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寂染冷眼看着,会为了女人而流眼泪的陈瀚东真是让她大吃一惊啊。
韩柏远叹着气,有些颤抖的伸手拍上了陈瀚东的肩膀:“瀚东……待会儿……有什么话……就全都说了吧……也许她还能听见……”
陈瀚东直起身,愣愣的看着韩柏远,茫然的问到:“韩叔叔,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柏远抬手让人把余式微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然后一脸愧疚的说到:“对不起瀚东,我真的尽力了,这次她的病比前两次都要凶险,而且又是第三次动刀,她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这场手术能够顺利结束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你……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也许……也许今晚……她就会……”
人们都说,当一件事情重复多次,反复经历的时候慢慢的就会变得麻木,可是,陈瀚东还是觉得心痛无比,那伤口就算被人捅了一百刀也依然能清晰的感受到每一次刀子插入心脏时的疼痛。
虽然已经是第三次看到余式微被推进手术室,虽然已经知道她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可是真的听说她可能要马上离开自己,他还是觉得难以忍受,那种心脏被狠狠揪住的抽痛感让他几乎窒息。
狠狠喘息了一口,他转身猛地冲过去抓住了杨寂染的肩膀,眼里是印藏不住的疯狂:“你……你不是说……你能救……救小微……”
他呼吸困难的连话都说不完整。
杨寂染的肩膀被捏的生疼,她仿佛能听见肩胛骨碎裂的声音,但是真正让她疼痛难忍的是此刻陈瀚东脸上的表情,听说那个女人快要死的时候他脸上那种仿佛失去了一切的表情……
“还愣着干什么,你倒是快去救她啊!”他愤怒的咆哮着,然后不顾她的怔愣,拖着她朝重症监护室去。
“呵呵,陈瀚东,你真是够了。”杨寂染生气的想要甩开陈瀚东的首长,可是陈瀚东的力气却大的惊人,她在他的手底下根本动也动不了。
杨寂染换好特殊的无菌服,陈瀚东站在重症监护室前,抓着她的肩膀,眼睛里的情意是前所未有的浓烈,他几乎是恳求的说到:“救活她,你一定要救活她,就当是我求你。”
他竟然用了求这个字,杨寂染心里是说不出的感受,五味杂陈。
如果陈瀚东现在是威胁她说救不了那个女人就杀了她之类的,她真的说不定会一狠心就将那个女人给杀了,可是听到他这么卑微的祈求着,她心里是难以抑制的愤怒。
她一把甩开陈瀚东,没再看她一眼,转身进了监护室。
正文 第166章:催眠术
第166章:催眠术
陈瀚东则焦急的趴在窗户上看着躺在里面的余式微,他不相信这是永别,也不希望这是看余式微的最后一眼,如果可以,他真想用自己的命去换余式微的命。
杨寂染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然后,慢慢的把窗帘拉上了。
陈瀚东焦急的眼神在她面前一点一点的消失,陈瀚东,先不要太痛苦,因为后面,还会有让你更痛苦的事,等着吧。
如果不是因为杨寂染说催眠需要足够安静的空间,他真的很想进去陪着余式微,握着她的手告诉她一定要撑下去,可是他进不去,于是只能在这里提心吊胆的为她加油。
小微,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拉上窗帘,现在这间病房成了独立的秘密空间,里面的人只有杨寂染和余式微。
杨寂染并不急着救余式微,而是在病房里转了转,前前后后的打量着余式微,因为长期生病,余式微的脸色很难看,苍白的肌肤下甚至都可以看见细细的血管,整个人更是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两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杨寂染心想,也不怎么漂亮嘛,为什么陈瀚东对她这么的死心塌地,难道是床上功夫好?
可是再往下看,除了腿长之外,身材也不怎么的,自己的身材可比她好多了,为什么陈瀚东却连多看一眼自己都不愿意?
她悠闲的坐了下来,继续盯着余式微。
就这么无聊的盯着,差不多过了两三个小时,她终于下定决心,准备开始对余式微催眠。
听说人快要死之前都会回光返照醒过来,她等的就是余式微清醒的那一段时间。
她俯身,轻轻的在余式微的耳边喊着她的名字:“余式微,余式微,余式微……醒过来……醒过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原本一直沉睡的余式微真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是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半睁着半闭着眼睛。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这说明她的意识现在是清醒的。
如果此刻陈瀚东在旁边,看到她睁开了眼睛,只怕要欣喜若狂吧。
杨寂染带着口罩,又穿着草绿色的无菌服,她看起来像一个十分无害的人,甚至还放缓了声音,继续说到:“我是医生,我是来救你的,你现在,很安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像余式微这种情况,根本不需太费力就可以达到深度催眠的效果,她的精神完全放松,现在她只需要把她涣散的注意力集中起来。
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怀表,放在一边,怀表指针转动时发出的滴滴答答的声音在这样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听,这是时间流动的声音,在时间的带领下,让我们一直往前走,一二,一二,滴答,滴答……”
“好了,我们走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你现在很累,很累,你累的动不了,甚至连手也太不起来……”
“你现在需要休息一下,因为你很困,那么,睡吧……”
余式微眼神恍惚的看着杨寂染,眼神慢慢变得模糊起来,本来就半闭的眼睛现在就只留下了一条缝隙,她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也就是阿尔法波状态。
“你现在什么也感觉不到,不知道痛不知道疼,你只能听见我的声音,只能听从我的指示,”杨寂染眼神暗示性的看着余式微,用一种诱导般的语气说到:“你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觉得难受?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有点喘不过气来?”
随着她的提问,余式微涣散的注意力渐渐被集中了起来,可是她沉睡的太久,很多事情一下子想不起来。
杨寂染之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对于余式微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虽说不是了如指掌,但也一清二楚。
于是她又柔声说到:“那是因为你的心上住着一个人,那个人欺骗了你,伤害了你,他说她爱你,其实只是为了利用你,你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他,他是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余式微的记忆慢慢的回笼,最先记起的是她昏迷前发生的一些事,比如在病房里,霍沥阳对她说的那些话,他说他从来没有爱过她,然后……好多好多的血……她心里很难过……她坐在那里,像是在等一个人……可是那个人一直都没有来……然后那个人还给她梳了头,她其实想说的是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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