事!
尤其是这两天,他根本无法动弹,他去厕所的解决,全都靠顾思扬亲手帮他!
首护无可避免地感觉到羞耻,可是抛开了这份难为qíng,背后包裹着的甜蜜却让首护欣喜不已。
可是首护却不敢问一问——问一问顾思扬是不是喜欢他,好像只要问出口,这份心照不宣的感qíng就会融化一般。
几乎与世隔绝地度过了一个周,首护终于拆线了。
古城对他们而言早就没有了任何吸引力,那群被教训得非常悲惨的‘混’‘混’儿们也无影无踪了,两个少年自然决定打道回府。
顾思扬原本倒是并不赞同立刻回去,首护的伤口刚刚拆线,需要卧‘chuáng’静养,需要好好休息、补补身体,可是首护却不想住人流量很大、而且做什么都不方便的冷冰冰的酒店,非要顾思扬带他回家。
——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贪恋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甜蜜,回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第二十九章、弹指莫倾城(二十六)
“真是的,我到底是不是他们生的啊?居然都不来看看我!”
“哼!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整天腻腻歪歪!都不知道自己儿子刚动过手术吗?!”
“呜呜……连个慰问电话都没有!我生气了!什么爹啊这是?!两个人都是!没一个靠谱的!”
“啊……爸爸都被小爸爸带坏了!都不疼儿子了!”
“呜呜……我是病号……我是伤员!我要抗议!我需要家庭温暖!……”
“……”
回程的路上,前面的顾思扬平稳地开着车,后座上,躺得舒舒服服的少年留下一路撒娇哀嚎。
见他居然假哭上瘾了,顾思扬无奈,“你是阑尾炎疼傻了?爸爸什么时候疼过儿子?他眼里只有小爸爸一个。”
他不安慰还好,这句‘混’账安慰话一出口,换来的是首护更加夸张的嚎叫,“啊——我要离家出走!我缺乏父爱!我要投诉他们!我要找‘奶’‘奶’告状!……”
顾思扬无语得很,觉得自己还是保持沉默吧。
为了首护的身体着想,顾思扬没敢开很快的车,保持相对正常的车速,尽量保证车厢内的平稳。
只可惜首小妖孽却很不领qíng,一直嚷嚷着太慢了、嚷嚷着顾思扬根本就是顾蜗牛!
顾蜗牛也不理会难伺候的首小妖儿的抱怨,隔一个小时就要在服务区休息一会儿。
首护对此非常不满意,直嚷嚷着三个小时的路程都被顾蜗牛开成三十个小时了!
顾思扬才不管这家伙的胡搅蛮缠——三个小时?他以为他自己现在的状况能像来的时候一样开云霄飞车?
休息期间,顾思扬接到了首扬的电话。
“小爸爸?怎么了?我们还没到家。”
“嗯,没什么大事儿。”首扬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洋洋,“有一‘波’脑残了的家伙要绑架你们俩,然后勒索顾‘混’蛋。”
顾思扬自动忽略自家小爸爸那不靠谱的语气,英气十足的眉略微皱了一下,“今天吗?”
“大概是吧,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首扬的声音随意得有些过分了,好像这消息根本不是有一群危险分子要绑架自己儿子一般,电话的那段甚至传出大型游戏的‘激’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