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董理行佯装斗不过他,乖乖躺在了下面,怕齐秉洁临阵脱逃,还主动勾住了小学弟的脖子,这一套|动作对于格外大男子主义的董理行来说已经耗尽了他此时所有的“脸皮储备”,以至于他看到不戴眼镜的齐秉洁撑在他身侧含情脉脉又不知道在埋怨什么地注视着自己时,有一种自己真的在劫难逃的感觉。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了他的?他想。
最后董理行还是很怂地让齐秉洁把那瓶东西用在自己身上了。整个过程一点也不像是消遣,反而更像是仪式——一个两人关系进一步升华的证明。
齐秉洁小心翼翼地过了头,每深入一点就问一问董理行:“难受吗?”
他习惯性地用眼睛去感知董理行的心理活动,又因为眼神不好,只好附身凑过去看他,看得董理行无地自容,虽然说不上难受,但是很有一种不知道两个人图什么的别扭。
到最后,齐秉洁因为怕自己过度膨|胀会伤到董理行,其实是自己用手解决掉的。董理行看着他都替他不爽,哭笑不得地在心里感谢他的情深义重。
情深义重的小学弟在心里把自己的丑恶狠狠地抨击了一遍,埋怨自己爱生忧怖,看着董理行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学长,你喜欢我吗?”
董理行回想起刚才,心想:不喜欢,都不让抱。嘴上却想方设法安慰这位神经过敏的未成年,“放心吧,不喜欢你还让你这么折腾?”
这句话着实刺痛了齐秉洁的心,第一次果然技术很差,他表演了一个躺着版本的垂头丧气。
董理行揉了揉他的脸,“你吃什么?”
齐秉洁赶紧让他踏踏实实别折腾了,准备出去买点吃的。
董理行:“等会儿,你躺回来,点外卖吧。”
齐秉洁很艰难地将学长和粘人这个词联系到一起。董理行却用整个人在证实他的所想。
董理行把齐秉洁捞回挤得要死的被窝,抢走了他的眼镜,手脚并用地缠住他,令他怀疑两个人睡过以后他一下子解锁了学长的某副新面孔。
齐秉洁艰难地从董理行怀里伸出一只手,凑到脸上用他那睁眼瞎的眼睛点外卖,果不其然由于姿势不趁手“啪叽”被手机砸了一脸,意外的是,并没有听到学长笑话他的声音。
齐秉洁拿走脸上的手机,关掉那些被他的鼻子点出来的应用,侧头一看,发现学长保持着这个熊抱的姿势已经睡着了。
齐秉洁得到机会可以仔细端详董理行,立刻忘记了吃喝之类的民生大事。他发现董理行长得挺显小的,可能是因为他眉毛比较锋利,此时侧躺着,刘海刚好就把眉毛遮住了,呈现出一种天真的模样。
大概男人得到了一个人之后,会出于保护欲,本能地把那个人想象得格外脆弱。
其实他本来就是个小孩,才大四。齐秉洁想,他也只是比自己稍微大一点而已,但是总是情不自禁地觉得那个人是“社会精英”、“管理强人”、“天之骄子”。
他想:我这么觉得还是因为我太不成熟了,用仰视的目光去看待一切事物怎么能客观呢?
齐秉洁天马行空了一番,先是董理行代表校学生会在大礼堂发言的英姿飒爽,再是他在家里躺在床上被妈妈怎么叫也起不来的样子。两种情景都是杜|撰的,偏偏让他自己把自己逗得嘴角疯狂上扬,终于忍不住偷偷亲了一口被他胡思乱想的对象。
齐秉洁下了个从一而终的决心,其实他思前想后还是把真相告诉了父母,不然无法解释一向连门禁都不用规定的乖儿子怎么突然夜不归宿。更多的原因还是他迫不及待与父母分享他爱的这个人和一份没来由的信任。
他知道他要是爱错了人,这么早告诉父母还是挺伤长辈的心的,然而这其中还是有许多不能自已。
这些他都不敢告诉董理行,怕他觉得自己妈宝。
还是简单点儿吧,要是学长先放弃,他就死缠烂打,而他是绝对不会先提出离开的。齐秉洁强迫自己整理出一条思路。
还有,以后不许想一丁点他的不好。
一想他的不好,自己就容易失控,他实在是太偏袒他了,每次还需要和自己和解个百八十次才能过意得去,迟早得疯了不可。
最后闹得董理行一个小觉睡醒,齐秉洁还没订完外卖。两个人干脆摸黑出去吃烧烤。
董理行在那啃腰子,手机上赶紧给于樵通风报信,显摆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战果:
“你猜猜我成功了没有?”
于樵回了他一个隔着屏幕都能感到嘲讽的三字经:“恭喜您!”
董理行此时此刻打算胡编乱造二百字他是怎么强上纯情小处|男的,终究还是没有昧着良心骗于樵,“不过我向你坦白一件事,和咱们想的不太一样,你先猜。”
齐秉洁把烧烤往董理行那边推了推,“行了,一会儿再戳字吧,都凉了。”跟谁聊呢,那么开心。
董理行嗯了一声,又去吃齐秉洁专门给他剩的另一串腰子,“我澄清一下,我真的只是喜欢吃,不是为了补肾。”
齐秉洁想回他一句,“行了,就你贫。”意外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用这种调侃的语气和学长说过话,此时的学长似乎是比平时“皮”了一些,有点本性暴露无遗的感觉,让他不知怎么就想跟他胡说八道。
或许他们是比之前熟了一些。
齐秉洁试探性地说:“行了,你不补回头全让我补了。”说完观察董理行有没有觉得这种聊天风格不尊重又无聊。
董理行飞快地叼下来腰子,腾出手来攥着齐秉洁的手瞎玩,“我觉得你不用补了,行吗,还是我补补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完成了一段三俗的隐|晦黄段子。
齐秉洁收获了这个惊喜,也不计较他吃饭的时候玩手机了。董理行刚认识他的时候装模作样装过头,害得他以为那个人的深沉和正经都是真的,此时此刻,虽然学长再也不稳重了,也一点也不央视了,但是他却更喜欢他了。
于樵那边回答了董理行的引导:“你被破|处了?”
董理行被呛了一下,“咳咳咳”地往外倒腾那些卡气嗓的腰子渣,担心自己以后连呼吸都要变为此般味道。
“不愧为人师表,推导能力卓绝。”董理行一边咳嗽一边戳字回复她。
齐秉洁实在受不了这位爷了,抢过他的手机攥在手里,哄小孩似的,“行了,给你忙不死的,日理万机也得踏踏实实先吃。”
董理行风卷残云地消灭了串,拿手一擦嘴,又要直接去祸害齐秉洁。齐秉洁无可奈何地抽了几张纸巾,先归置了董理行那油花花的爪子,又清理被连带受罪的自己。
回去的时候已经夜深了,马路上一片寂静,拐进小路时,董理行贼眉鼠眼地张望了几圈,不怀好意地看着齐秉洁,“夜黑风高,星月无光,不如一起在美好的夜色中搞些事情。现在这里只有你,我,大地母亲和满天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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