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麒本以为他会睡不着,毕竟想着事情,脑袋只会越来越清晰,但闭着眼睛没一会,他就犯起困来。
然后,进入睡眠。
黑暗里,刘临睁开了眼睛,他舔了舔嘴唇,松开了抱住姚麒的手。
光着的脚板轻轻的踩在地上,理所当然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被当做给他玩儿的银戒子被他扳直,插进被锁住的钥匙孔里。
随着稀稀疏疏的响动,刘临拉开了抽屉,他把戒子取出来,又扳回原状扔回茶几上,这才垂下眼去看抽屉里的东西。
一抽屉的衣物。
刘临无声的笑了笑,把面上的衣物从里面拿出来,下面明晃晃的放着的刀具,在月光下亮得渗人而又阴森。
他选了一把合手的刀,放到地上,又把衣物整整齐齐的放回去,关上了抽屉。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身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刘临无声的活动了一下关节,继续等着。
“嗒、嗒、嗒……”
皮鞋落在冷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然后被寂静的走廊扩大。
“嘀嗒——”
水滴落在地。
轻微的让人忽视。
脚步停在了门口。
黑暗再次回归寂静。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喀嚓。”
钥匙插进了孔里。
门发出了细小的呻吟,然后悄声敞开了迎接着门外的客人。
黑色的洛丽塔裙裹着娇小的身躯。
月光映照出那张精致的笑脸。
她弯着眉眼和猩红的嘴唇,笑意已经化为实质。
看啊,她的“哥哥”在邀请她呢。
黑色的小皮靴迈进了门槛,就在落地的前一秒,黑暗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物体带来的破空声随之传入耳膜。
那东西方方正正比她脑袋还大,如果击中怕是要残。
但她脚未踩实,重心不稳,躲闪不急,她本能的往后退去,却也来不及,干脆心一横往后倒去。
“啪!”
摔倒在地的声音在楼道中回响。
但这声音却也不至于吵醒人。
“扑。”
另一道声音在旁边响起,小女孩顺着音源望去——那方方正正,堪比她三分之一的身子的东西,不过是个背枕。
——根本就不是什么杀伤力强的东西。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愤怒填满了内心,身体却是很快的离开了原地又朝后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那大开的门。
高大的身影从黑洞洞的屋里一步一步走到光明的楼道,一点一点的显出主人的面貌。
充满戾气的眼睛带着化不开的愉悦,全身都带着逼人的锋利,充满了侵略的气息。
一头没了项圈的野兽。
小女孩突然懂了,为什么迎面而来的不过是一个没杀伤力的枕头。
为什么不在她刚开门的时候就出来攻击她。
因为有杀伤力的东西会发出巨响。
因为被吓到了人会本能的发出尖叫。
声音会吵醒野兽的饲养人。
会吵醒她的“哥哥”。
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了,小女孩也不打算吵醒陷入沉睡的人,“哥哥”醒了更麻烦,不管她接下来是逃跑还是继续。
她的脸越少人看到越好。
所以她也会尽量不引起骚动。
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是要放弃,还是继续。
小剧场:
如果小女孩没躲掉枕头——
小女孩:(面无表情的拿下枕头,面无表情的盯了两秒,然后——扔——)
阿临:(枕头“噗”的砸到脸上)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扔我!(拿起枕头扔回去)
最后。
他们发展成了枕头大战。
第4章 大疯子对战小神经病
现在的问题是,她到底是要放弃,还是继续。
男人比她高大。
用点小手段,应该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实力并不代表——
“啪。”
细小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通向她“哥哥”的大门已经关上。
野兽站在门前,露出了锋利的牙齿的爪子,狰狞的冲她微笑。
——不,实力的确代表了结局。
那一瞬间,小女孩觉得自己宛如见到蛇的兔子,僵直了身躯不得动弹,寒毛在身上炸开,冷汗从皮肤里渗出,鸡皮疙瘩爬满了身体——
逃!
今晚不能继续了,必须逃!
门关上了不过一秒,思绪也不过在脑中转了一瞬,得出结论的小女孩立刻转身朝楼下奔去。
她不再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
奔跑的声音被楼道传的响亮而又吵人。
尽量不让人看到自己的脸和以后的打算被她全部抛在脑后。
果然,几秒后她就听到了男人追上来的声音。
男人故意的。
他故意晚了几秒。
他想玩“猫抓老鼠”,他是猫,而她,则是老鼠。
这是羞辱,她知道的。
但她打不过这个人,所以只能受着。
刘临速度并不快,或者说,对于他自己来说,是不快的,他对那小东西保持着一段距离,一段他想追上去结束这场游戏就能马上追上去的距离。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猎物了。
自从遇到姚麒之后。
太久了。
他愉悦的哼着什么调子,跟着小女孩出了小区。
保安室的灯是熄的,也没见到值班的保安,刘临并不在意,无非是打晕了——或者说杀了保安才拿到了他家的钥匙。
不管是打晕了还是死了,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除了姚麒,谁出事,出什么事,都没关系——不关他的事。
小女孩跑的很快。
并且很快往街道后的巷子里钻去。
刘临并不在意,他知道小女孩在哪。
他们算半个同类,他知道小女孩整的什么打算,无非是藏起来玩偷袭,不然就是藏起来让他找不着,只能放弃。
看之前的表现,小女孩应当是属于身手敏捷的绞杀类,女孩子身体娇小而又软,偷袭成功的话,一旦近身,对于大个子来说,就不那么美好了。
不过看样子小女孩也清楚他也是属于用身体做武器的绞杀类,所以干脆拉开了距离。
小女孩对杀气很敏感,不然也不会被吓得转身就跑。
不收起自个儿这身戾气,他就是个明靶子,小女孩肯定是躲着他走的。
他知道,但却不打算收起自己那身杀气,他不担心那小女孩逃跑,甚至还对此抱有很大的兴趣,毕竟,看到别人惊恐的眼神还有那张扭曲的脸,他就会觉得无比爽快。
恶劣至极。
他是猎人,小女孩是猎物。
小女孩已经躲了很久了,又跑又藏的,已经快消耗完他的体力了。
但男人依旧稳稳的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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