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牛大怒之下,一手按住牛角,另一手飞出一拳打在水牛的头上,那头牛在一分钟后就气绝而亡……
可见他天生神力,比水牛还要牛。
后来他犯事进来,穿着一件白衬衣,口里高呼要打倒一切,在一个小时之内,被他打过的人流的血将他的衬衣染成红色,然后再也没有人敢和他打,于是全监狱的囚犯都尊他为老大。
以后只要他一挥动那件红色的衬衣就是命令,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敢不服从的。因为,那件衬衣是用人的血染红的……
十九号里坐着的是条恶汉,外号老虎,也是厉害的人。他能够在这个号子里大大咧咧地坐着是有理由的:他这一辈子打架就输过两次,第一次输给了公安局,不过那一次他输得极不服气,因为他赤着双拳只身一人对付七个警察,而且他们全部带了枪,手铐,警棍。绝对没有一点公平可言的战斗,最后他在一条腿上中了两枪之后才极不情愿地被按在地上来了个屈服。
第二次就是输给了毛牛,那一次他输得心服口服,在毛牛的流星一样的拳头下他连还手的机会也没有,只有挨打的份,那个时候,输也彻底地痛快啊!
只要有新人进来,必须会有一场搏斗。但是现在的结果一般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一个在号子里确定了老大地位的人身边最少也有七八个帮手。在这种实力悬殊很大的情况下没有多少新来的能够出头的!
“磕头!这么拽呀?见了老大也不磕头?”两个老虎的小弟穷凶极恶,跳得又高又猛。
“磕头?从来都只有别人给老子磕头的!”晏飞嘴角泛上一丝不屑一顾地轻笑,他在笑时忽然闪电般伸出双手,一手按住一个脑袋,脚下飞踢两下,这两个人就跪在他的面前,动弹不得。
然后他才霸气十足,冰寒十分地对老虎说:“你,起来!我要挑你!”
“妈的,老子又不是没给人挑过?老子要折断你的骨头,喝你的血!”老虎咬牙切齿狂笑,跳起来,挥动双拳就抢过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打过人,一双拳头早就不听自己控制了。
晏飞也迎上去飞出一拳,一拳,就是一拳,快如闪电,疾如流星,更猛沙尘暴。
一拳就打在老虎的前胸。
呵嚓嚓!骨头脆折的声音。
然后老虎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重重地跌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板地上,爬不起来。
“老大饶命!”在这个地方人是没有尊严的,一个人的尊严就是必须把另一个人踩在脚下!在这里讲的是狠。
“还有谁不服?还有谁敢不服?”晏飞凶狠如刀子一样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每一个人。
没有人敢说话。
晏飞高举双手,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号子里缓缓地游走一圈。所有的人都靠在墙的两边,无限恐惧地看着他。
最后他站在刚才属于过山虎的位置,庄严地宣布:“从现在开始,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属于我_____晏飞!包括你们身上的衣服鞋子!”
他的话刚说完,立刻就有衣服鞋子送了过来,人就是这么现实,人在一些特定的环境下不得不这么现实。
有人给他穿衣,有人给他穿鞋。刚穿上的鞋面上有一点灰,一个人立刻就说“老大,我给你檫鞋!哈!”用衣服袖子檫。
“等一下!”晏飞看了一眼倒在墙角痛苦呻吟的老虎。
一分钟前还是老虎小弟的人过去狠狠踢了他一脚:“滚过去,没有看到老大在叫你?”
老虎强忍巨疼爬过去,晏飞把脚踩在他的头上,一边一个小弟很仔细地将鞋子檫得一尘不染。
这个时候就开饭了,二十一个塑料水瓢送了进来。整整齐齐摆在晏飞的面前“老大请先用!”
晏飞端起一瓢,又在每一个水瓢里夹了一块菜,然后吃了。当他吃完了之后才说:“每个人一瓢,不许抢!”在吃饭的时候所有监狱里的囚犯都在议论着十九号换了老大。一直隔着碗口粗的铁栏墙观战的毛牛对晏飞说:“从今天起,十九号你说了算!”
“你是什么东西?”晏飞不客气地问:“老子的地盘当然是老子说了算,用得了你来指手划足?”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身后的小弟们手里的饭瓢全部掉在了地上,其中一个躲在晏飞的后面提心吊胆地说:“老大,在这里面他说了算。”
“你错了,从今天起,我要这个地方是我说了算!”晏飞头也不回,冲着对面的毛牛冷冷地喊:“大个子,不要以为你个子大老子就怕你,我要挑你———千牛锤!”
“你妈的,老子一定要把你剥皮抽筋,敢和老子千牛锤,哼哼哼……”毛牛大吼一声,忽然抓起面前一个小弟,当胸就是一拳,这个人惨叫一声,鼻子口里如炸开的水龙头一样溅出血来,毛牛继续愤怒地吼叫;“老子要让你比他更惨一百倍。”
第二天。
在地之下,比墨还黑,煤矿井里。
数十盏挖矿灯把一条矿道照得亮如白昼,几十个犯人把晏飞与毛牛围在中央,两个人的左手被绳子牢牢地捆在一起,然后让他们进行千牛锤。这是江湖上最为残酷的决斗方式,轮番出拳,一定要打到一个人倒下为止,换句话说就是输的一方想临阵逃脱的机会也没有。
毛牛不可一世的样子:“小子,老子让你先打三拳!”“不用,你先出拳!”晏飞眼睛里闪着狼一样冷酷与凶残的目光。毛牛狂吼一声挥出醋钵大的拳头重重地打在晏飞胸口,所有的囚犯一齐惊叫,他们想像中骨头折断,鲜血飞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晏飞的人只是摇晃了两下,很快就站稳了,反倒是毛牛却大吃一惊,这还是他从来也没有遇到过的事情。然后晏飞还了一拳,毛牛的胸部发出一声沉闷的暴响,人就往地下软,但是他很快就站了起来。相互打过五拳后,毛牛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晏飞的人就压在他身上。毛牛鼻子里已经流出血来,喘着粗气:“我输了,你打死我吧!二十年后老子还是一条好汉。”
晏飞高高地扬起拳头,在他的拳头还没有落下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异常平静却有一种特别杀伤力的声音:“请等一下!”晏飞慢慢地抬起头,一个人分开挡在前面的人走了进来,这个人和晏飞差不多的身形,年纪,头精光,一双眼睛锐利还带点冰冷。胸口上纹着一条龙。
他的左手拿着一块煤,左手除了大拇指都少了一节,右手正一点一点搬下来投如口中,嚼得喀喀直响!
他冷淡地对晏飞说:“兄弟,虎的皮值钱,人的骨气值钱,我让你打三拳,生死由命,但是你放过他!”
晏飞解开绳子起来,冷冷地对视着这个人:“你以为我不敢?”这个人依然不紧不慢地把煤一点一点搬下来投如口中,站在晏飞面前,挺直了腰。
晏飞一声大吼,猛挥出一拳,这个人果然一动不动,但是晏飞的拳头却轻轻地落在他的胸口,然后又轻轻地打了两下,哈哈大笑:“拳头不是用来打兄弟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晏飞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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