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把这件事看的太重,如果你不想见他们,那就不见。我并不在意这个。”贺季青心疼的安慰他。
怀里的林舒哭得更放肆了,贺季青对他的好,是补药也是□□,他渴望着,又恐惧着。他害怕对方给的太少,又害怕对方给多了。贺季青让他那般快乐,他能够回报得却很少。他算计着一切,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卑鄙的人了。
安静的小区里,寒风扫着树枝,刮着地面,将空气搅动出声响。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天空开始飘下白色的东西,一小块一小块,在风里打着转。
贺季青说:“下雪了,林舒。”
林舒把眼泪蹭干了,才从他怀里抬头,一块雪花落在他额头上,瞬间化成了水,贺季青帮他擦干,又落下一块。他看到昏黄的灯光里,飞舞的白沫,这是在东山岛长大的他第一次看到真的下雪。
“这就是下雪啊!”林舒仰头望着天,雪花不断的落在他脸上。
贺季青不厌其烦的擦去他脸上雪化成的水,说:“嗯,下雪了,南京好多年没下雪了!”
林舒一会儿看雪,一会儿看他。贺季青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的眼底都是他。他忍不住踮起脚,亲吻贺季青。温热的唇舌相碰,林舒青涩,贺季青温柔,这是一个甜蜜的吻。
吻完,林舒红着眼睛望着贺季青:“我会永远永远永远记得今天。”
他一连加了很多永远,好像发誓一样来表明他的坚定。贺季青看着男孩湿润的瞳孔里,有他的倒影。虽然外面已经快要冰天雪地,但是他的心底却涌起温暖的潮水。他用手指细细摩挲着他的眉眼,慢慢的笑开。
“我很开心!”他说。
林舒看着他敞开的笑脸,慢慢地跟着一起笑了:“我也很开心。”
贺季青牵着林舒往上走,雪不知不觉变大了,巨大的雪花从天空落下,林舒边走边用手去接,看着雪在掌心融化。
他告诉贺季青:“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真的雪,我来南京快四年了,都没见过下雪。”
贺季青说:“那希望这个雪再大点,明天南京会很美,他们说雪后的北京是北平,雪后的南京便是金陵。”
林舒开始期待。
这个下雪的晚上,林舒和贺季青都过得很温暖。
贺季青的吻很温暖,林舒被他吻遍了全身。男孩的身体很温暖,贺季看到了曾经在林芝看过的美景,漫山遍野盛开的山桃花,山风吹过,下起了模糊人的视线的桃花雨。林舒就在桃花雨里,喊着他的名字:“贺季青,贺季青,贺季青……”
贺季青先醒,林舒蜷缩在他的怀里,他抚摸着男孩单薄的脊背,男孩被他的动作弄醒,睁着朦胧的眼睛问:“几点了?”
本来沙哑的声音变得更沙哑了。贺季青先摸他额头,正常温度。他拿了眼镜,看墙上挂钟的时间。
“十点半。”
男孩撞进他怀里,嘴里嘟哝着:“完蛋了。”
“上午有课?”贺季青继续抚摸男孩的背。
男孩应着“嗯”,听不出后悔。
贺季青轻轻笑了,他推开男孩,下床。
男孩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没穿衣服的他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突然的光亮让男孩不得不闭上眼睛,等适应了后才慢慢睁开,首先映入眼睛的是远处一幢连着一幢的雪白屋顶,像冰淇淋尖儿一样。然后才是楼下已经全白的院子,只剩下两棵大枫树,盛满了白雪,只露出一点点红叶。
林舒从被窝里跳出来,像贺季青一样,光裸着身体站到窗前,俯望着外面白色的苍茫。
“真漂亮!”林舒新奇的趴在玻璃上。
男孩的身体很漂亮,白皙的皮肤,细长瘦削的身体,四肢修长。贺季青一点没被外面难得一见的雪景吸引,他的注意力全在男孩身上。他的胸口、肩膀,甚至手背,大腿,都有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我要堆一个雪人!”林舒回头看贺季青,却对上一双火热的眼。
贺季青拉过他,按到怀里亲吻。两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对方。林舒敌不过贺季青眼底的深情,最终闭上了眼睛。但唇舌间的深情依旧,他逃不过。身体是火热的,他也躲不开。脑子里的画面,比眼睛看到的更清晰和真切。他像往常一样,默默的把这一切放到了身体里最重要的地方。
贺季青吻完还想继续,被林舒推开。
“我要堆一个雪人!”毕竟是第一次见到雪的南方人,对雪的好奇和向往,打败了欲望。
贺季青看着男孩兴奋的模样,很无奈的摸他头。
两人穿好衣服下楼,林舒迫不及待的冲出去,跟大多数第一次见到雪的南方人一样,兴奋地在雪地里奔跑,尖叫,打滚,把脸埋在雪里。贺季青拿出照相机,一边拍照一边录影,记录下男孩玩雪的模样。
林舒仰面躺在雪地上,滑动着四肢。他看到贺季青的镜头对上了他,他对着镜头做鬼脸,扔了一个雪球砸到贺季青头上。
贺季青举着镜头,单手搓了一个雪球扔过来,林舒打着滚躲过了,又攒了一个雪球扔到贺季青身上。
两人最终嘻嘻哈哈的滚到了一起。林舒从贺季青手里抢过照相机,将镜头对上他。
“笑一个!”他指挥贺季青。
贺季青哈着热气笑。
“眨眼笑!”
贺季青眨眼笑。
“卖萌!”
镜头里的贺季青皱眉犹豫了下,比了一个V字给他。
“这哪是卖萌?!”林舒不满意,让他重来,并且放下照相机,向他示范:“要这样,双手捏成拳头放在脸颊边,‘喵’~”
贺季青拿过照相机,拍下这个瞬间,又换了录影模式说:“刚刚的动作再来一遍!”
林舒害羞了,噘着嘴对着镜头张牙舞爪。
贺季青被逗得哈哈大笑,林舒来劲了,说要表演一首经典的闽南语歌曲。他跑到枫树下站定,用手做话筒开始唱他会的唯一一首闽南语歌曲,是小时候爸爸教他的。
“讲什么我亲像,天顶的仙女。
讲什么我亲像,古早的西施。
讲什么你爱我,千千万万年
讲什么你永远,抹来变心意
原来你是花言巧语,真情乎你骗骗去
原来你是空嘴薄舌,达到目的作你去
啊……我问你
啊……我问你
你的良心到底在那里”
镜头里的林舒开始唱得很开心,跟着歌曲做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舞蹈动作。可是唱着唱着,他的表情变了,歌声也小了很多,甚至有那么几个瞬间笑容的停顿。后半段,他是假笑着唱完的。
他唱得闽南语,贺季青听不懂歌词,静静地等他唱完,他问他:“你怎么唱着唱着就不开心了?”
“这是我爷爷教我的。”林舒侧过脸,不看镜头的说:“他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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