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好吧,我先去把餐厅收拾一下,然后下去买菜。”
“冰箱里没有东西了吗?”
“没有,昨天都用光了。”慕以瞳一边说着,一边往餐厅走,“很快的,等我。”
*
温望舒从浴室出来,就见慕以瞳跪坐在床上,眨巴着大眼睛,言笑晏晏。
他站住,原地看着她。
“怎么不走了?快点过来,我帮你擦头发,快点啊。”
他犹豫一下,走过来。
慕以瞳拿过他手里毛巾,拍拍床铺,“坐下来,我给你擦。”
“你?”他张张嘴,觉得她怪怪的,“闯祸了?”
“没有。”她翻个白眼,“你乱想什么东西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喂!说的我好像以前没有帮你擦过头发一样。”慕以瞳撇嘴,拉住他的手臂,“你快点坐下,快快快,不擦干头发要感冒的。”
温望舒被她拉着,一屁股坐下来。
她往他腿边挪了挪,直起身子,毛巾罩在他脑袋上。
动作轻柔,偶尔指尖穿过他的发丝。
他舒服的眸子轻睐,享受着她的服务。
擦好了头发,慕以瞳把毛巾扔在一边,扑过来环抱住他的肩膀,和他贴着脸。
温望舒的手臂勾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发顶,“有话说?”
“你怎么知道?”她仰起脸,长而密的睫毛眨巴眨巴,“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呢。”
“嗯,说吧,什么事。”
“那个,那个。”舔了舔唇,慕以瞳捏着自己手指,小小的声音咕哝了一句。
温望舒没听清,“什么?好好说话。”
深吸一口气,她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望进他的眼底,“如果我说,我想,我想,我想结婚,”顿了一下,她伸手捧住他的脸,“和你,你怎么想?”
说了说了,她真的说了。
那瞬间,慕以瞳呼吸都屏住,心脏提到嗓子眼。
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良久,温望舒只是沉沉的看着她。
渐渐的,她的心从嗓子眼开始往下沉,沉,沉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感觉唇瓣很干,很涩。
慕以瞳舔了下,干干的笑起来,“那个,如果我说,我说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你信吗?”
做着卑微的努力,努力将碎了一地的自尊拼凑起来。
她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的失败。
“瞳瞳。”
终于,温望舒开口,“给我一些时间。”
他这样说。
慕以瞳尴尬的勾了勾嘴角,从他怀里爬出来,躺在枕头上,“嗯,我,我好困,我想睡了,我,嗯,我睡了。”
闭上眼睛,有湿润的液体在里面滚动,它们想要出来。
可是她憋着,不许它们出来。
不哭。
慕以瞳。
哭个屁!
温望舒关了床头灯,也跟着躺下来。
他从她身后抱住她,脸贴在她颈侧,“瞳瞳。”
“我好困,拜托,我想睡觉。”
他怎么会听不出,她细微的哭腔。
心疼的厉害,他拧紧了剑眉,强硬的将她转了个身,面对自己。
慕以瞳讨厌这样的自己。
以前,她无坚不摧。
自从决定对他敞开心扉,她就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触手,一片湿润。
温望舒叹息,薄唇吻上去,“爱哭鬼。”
“滚,老娘才没哭。”
他哼了声,不打算追究她又说粗话的事。
“好,你没哭,你没哭,谁说我的瞳瞳哭了,我打谁。”
慕以瞳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睁开眼睛,她捶了下他的肩膀,“死混蛋!就知道欺负人!”
温望舒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不生气了,瞳瞳,嗯?”
“望舒。”慕以瞳呼出一口气,正色道:“我认真的。”
“……我知道。”
慕以瞳点点头,往前凑了凑,抱紧他精瘦的腰肢,贴在他胸前,“望舒,我不够勇敢,一直都是。我很胆小,我最胆小了,你知道的是不是?”
“嗯。”
“这是我所有所有的力量,所有所有的努力,所有所有的坚持。”
“嗯。”
“你知道就好。”
那一夜,其实谁都没有真正的睡好。
温望舒假装自己睡着,慕以瞳也假装自己安睡。
两个人相拥,却在自己的世界里清醒至天亮。
……
舒晓蕾的电话,来的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从温望舒嘴里知道她回来,慕以瞳就猜到,必定有一见。
只是没想到,这样快罢了。
城南的老馆子,古色古香。
二楼包间,服务生引慕以瞳到门口,“就是这里。”
“好。”
点头,等服务生恭敬离开,她才抬手敲门。
“请进。”
温和的女声,穿过黑色的雕花木门传出。
慕以瞳推开门,一眼就看见那个端坐在桌子后面的女人。
7年,她的容貌不改分毫。
“慕小姐,来了啊。”
“您好。”
慕以瞳在舒晓蕾面前,不说战战兢兢,也是诚惶诚恐。
因着,这人在温望舒心里的分量太重。
她如今既然有了要嫁给温望舒的心思,就必定要讨面前人欢心。
可偏偏,眼前人的欢心,是最难讨到的。
她的母亲嫁给了温望舒的父亲,取代了温望舒母亲的地位。
而舒晓蕾,她是温望舒母亲唯一的妹妹。
听说,她们姐妹两人是相依为命长大的。
慕以瞳着实佩服舒晓蕾,面对几乎仇人的女儿,还能如此端庄有礼。
要是自己,恐怕这会儿手指甲都能挠到对方脸上去。
“慕小姐请坐。”
“是。”
在舒晓蕾对面坐下来,慕以瞳恭恭敬敬,眼观鼻,鼻观心,静而不语。
舒晓蕾亲自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慕以瞳手边。
慕以瞳急忙双手接过,温声道:“谢谢。”
“你不必拘束,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是。”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应该挺好的吧?”
寒暄吗?
不敢敷衍,不能敷衍。
慕以瞳回答:“还好。”
“你今年有?”
“28。”
“28了,女孩子的婚姻大事,还不着急吗?”
“我,我不急的。”
“我就着急望舒的,他也31了。30而立,也该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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