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让他依然很烦恼,乔乔每次总要带礼物给他,倒不是像之前那么明显,直接隔两天,一块比戒指贵两成的手表直接回礼给他,而是每次买件衬衣给他,买条领带给他,买个钱包给他。
倒不是说陆泽不高兴女朋友送礼物给他。乔乔送的都是些贴身的东西,还认真和他说,他用生日骗她出去那次,曾经说过让她陪他去买衣服,自己没同意,所以现在补给他。
可是陆泽知道乔乔还是在因为厨房的事qíng回礼,因为她自己在驴耳朵树dòng里就是这么说的。
弄得陆泽除了吃的都不敢再送乔乔什么了,他觉得谈这个恋爱,给乔乔增加了很多经济负担。
这样的日子过了月余,难得乔乔出差的时候,陆泽也公司有事要出差,不能去送她估计回来时也不能接她了。
乔乔半点没有不高兴,让陆泽安心处理公司的事qíng就行,谁也没说出差往返没有男朋友接送就不行了吧。
陆泽难得有忙碌的时候,乔乔也没有去吵他,但是他还是想给乔乔一个惊喜,提前两天回来了。
飞机落地,陆泽给乔乔打电话,对方已关机,乔乔确实有时候有重要会议时经常关机。
陆泽直接开车去了乔乔家,开门却发现客厅里行李箱直接摊在地上,东西乱糟糟地在里面也没有收拾,估计是乔乔本来就昨晚才回来的,又觉得陆泽还有两天才回来,不会到她家里来,行李和客厅里就比较凌乱,没怎么收拾。
茶几上扔着小票和袋子,陆泽收拾的时候一看,楼下那家二十四小时药店的袋子和小票,小票上是两盒止疼药,但是袋子里只剩下一盒,拆开已经吃了三颗,另一盒估计被乔乔带走了。
陆泽皱眉,再给乔乔打电话,还是关机。他习惯xing地去刷乔乔的树dòng,看看乔乔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明明晚上打电话互道晚安的时候她也没说过什么,就算是痛经也不至于一次吃三颗止疼药。
“当时辞职的时候,我本来是没想过要进国内的实业做的。我真的特别特别特别不喜欢这种所谓的酒桌文化,太凶残了。事务所的人比起券商的来说,真是单纯多了。更别提这些常年负责销售采购,和管理工厂以及生产基地的人了。最近白酒要喝吐了,我好讨厌白酒啊啊啊啊啊啊啊!回程之前践行的晚餐喝的好难受,可是我总不能说自己大姨妈所以不能喝吧。”
“嘤嘤嘤,晚上就一直疼,喝水也疼吃东西也疼,还反胃,整个胃和针扎一样。所以我现在不知道是到底是姨妈疼还是胃疼了,或者应该叫做两疼相遇,必有更疼。连和陆泽的电话都没说两句,赶紧说我困了挂了。结果还是睡到直接疼醒了,睡不着了啊啊啊啊啊!明天早上还有特别特别重要的会,哦,不对,应该叫做今天早上还有会,现在已经五点了,刚刚下楼买了止疼药,我直接吃了两颗止疼药,我不疼了,可是我也睡不着了。算了,一会儿出门上班之前再补一颗,现在先去洗头洗澡吧,昨晚疼的都没洗漱就躺chuáng上了。”
陆泽捏着手里的止疼药盒子,直接摔上门就出去了,直接开车开到乔乔公司楼下,停车上楼。
然后见过一次陆泽来送玫瑰花就记住他的小前台拦住了他,“您等等,外来人员不得入内的,何况您进去也找不到乔副总监,她在会议室开会呢,今天管理层都在会议室里开会呢。好像很重要的,所有电话都不转接呢。”
然后小前台就看到乔副总监的男朋友一句话不说,转身去了待客区,一副冷淡低气压的样子,又不坐,也不玩手机,也不看边上的报纸杂志,就那么皱着眉盯着办公区一动不动地等着。
陆泽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直到午饭时间,会议暂时结束。刚出会议室门的乔乔被前台小姑娘叫住了,悄悄和她说了两句话。
乔乔闻言赶紧和与会的其他人打了个招呼,说自己等会儿直接去午宴的酒店包间,然后快步赶在别人前面绕去了待客区,想把陆泽领走。
陆泽看见乔乔走过来,一句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要带她出去,乔乔反手握住他,没去电梯那边,拐弯推开逃生楼梯间的门,把他拉进去,省得遇到一会儿要出来的人。
“你怎么啦?这么不高兴?怎么提前回来了?”乔乔还伸手去摸陆泽的额头,有点奇怪,陆泽很不高兴,乔乔看得出来。陆泽很少这样对她不高兴,不,应该说是从来没有这样对她不高兴。即使在两人初见那些日子里,他也只是冷淡寡言而已,几次因为别的事qíng低气压,也没有影响他和乔乔谈正事的qíng绪。
“下午请假,我带你去医院。”陆泽语气不容置喙地说道。
乔乔看了眼被陆泽捏在手里的止疼药盒子,以为陆泽是在她家茶几上看到了猜到了,试图给他解释:“我没有随便吃止疼药,今天的会议真的很重要参与的人很多,我不能请假。我不可能因为我胃疼例假疼这种事qíng,要求管理层和所有券商律师会计师把会议推迟了等我吧。”
“你不愿意请假,我去替你请假。”陆泽推门就要出去。
乔乔死死拉住他不松手,“不行,真的不行。你见过哪个人不上班还叫男朋友去请假的。”
“午休时间我带你去医院。”陆泽的右手被乔乔拉着,左手半撑着已经被他拉开大半的楼梯间的门,“乔乔,底线,我不让步。不然我现在就进去帮你辞职。”
“你别闹了。”乔乔也有点生气了。
“我没闹,我认真的。”陆泽定定的看着她。
光是想一想在一大波与会的管理层和券商律师会计师合伙人们面前,陆泽进去帮她辞职,理由是女朋友生病不舒服,乔乔头皮都是麻的。
“乔乔,我认真的。”陆泽作势yù推门出去。
乔乔只好拉住他,“真的没什么大事,就是胃疼而已。那我和你去医院好吧,我不参加午宴了。”
乔乔没办法,左手紧紧地拉住陆泽,右手把手机开机,拨通李晋州的电话,尽量压低声音和他通话:“喂,头儿,不好意思,我中午抽时间去趟医院行不行,不和你们吃饭了。”
“嗯嗯,没什么大事,就是胃疼,我下午两点开会之前回来。”
陆泽听着乔乔一脸歉意地和李晋州说话,脸色就更冰冷了,都生病成这样了还在道歉。
乔乔手里还抱着文件夹,她也不好再回去放,怕遇到人。陆泽接过她手里的文件夹,牵着她要出去电梯那边。乔乔固执地不肯,电梯里遇到更尴尬,怎么解释?
哦,大家好,这是我男朋友,因为我例假痛胃痛,他追来公司的。我中午不参加和你们的午餐了,他陪我去医院。
乔乔气鼓鼓地顺着楼梯往下走,陆泽拉住她,“这是十层,你还穿着高跟鞋。”
“高跟鞋又不是不能下楼,我现在又不疼。”乔乔坚决不肯去坐电梯。
陆泽两步跨下去,把她横抱了起来,不再坚持走电梯,抱着她从楼梯下去,淡淡地说道:“你现在当然不疼,你吃了止疼药。”
乔乔窝在陆泽怀里觉得自己要尴尬死了啊啊啊啊!多大的人了,一身职业装被人打横在写字楼里抱着。还好这是逃生楼梯,写字楼里平时没人用,到了一楼乔乔赶紧让陆泽把自己放下来。
去医院的路上乔乔不肯说话,陆泽也不说话,车里气氛安静沉默的要命。
为了节约时间能尽量赶上下午的会议,乔乔去急诊看的病,尽可能最快的拿到了胃镜的片子。然而状况却不是特别好,不是单纯的胃疼。
看病的医生年纪比较大,态度倒也挺温和,拿着胃镜片子和乔乔说道:“你看,胃壁上有出血点,你从前胃就不好,被白酒刺激了。以后不要喝酒了,以后也不能用止疼药忍着,得早点来,拖久了就真胃出血了。”
医生给乔乔开了三天的点滴,说道:“先输液看看qíng况再说吧。”
一直立在旁边陪着她但是不说话的陆泽补充道:“病假条。”
乔乔不肯要,“不用了,我晚上或者午休来打点滴就行了。”
医生看看一脸不高兴的男朋友,再看看不愿意请病假的病患,还是把病假条开了,“病假条开给你,你休几天自己决定,我建议你休一周,工作压力太大恢复不好。下午我也建议你请假,点滴就需要大概三个小时。”
没办法,乔乔只好算着等会儿李晋州他们差不多吃完的时候,再打电话过去请假,缺席下午的会议。
乔乔看着陆泽一言不发地去取药缴费陪她打点滴,一连接近半个多小时,陆泽都一句话不说,只是陪她打吊瓶的时候,手轻轻地覆在乔乔打针的手上,怕她太凉。
坐在那里冷静了一会儿,乔乔觉得这样的沉默实在是太尴尬,她先戳了戳陆泽覆着她手背的手,“别生气了,是我生病,你生什么气啊。”
“工作真的比你的身体更重要吗?”陆泽回头望着她。
乔乔微微停顿,回答道:“陆泽,你今天要是明确地把绝症和工作放在我面前,我肯定会说身体最重要。但是你要是把小病和很紧急的工作相比,我肯定还是觉得工作最重要。我本来也是打算今天晚上来看医生的,只是多拖一个下午而已。”
“请病假就这么难以出口吗?生了病还非要回去工作?”陆泽手里还拿着乔乔不肯要的病假条。
“病假这些真的不是说请就请的。对于运转效率比较高的企业来说,本来每个员工都是满负荷的,一个部门五个人,每天即使只工作八小时,那么请假一个人,剩下来的人,每个人每天都要加班两小时。就别提本身就要加班的工作了,何况还有一些完全无法jiāo接的事qíng,别的同事根本没法帮忙。从前在项目上,很多同事生着病也来上班,就是因为不想给别人造成负担啊。”乔乔觉得陆泽身为一个从来没有当过上班族的人,理解不了她的想法。
“那就辞职,换份清闲的工作不行吗?”陆泽问她。
乔乔不再看着陆泽,改低头盯着地面,说道:“陆泽,拿高薪的工作都辛苦的,清闲的工作就等于工资低,那不就是等着你养我吗?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特别特别好。可是没有人应该指望别人一辈子对自己好的,我过的舒坦了,不就是指望你替我撑着吗?我不能为了谈恋爱放弃工作的。”
陆泽无奈,可说话的声音虽低,却很真诚:“我愿意养你,我愿意替你撑着,不行吗?”
乔乔不说话了,她知道陆泽现在对她特别好,掏心窝的好,什么都愿意给她的好,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好。可是那些四五十岁时,色衰爱弛的原配,当年不是也曾有过热恋甜蜜到不分你我,愿意结成夫妻的时候吗?
然而到了人到中年的时候,爱qíng在几十年的婚姻生活里只剩下家长里短,一地jī毛,满目苍夷。到了左手摸右手的时候,到了自己已经丧失了在社会上求生的能力的时候,到了自己已经远离职场多年的时候,再遇到丈夫出轨之类的,就只能在家庭里委曲求全了,甚至连每一次伸手要家用和生活费,都是抛弃自尊的屈rǔ,甚至可能得到来自丈夫的冷bào力,拖着不给,让你反复张口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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