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言对她一贯温和,哪怕是逗着她说话,也从来没有翻过脸,所以阮绵绵都忘了他生气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模样。
不过现在看着顾瑾言皱眉头的模样,阮绵绵忽然想起之前顾瑾言对着四小姐生气时候的样子,他似乎直接掐住四小姐的脖颈。
阮绵绵这么一想之后,立刻怂怂地朝后面退了退,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显然是怕他一个不满意,也直接冲过来掐她的脖子。
顾瑾言看到她这个动作,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你还知道怕啊?我们是一起来谈生意的,我一个人去,肯定是不行的。怎么着也得把你带着,况且这本来就是说好的,你想跑也跑不掉。”
阮绵绵噘着嘴,不过从这次的行动看来,她也有些认命了,总之顾瑾言是不会让她跑掉的,无论如何都要她一起跟着。
她以后也就歇了要跑的心思了。
“快吃完饭,我们一起过去,还能再继续谈,那人可在等着呢。”顾瑾言语气虽然还是很温和,但是话语中却是不容置疑。
春杏立刻让人上了饭菜,阮绵绵用了一些之后,就被人塞进了车里,继续跟着财神爷乱跑。
当然他们来晚了的事情,让合伙人很不满意,甚至阮富派来的那几个监视者也诧异地看着他们,频频给阮绵绵使眼色,似乎要她解释一样。
阮绵绵可真是有口难言,她以后再也不要这么作了,最后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后来是顾瑾言送了合伙人一块碧玺,这事儿才算揭过去。
最后谈判结束的时候,阮绵绵依然嘀咕开了。
“顾叔叔你要是来多好,还非要送人一块碧玺,那一块瞧着就不便宜。那人也好意思拿的,一点利都不让。”
顾瑾言看她替自己打抱不平的样子,不由得轻笑开了。
“这叫破财消灾,为了让你多睡一会儿,一块碧玺不算什么。”他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阮绵绵立刻闭嘴了,得,财神爷这意思就是这块碧玺算在她的头上了,以顾瑾言的性格,她觉得自己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顾叔叔,我以后再也不睡懒觉了,在苏州这几天你让我陪你来谈生意我就来。”
阮绵绵迟来的表忠心,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傻。
明明到了苏州的顾瑾言,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个人,她还要来挑战顾瑾言的底线,那只有失败可言了。
顾瑾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温和的笑容,欣慰地点了点头:“乖孩子,叔叔待会儿带你去买吃的。”
阮富重新在苏州找到了合伙人,虽说货物上面的刺绣不及刘家的,不过也相差无几,外加纱上绝对不会有漂白的药剂,他是彻底与刘家的生意断了。
当然刘瑾和四小姐也被撵走了,刘瑾一听自家除了大事儿以后,医院都待不下去了,立刻求见老丈人。
可惜阮富是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混账,因此他连门都没进去。
四小姐就更不用说了,她在秦督军那里丢的人,足够阮富仇视她的了。
为此两人匆匆买了船票回家,刘家已经陷入了血雨腥风之中。
哪怕刘瑾的父亲四处奔波,想要求人拉关系,但是往常好礼相送时维持住的关系,如今都已经全面崩塌。
他现在连礼都送不出去了。
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刘家越垂死挣扎地往上爬,那只手就越往下拽住,最后把整个刘家都拖往深渊。
没有阮家的相助,刘家坚持不了几天,无数下了订单却没拿到货的人,纷纷上门来讨说法,刘瑾刚到家就被人围住揍了一顿。
跟他一起回来的四小姐也未能幸免于难,衣服上的钉珠在混乱之中都被人抢走了。
两个人可谓是狼狈至极,刘瑾身上原本就有伤,听说当时被打得直接吐了血,刘夫人呼天抢地的。
刘家的热闹远远没有结束,一波接着一波。
刘瑾住院刚醒过来,少夫人就要求跟他离婚。
这是从洋人那边传来的新思想,刘夫人先是哄少夫人,但是没哄住,顿时气得又叫又骂。
最后少夫人还是另立门户了,不过她带走的不只是属于她的东西,还有刘家无数的订单和人脉资源。
“号外号外,刘家少夫人与刘少爷乃是世仇,刘家一切刺绣技术都是从少夫人家里骗来。如今少夫人另立门户,之前交付定金的人,可以继续下订单,只要付足尾款,即可拿走货物。”
苏州大街小巷的报纸,都报道了刘家这一出爱恨情仇。
☆、第104章 104 二姐回国
少夫人姓秦, 刘家这些刺绣的技术,当初都是从秦家偷来的, 后来又暗地里把秦家害得没落了, 才有了刘家的今天。
她嫁给刘瑾,也算是忍辱负重了, 不过如果中间没有顾瑾言和阮绵绵的帮助,估摸着秦晚还在刘家蹉跎呢。
现在她摇身一变, 再次扛起了秦家的大旗, 将属于秦家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刘夫人上门闹过好几次,但是秦晚听了阮绵绵的话,找了许多看家护院的,刘夫人根本进不来, 况且报纸上把他们两家的爱恨情仇, 写的非常详细, 舆论的力量也站在她这边,刘家是彻底的败了。
等到刘家的热度稍微退去之后, 顾瑾言才总算是把这边的生意给敲定了, 这才带着阮绵绵准备回上海。
虽然这一切落在阮绵绵的眼里,完全就是财神爷在拖延时间, 当然她跟顾瑾言抗议过无数次了,也是于事无补, 毕竟财神爷拒不承认。
“怎么又是一张不高兴的脸?是不是昨晚又没睡好, 那我们先回去, 让你睡足了再走。不着急, 你要是喜欢苏州的话,我们再多留两天,车票重新买便是了。”
顾瑾言伸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阮绵绵今天一直皱着眉头,完全皱成了包子脸,一脸的不开心表情。
不过当她听到顾瑾言这句话之后,立刻被吓得直摇头。
她是一点儿都不想在苏州待了,的确是个好地方,但是她已经待得足够久了。
阮绵绵每天都陪着财神爷去谈生意,偏偏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一直低着头吃自己的东西,一句话都插不上。
偏偏顾瑾言在谈生意的途中,见她一直埋头不说话,怕她无聊,偶尔还会把她拉进话题里来,天知道那个时候她有多别扭。
对方派来的谈判者,从一脸惊悚到习以为常,最后甚至还会主动找她说几句话,完全处得跟朋友似的。
唯有她一脸抑郁,偏偏还不能说什么,反正都会被财神爷的好口才给堵回来。
“我睡饱了,就是想家了,也不知道家中有什么变故。身边都是顾叔叔的人,都没人给我往家里送信了。”
阮绵绵噘着嘴,显然是非常不高兴了。
说起来顾瑾言绝对是这世上最讨厌的人,他先让阮绵绵来苏州,结果身边除了伺候的几个人,其余的人员配置,要么是阮富安排来监视她的,要么就是顾瑾言的人。
她自己的人光能在内部活动,出去送封信都办不到,所以最近这段时间,阮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她是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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