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陆以航嗜甜，这个粥正合他的口味。
“喜欢就好。”乔安也挺喜欢这个粥，不过吃了之后可能会拉肚子拉的更凶残。
饭后陆以航开车，载乔安去了任攸宁那边。分开的时候，陆以航没再要求乔安，在回家前给他打电话了，因为说了乔安也不听。
是个叛逆的小坏蛋。
这是乔安第三次在任攸宁这里做心理咨询，每一次结束之后回去，乔安发现自己确实心态会好很多，不过该害怕的依旧还是在害怕。
自咨询开始，任攸宁就再也没私下和乔安有过交流，唯一的沟通时间，都被固定好了。
“乔安，早上好。”和之前一样，任攸宁靠在沙发里和乔安打招呼。
乔安对他笑了笑，算是回复。
“你看起来有些不太开心，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任攸宁将本子打开，语气温和平静，令人安心。
就算是这样，乔安还是吓了一跳，自己的不愉快真的那么明显吗？那陆以航岂不是也看出来了…
在上一次谈话时，任攸宁已经知道了乔安已婚这一事实，虽然第一反应有些惊讶，但随后的恭喜，却让乔安在害羞中掺杂了些许喜悦。
“他国庆想出去玩，看起来很期待的样子。昨天他好像看出来我不愿意去，放弃了这个计划。”乔安说。
“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任攸宁问。
乔安想了一会儿，说到，“我感觉很不好，很难过。一点都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乔安表情变得有些疑惑，“恩……”
任攸宁没催，心理咨询师的作用，并不是一来就告诉对方应该怎么样做，控制对方，让咨询者必须跟随咨询师的建议而活，心理咨询师并不是万能的。
心理咨询师应该做的，其实只是陪伴，是引导，是帮助对方自我探寻。
他只需要乔安信任他，愿意敞开心扉的将自己的困难说出来，然后陪着乔安一起面对。
人的救赎并不能倚依靠别人，到最后，唯一的救赎只有自我救赎。
这也是任攸宁为什么在面对乔安时，基本上都在等待乔安自己说的原因。
这场咨询的主角是乔安，而不是他任攸宁。
“我不想让他失望，这是他喜欢的事。”乔安说，“如果是因为我不能去，这让我感觉是我的错。”
“想好怎么办了吗？”
乔安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想去了吗？”
“不想，但是我也不想让他难过。”乔安说，“我很害怕呆在人多的地方，就算我去了，他也玩不开心。”
任攸宁停了停笔，然后问到，“你是因为害怕而不愿意去，还是真的一点都不期待出去旅行？”
乔安被这个问题问愣了。
他明白任攸宁的意思，而令他惊讶的是，当他真正开始认真问自己这个问题时，他发现这个答案让他有些惶恐不安。
今天的咨询很快就结束了，乔安带着对自己新一轮的审视离开，在走之前，任攸宁给了乔安一个建议，至于乔安做不做是乔安的事。
“去和陆以航谈一谈吧，不要害怕，如果你很紧张，那就偷偷的默数十下。记住，每一声都是你为自己叠加的勇气。”
回到家时离午餐时间还早，乔安回了房间补觉，在任攸宁那里的时候还不觉得，一离开乔安就开始感到格外疲倦，恨不得立刻躺下休息。
到目前为止任攸宁都没有给他开药，乔安一直在吃自己以前剩下的。原本还想问问为什么不给他开药，但是后面想想还是算了。
换新药的过程实在太痛苦。
再次醒来时，是陆以航把他叫醒的。乔安头还是昏昏沉沉的，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安安，是不是很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陆以航开始动手给乔安换衣服。
乔安挣扎开，晃了晃头说，“我没事，不去医院。”
“还说没事，李叔说你都睡了一天了，中午叫你吃饭也不应。”陆以航手里捏着衣服，皱眉看向乔安。
“中午…”乔安完全不记得中午发生了什么，“我可能睡迷糊了，我真没事，就昨晚没睡好。”
陆以航叹了口气，向前去抱住了乔安。
“安安，我很担心你。”
乔安鼻子埋在陆以航肩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慢慢抬起手，在陆以航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饿了吗？我们下去吃东西吧。”陆以航直起身，揉乱了乔安的头发。
乔安再次甩甩脑袋，他的头发很顺，甩一甩就能大概恢复整齐，再用手抓一抓，都不需要梳子了。
“好。”
饭后，陆以航没有去办公，他选择了和乔安一起窝在被窝里，用平板看电影。两个人身体相贴，头抵着头，就好像灵魂都交融了一般。
虽然陆先生没有吃冰淇淋，但是气氛却比奥利奥夹心还要甜，电影很有意思，他们笑着笑着，彼此之间已经毫无间隙。
电影结束，陆以航搂着乔安一起听片尾曲，看着演职人员表从眼前掠过。
乔安耳边是陆以航的心跳声，强壮有力，年轻且充满激情。听着听着，嘴里的话就说出了口。
“你很想出去玩吗？”
陆以航动了一下，乔安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但是就是能猜到，陆先生一定是诧异的看了自己一眼。
“你昨天就是为这件事睡不着？小傻瓜，不是的，我不是想出去玩，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起玩。”
乔安趴在陆以航胸口没敢动。
他没想到自己听到的竟然是这个答案，用感动两个字来形容他的感受，显然已经不足够了。
片尾曲结束，平板变为一片漆黑，乔安透过黑黑的屏幕看到了自己，很清晰，他甚至看到了自己的眼睛，格外闪耀。
那么亮，也那么快乐。
乔安闭上了眼，数起陆以航的心跳来。
一、二、三……九、十。
“国庆人太多了，我们找个人少的时间，一起去玩吧。就去海边，我们两个人。”乔安说。
然后他就感觉到陆以航坐了起来，因为他正在跟着陆以航的动作往下滑，滑到了他的大腿上。
“安安，真的吗？”陆以航问。
乔安挣开了眼，陆以航正埋在他的上方看着他，“嗯。十一月或者十二月吧，人少一些的时候，海边也正暖和。”
“好，都好。”陆以航很开心，“安安，你知道吗？这是你第一次谈起，我们以后要做的事。”
乔安张了张嘴，他没想到陆以航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你在怪我吗？”乔安问。
“怎么会，我只是太开心了。”陆以航附身，亲了亲乔安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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