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这回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特殊画报”。
这是现在的某种流行趋势,两个男生之间的肢体接触会产生大量化学反应和……引起女孩子们的尖叫。
上回打篮球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他跟贺忻一搭着肩,现场的尖叫声就最热烈。
“不能我搂你吗?”李言蹊叹了口气,试图将手从他胸前抽出来,接着摄影师就放话了,“别动,现在这样的姿势很好。”
“……”李言蹊无言以对,只好僵硬地像个棒槌一动不动。
贺忻不肯承认刚才积极去搂人的人是他自己,以往要拍这类特殊画报,他都拖到最后无计可施了,才会强忍着不爽,上前跟人卖个腐。
而且这腐看着特别不高级,一眼望去就知道是卖出来的。
但李言蹊刚才被人撞过来的那瞬间,他是怕他摔了下意识搂住的,然后看见了摄影师的眼神示意,才将计就计没有放手,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李言蹊的腰很细,腰窝很明显,肌肉也很结实,隔着毛衣碰上去,都能迅速感觉指尖笼上了一层热度。
心口冒出躁动不安的小火苗,蹿着蹿着,贺忻搂着他换了个姿势。
这一回李言蹊吃过闷亏不再上当,先他一步侧过身,贺忻半屈着腿,后背倚在墙上跟他对视。
“贺忻你坐在桌上,两腿微微点地,李言蹊你靠近点,俯身跟他说话。”摄影师指点江山完了以后,又按了几次快门。
两人的腿几乎已经亲密无间地撞在一起了,贺忻嘴里叼了根烟,李言蹊带着点挑衅色彩的目光看着他,低头把他嘴里的烟扯了。
这一幕停顿了比较久,摄影师找了好几个全方位的角度拍了个遍。
最后一张照片比较温馨,拍了两人一同站在窗边看雪景的背影。
拍摄完毕以后,彼此都有点儿尴尬,贺忻和李言蹊换上了厚厚的棉袄,把自己裹成了两只闹别扭的北极熊,一南一北各占一角,半天都没说话。
因为天冷,裤子穿得厚,所以哪怕起了什么不正经的反应,都没什么人看得出来。
天色已晚,摄影师要回去修片,让他们自行活动,但外面天寒地冻的,出去兜一圈头皮就发麻了,李言蹊给自己买了顶帽子,又给贺忻买了顶。
“还逛吗?”李言蹊问。
贺忻把帽子带好后拿出手机照了照,“我头发短,戴了像光头。”
李言蹊笑着说,“光头也挺帅的。”
“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贺忻瞥了他一眼,将自己大衣帽子套在头上,吸了吸鼻子说,“这条集市走完就回去吧,反正也没事。”
“好。”李言蹊说,“现在才刚走了个头。”
贺忻走了一会儿偏头看着他,自从拍完照他嗓子眼里就痒痒的,不管怎么咳都消不下去。
“你今天拍得挺好,我看了几张,李不修就是你了。”
“李不修?”
贺忻说,“李。不用修图。言蹊。”
李言蹊愣了一会儿,笑了笑,“全靠贺不修在我身边。”
在我身边这四个字不知为何让贺忻听出了点依赖的意味,他想说的后半截话自动消音,变成了短促的一个嗯。
“我去买个冰棍。”李言蹊说,“你要什么口味的?”
“柠檬。”
“没有这个味。”
“那就香草。”
李言蹊踩着雪往前走了,贺忻跟在他身后,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拍照的时候,他们每一个默契的配合片段,还有对方腰间传来的炙热温度,好像在摧枯拉朽地倾泻着某种压着的情绪。
雪悄无声息地飞扬着,四周的霓虹灯亮了起来,经过雪的稀释,灯光变得氤氲而温暖。
贺忻还没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李言蹊就已经拿着两只冰棍站在了他面前,肩膀上落了一片雪花。
贺忻自然地伸手拂掉了,却没有松开,停顿两秒后,他在李言蹊肩上使劲的重重地捏了捏。
对方回过头来看着他,差点用冰棍糊了他一脸。
贺忻感觉浑身血液被煮成了沸腾的气泡,浩浩荡荡直抵心脏,想到李言蹊就一戳一个准,然后砰地一下受燃过度,爆炸了。
他赶紧接过冰棍降降温,摘了帽子将自己的脸暴露在空气中,吹了一场名为“如何缓解青春期躁动”的风。
可惜效果不咋地,脸都秃噜皮了,胸口还是热的。
贺忻沉沉地叹了口气。
第四十三章
宾馆装修不太科学,隔音太差,对面房间一夜笙歌,偶尔传来的低吟和喘息折磨着贺忻和李言蹊脆弱的耳膜,无形压迫了他俩那根初尝悸动却漫长的反射弧。
这一晚他们醒了睡睡了醒,彼此都睡得不怎么踏实。
早晨起来,俩人顶着硕大黑眼圈在厕所撞见。贺忻提着裤拉链,不上不下的姿势看着李言蹊,内心强烈谴责宾馆只有一个厕所的不恰当布局,李言蹊睡眠浅,梦里被对面那两人污染了耳根,年轻人再怎么忍字当头,这会儿也都憋不住火了。
短暂的一阵沉默后,贺忻瞥了一眼弓起一条腿遮住身体变化的李言蹊,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说,“还挺巧。”
巧什么?巧居然能凑到一块儿早晨撸个炮?
李言蹊想到这里又顾不上羞耻了,觉得他俩现在面面相觑这状态尴尬到有点好笑。
“年轻人,你释放得太久了。”
贺忻把卷到腰间的衣服扯下来,抬脚往他旁边走过,低头扫了扫李言蹊的裤子说,“我觉得我需要这么久。”
李言蹊仿佛被嘲讽了,他回头笑了下,“谁给你的自信啊。”
贺忻刚发育那会儿,跟吴睿老比这方面的大小,吴睿每回都挫败而归,导致贺忻非常膨胀,当然他这么瞄一眼就知道了,李言蹊比吴睿大点儿,跟他差不多吧,毕竟个长在那呢。
那一句“不信比比”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贺忻盯着李言蹊后脑勺翘起的一根头发,听到他刷牙时嗓音里冒出的咕噜咕噜声,昨晚那种喉咙发紧的感觉又来了。
他转身扶住了门把手,“我先下楼吃早饭了,八点酒店门口集合。”
意思就是您悠着点儿,撸的爽也适可而止。
李言蹊咳嗽了一声,把门关严实了。
刷完牙洗完脸,他用毛巾擦了擦手,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声的叹了口气。
接着李言蹊闭上眼,脑子里自动过滤掉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最终定格在贺忻修长笔直的腿,有一道疤却非常劲健的腰,仰起的脖颈下漂亮的一颗痣上。
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手上的速度也加快了些,他咬了咬唇,体会了一把缺席了十多年的血气方刚。
走出房门的时候,李言蹊气不打一处来地按了按隔壁房的门铃,一裸男裹着条浴巾骂骂咧咧出来,“操,又他妈来一傻逼玩老子!按了门铃不敢出来算个屁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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