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医生当时就气炸了。
这不是人渣吗?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骗着哄着让人去做人流,自己居然乐呵呵和人打牌!
她一气之下就把事情捅到了政治处,想要治治他这私生活不检点的人渣。
可吕新易对那姑娘无情,姑娘却对他有情有义,哭着跟刘建波说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怪吕新易。
轮到刘建波与吕新易谈话时,却得了个推卸责任的回答。
吕新易说:“那天是我喝多了,人事不省,她主动勾搭我。刘主任,我这人一向胆小,绝对不敢胡作非为。”
他的确胆小,来基地七年了,身为队长,最危险的任务永远交给队员。
出了事,挺身而出的是个姑娘,而他除了推卸责任,旁的就是狡辩。
事情到最后,是那姑娘哭着辞职,隔天就走人了。
柏医生说得对,男女之间那点事,你情我愿,旁人哪怕替姑娘不值,也没办法真做什么。毕竟那姑娘自己都不跟吕新易计较,政治处也没法真处罚他什么。
说他私生活不检点?
基地可没这规矩,说进了队里就得了断红尘当和尚。
最后只能私底下给他个警告,然后就放他走人。
可刘建波知道他是这种人,早就看不起他了,当下在指挥中心里,看他的眼神就很冷淡了。
陈声看都没看吕新易一眼,语气平平道:“第三支队陈声报道。”
李主任点头,“你来了也好,你是队长,这事有你在场更好。”
吕新易笑了笑,“恐怕陈队来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事情发生的时候,原本就是凌副队长在指挥,陈队远在市中心开大会呢,既不知道现场是个什么状况,也帮不上忙。”
陈声淡淡地说:“我看不一定。不在现场,出任务是帮不上忙,但我的人被某些小人暗地里使绊子,还是我本人在场比较好。”
吕新易被噎了一下,气也上来了。
“陈队好大的本事,人不在现场都跟开了天眼似的,动不动就知道有人给你们使绊子了。我是不如你了,人在现场都被坑了一把,还以为都是一个基地的,哪怕不在一个队里,大家也是齐心做事。哪知道不是一个队的人,还真不能乱用。没准儿麻烦就找上门儿来了。”
陈声的目光冷冷扫过去。
“既然知道不是一个队的人,不能乱用,你还乱用什么?”
“陈大队长,麻烦你讲讲道理,我是为了救人才用的你家队员。他们任务没完成好,害得基地被人堵上门,现在还在外头闹,这难道怪我?”
李主任眉头一皱,“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还嫌基地不够丢人?”
陈声侧头,“李主任,我有几句话想问问我的队员。”
李主任微微一顿,点头,“你问。”
陈声来得晚,确实有知道细节的必要。
陈声就这么孑然一身顶在最前头,回头看着插不上话,像俩犯了错的傻瓜一样被钉在原地的人。
“三队行动时,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路知意攥紧了手心,“原地待命,等候支援。”
“这话凌书成有没有亲口对你们说过?”
两人点头,“说过。”
陈声瞥了眼吕新易,再问。
“吕队来调走你们的时候,说了什么?”
路知意答:“他说四队要运送伤患去医院,但人手不够,要我们去帮忙。”
“你们没拒绝,就这么扔下自己的任务,去当司机了?”
“拒绝了,我和青山都说了不去,要等在原地待命,等候副队的通知。”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擅离职守?”
“因为吕队发火了,说沙滩上的伤员伤势严重,继续等下去会没命,他命令我们立马前去支援。”
吕新易的脸白了一点。
“陈声,你这什么意思?尽挑对自己有利的——”
陈声压根没理他,从容不迫继续问。
“运送伤员一向是四队的职责,这么多年很少出过什么岔子,因为天气因素、交通状况都在可控范围内。路知意,我问你,你们今天为什么会耽误伤员送医时间?”
“因为我们不通路况,对路段也不熟悉,所以遇上大堵车。”
“不熟悉,难道不会向吕队申请交通路况报道?”
冯青山答:“我们申请了,一路都在试图联络吕队,可他一直不接电话,对讲机里也不作任何反应。我们别无他法,车上的伤员又危在旦夕,最后只好根据手机地图导航找去医院——”
吕新易几乎是抢白。
“胡扯!现场那么忙,我听不到对讲机的声音也是正常的。但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推卸责任,什么全程都在试图联络我,根本没有的事!”
陈声的视线落在他面上,嘴角一扯。
“有没有这回事,查查通话记录不就知道了?”
吕新易冷笑一声,从制服口袋里掏出手机,一把扔在会议桌上,“那你查啊,当着大家面查,我还怕你不成?”
陈声笑了,“查通话记录这种事,怎么好劳烦吕队?”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麻烦吕队报一报你的身份证号,我们还是请移动公司查吧。”
吕新易脸色一白。
会议室里又争执了好一阵。
基地外的事情被政治处暂时缓解了。
刘建波匆匆离去,要代表基地去医院探望病人,慰问之余,少不了要进行抚恤。
吕新易不肯担责,强词夺理也要给自己辩护。
他的理由是,他固然有工作上的疏忽,但犯下错误、耽误时间的实打实的就是三队的人。
陈声冷冷地说:“我的人的确犯了错,在吕队的教唆下,抛下自己的任务,违背副队的命令,擅离职守。我身为队长,自会处置,绝不徇私。”
他眼眸沉沉地盯着吕新易,“但吕队一心只惦记着自己,不仅耽误别队执行任务,自己的任务也执行得一塌糊涂,难道就没错了?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错,我来帮你数一数。第一,你随意调派三队队员,是错。第二,路况报道不能及时传达,是错。第三,身为队长,任务执行失败不肯承担责任,只会推卸责任,是错。”
他淡淡地收回视线,“现在,够清楚了吗?”
吕新易咬牙切齿,“清楚,清楚极了。可要不是你自己队规松散,没有规矩,怎么可能我一调派你的队员,就能轻而易举把这两个蠢材调走?这事难道就没你半点责任?”
会议室里静得像是被人按下静心键了。
片刻后,陈声说:“你说得对,没有规矩,指令不达,这事我的责任。你担你的责任,我为我的失误买单,再公平不过。”
路知意心都揪紧了,想说话,却知道这不是说话的时候。
吕新易:“好,那指挥不当的过错,我就担了,怎么处置就听上面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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