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记得吃饭。”
“知道啦……哎,等等!”
“怎么了?”
“宝宝想你。”
男孩软软糯糯地撒娇,早上上课的时候,他还在车里又突袭了男人一次。男人那想发火又没处发的表情实在太好玩了。他知道硬来不行,就来软的。上课给他发短信,发有趣的图片,发自己的脚趾头,严廷晔回他一个敲头的表情,他吐舌头卖萌。时不时地说一两句暧昧的话,自称宝宝、想你、要抱抱,查他的岗,翻他的通讯录,像小情人一样吃醋,但晚上就会来软的,装乖卖巧,厮磨撒娇,让他无处可躲。
周末两天,没有林昀的打扰,他们之间倒过得像情人一样。又甜又粘,跌宕起伏。
方澄打车到林昀家,林昀正在收拾行李,房间里很乱。地上都是需要换洗的衣服,还有吉他、贝斯一些乐器。
方澄问:“我爸接你回来的?”
林昀道:“没有,我好说也是明星好吧,有接机粉丝的。”
方澄摆弄着他的架子鼓,砰砰砰,头发一点一点,敲起来。
林昀大叫:“哎哎哎!别乱敲,难听死了。”
方澄停下,伸手:“我的礼物呢?”
林昀打发祖宗一样从箱子里扔给他:“就这玩意,花了我好几千块钱呢!”
方澄理所当然地收下:“想当我后妈这点怎么够。”
林昀笑:“那多少才够,开个价吧!”
方澄很认真地想了想,道:“你买不起。”
“滚!”
林昀笑骂,方澄满世界扒拉着找糖,找到几块棒棒糖,草莓的。他含了一块,在这比在家放松,林昀有意讨好他,知道他这个爱好后,就随便他敞开了吃。
方澄吸溜着糖球,见他换了一身衣服,含混地道:“你这是要去哪?”
“去酒吧啊……哎,小孩子别问。”
“酒吧?”
方澄看他穿了件黑色衬衣,短裤,下面套了网状黑丝袜子,戴上一顶帽子就要出门。
他有些惊讶又好奇:“我也要去!”
“你?你爸知道要打死我。”
“你不让我去,我就告诉我爸。你也去不成。”
“小鬼。”林昀恨恨地道,“你有身份证吗?”
“过两天就有了。”
“哦~~也好,送你个成人礼。”
林昀拉着他上车,他有一辆小车,刻意装扮过,应该没人会认出他来。方澄嘛,现在酒吧里年纪小的遍地都是。
林昀彻底给他开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
酒池肉林中,林昀扭着屁股在台上大跳钢管舞,底下一群大老爷们起哄尖叫。灯光摇曳,晃得人眼晕。各种各样的人,有喝酒的、唱歌的、跳舞的,还有划拳打架的。林昀要他别喝别人给的酒,他坐在吧台上兴奋地观望着地狱里的声色犬马。林昀跳了一曲从舞台上下来,有一个缀满肥肉的男人想揩他的油,被他一个巴掌扇了过去。那男人想揍他,林昀哧溜一下遛了。
“怎么样?”
他气喘吁吁跳上吧台,问方澄。
方澄跃跃欲试:“你跳得好,能教我吗?”
“这有什么好不好?你上去乱扭一把,他们也向你吹哨。一群有色心没色胆的歪瓜裂枣。”
方澄哈哈大笑:“你们都是gay?”
“对啊,显而易见嘛。”
“那我爸也是?”
林昀忽然沉默下来:“我不知道。”
方澄追问:“那是Bi?”
“你这小鬼,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方澄咧嘴笑。
两人在酒吧疯玩了一晚上,林昀带着方澄在舞池里摇头晃脑一顿乱扭,发泄了多余精力。严廷晔打过电话来了。
方澄没听见不接,过了一会,林昀的电话响。林昀一边跳一边拿到耳边,大声叫嚷:“啊?酒吧玩呢……听不见……对,在我这……”
林昀把电话一挂,咯噔一声,心里凉了。
“走走!你爸找来了!”
方澄冲他大吼:“什么?”
“你爸来了!我要死了!”
两人心里一惊,都往外跑。来到酒吧外面被风一吹,方澄禁不住大笑,笑得直不起腰:“你要死了,哈哈哈哈!我爸肯定找你算账!诱拐未成年人进情`色场所,哈哈哈哈……”
林昀一脸郁卒:“我死了,你也活不了!我们半斤八两。”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他亲儿子,他生我气就生一会。你就不同了,你生你气,可是要很久的哦。”
方澄意有所指地笑看着他,林昀终于有种掉进陷阱的感觉,脊背发凉。
方澄优哉游哉地晃着,很快,严廷晔的车就来了。
“澄澄。”男人下车。
“爸爸!”
男孩朝他奔去,投入父亲的怀抱,仿佛被谁苛责了一样。
男人搂住孩子的头,上下检查,忧虑地问:“没事吧?”
孩子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
男人把他抱起来,自始至终目光都没在林昀身上落下一点,林昀焦急地在后面道:“严廷晔!严廷晔你听我说!”
男人把孩子抱上车,到另一侧开车,对他道:“不用说了,我都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你明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人没听,车轮打了个转掉头走了。方澄趴在车窗上,对他眨眨眼,比了个开枪的手势。
Biu!
第十二章 堕落的交欢
方澄回到家,两眼水汪汪,一副委屈无辜的样子。他撒了谎,严廷晔告诫过他,不能撒谎,不能无故不回家,不能让他找不到。结果,他哪条都没做到。严廷晔有些情绪崩溃,他一言不发,方澄更小心翼翼。他挨蹭到男人身边:“对不起。”
严廷晔让自己冷静,他不能这个时候再冲孩子发火。经历这一晚,不知道又在那脆弱的心灵上造成怎样的冲击。他有些怪林昀了。他不知道家里的状况,就这样胡来。可他又能怪他什么呢?他只能责怪自己。
他想摸摸孩子的头,指甲摩擦到沙发上骤然断裂,不知不觉他已经在房间走了好几遭。
“去吧,去洗澡吧。”
“你不生气了?”方澄问。
“不生气,去吧。”
他把孩子推进浴室,在房间深呼吸。命运的大手仿佛扼着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在找不到孩子的时候,他压抑、焦虑,过得很艰难;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又是另一场灾难的开始。人生,就是这样,从一个牢笼走入另一个牢笼,周而复始,毫无用处。
晚上怕是又要睡不着。
方澄冷飕飕地只穿着个小内裤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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